堵了，半晌無語道：“別發(fā)神經(jīng)?！?/br>
“岳維同意你接男一了，”楚澤言笑著說，“你的上一任金主待你不薄?！毙斓[陽一叉子戳到鵝肝上，冷靜道：“這是王導(dǎo)決定的?！?/br>
“春節(jié)我要回日本一趟，我想帶上你?！背裳猿帚y叉的右手撐著臉，說：“我父親娶了個新老婆，他希望我們回本家去叫一聲媽。”

“我很奇怪，你不是中國人嗎，怎么本家在日本，另外你家不是在香港么？”徐礫陽問。

楚澤言哈哈一笑，撇撇嘴：“這問題你得問我父親，他的國籍還是中國呢，香港那邊的事早交給別的人打理了，我們很少回香港?！?/br>
“當(dāng)我沒問，”徐礫陽放下刀叉，用巾帕抹抹嘴，“我走了?！背裳岳∷氖滞螅骸叭ノ夷莾?。”

“……”徐礫陽無法掙脫楚澤言的手，力氣大如鐵鉗般，他喘口氣：“我不是陶楊，楚二少，你看清楚了？”楚澤言微怔，笑著松開他：“你太像他?！?/br>
“你慢慢吃，再見。”徐礫陽起身，想起什么似的，回頭道：“春節(jié)我要回四川，以后得空再拜訪令尊。”

所以楚澤言還不知道徐礫陽就是陶楊，岳維松了口氣。徐礫陽剛回頭就發(fā)現(xiàn)了身后的岳老板，他嘴角抽搐：“岳總，真巧?！?/br>
岳維沒搭理他，徑自起身付了帳，朝門外走去。徐礫陽想了想，上前喊住他：“岳維。”圣誕節(jié)的大雪還飄飄乎乎地刮著，楚澤言一抬眼就看見窗玻璃外，岳維和徐礫陽一前一后站住腳。

岳維脫下外套披到徐礫陽身上，兩人進(jìn)了那輛黑色的瑪莎拉蒂，一時沉默。徐礫陽突然說：“你跟著我多久了？”

“恰好遇見而已?！?/br>
“……”徐礫陽聳聳肩：“找我有事？”

“陶楊，”岳維驀然道，“你是陶楊?！?/br>
“我知道這很荒謬，”岳維斟酌片刻，繼續(xù)道，“哪怕這可能性微乎其微，我想知道，你是陶楊嗎？”

徐礫陽第一次發(fā)現(xiàn)岳維也會露出懇切的神情，深深地凝視著他，那點微弱的希冀在他眼睛里跳動，還有些微不可察的悲傷。

徐礫陽收回視線，垂下頭，嘆著氣說：“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醒來后就變成徐礫陽了，趁好你們……呃，關(guān)系匪淺，你說我把你忘了，老實講，在我記憶里從來沒有你這號人?！?/br>
“我很抱歉?！毙斓[陽扭頭望向窗外，五光十色沸反盈天，城市在喧囂中綻出照亮天際的光芒，行人來來往往，大雪紛揚，眼前的世界卻變得模樣。

“你回來了。”突如其來的擁抱讓他有些措手不及，岳維自他身后抱住他，在狹小的車內(nèi)，岳維的姿勢顯得幾分扭曲，他的力氣卻大的可怕，緊緊的箍住他，沉默著將腦袋埋進(jìn)他肩窩里。

似乎很小的時候，岳維就是這樣抱著他，又像依賴，又像守護(hù)。

“回家說，外面人多。”徐礫陽拍拍他的手，岳維依依不舍松開兩條胳膊，仔細(xì)地盯著他瞧了半分鐘，才回身開車。

楚澤言吃掉最后一塊鵝肝，輕聲嘆氣，他叫來服務(wù)生想買單，對方卻告訴他單已經(jīng)買過了。楚澤言摸錢包的手一頓，笑了笑，目光稍暗，走出餐廳。

徐礫陽一回城南別墅就跑到暖氣邊上慫著，岳維迫不得已搬了椅子過來讓他坐下，徐礫陽裹緊岳維遞來的毛毯，微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莫邪，”岳維低聲說，“陶楊就是當(dāng)年的星辰莫邪。陶宇將你的硬盤寄來后，我查對了你的電子信息?！?/br>
徐礫陽捧臉，勾起唇角：“那么陶宇也知道了?！痹谰S忍不住問：“當(dāng)時陶家大火，怎么一回事？”徐礫陽眼神暗下去，他攤開手：“陶宇?！?/br>
岳維沉著臉聽他說完，兩只放在大腿上的手緊握成拳，啞聲說：“沒想到竟然是他?！毙斓[陽點頭：“我想把陶家拿回來，陶宇應(yīng)該為他做過的事付出代價?！?/br>
“你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岳維肅然：“他若知道你是陶楊，必然不會輕易罷休?！毙斓[陽仰頭望著天花板，幽幽地說：“找到陶宇放火行兇的證據(jù)，另外陶氏在他手上，我不放心，恐怕現(xiàn)在陶氏也只剩一具空殼?！?/br>
“陶宇在轉(zhuǎn)移資產(chǎn)?！痹谰S說：“我查到他安排下面的人設(shè)立皮包公司，其中一個涉及數(shù)額最大的，是蘇眠。”

“蘇眠？”

“對，他名下的公司上市，但是資金比例各項都很奇怪，一個新興公司，達(dá)到那個程度，不能不讓人起疑?！痹谰S皺眉：“是你隊友？”

“恩……”徐礫陽整個人幾乎扒住暖氣，貼著暖氣片扭頭說：“是蘇眠，他是陶氏的高層管理?！?/br>
作者有話要說：　　=w=

第31章汪汪

岳維瞧他一副慫樣,不由得輕抿唇角，張開雙臂：“過來。”徐礫陽本想拒絕,奈何這天實在太冷，記憶里岳維的懷抱又熱得像火爐,他搬著凳子朝岳維的方向挪了挪。

岳維一愣，旋即將他扯過來，抱進(jìn)懷里,貼著他的額頭說：“你怕冷。”徐礫陽舒服地呼口氣：“活過來之后就這樣了,以前到不怎么怕。以前怕熱。”

“小時候我和陶宇擠著你睡，你晚上熱得吐舌頭?！霸谰S一本正經(jīng)：“狗一樣?！?/br>
“……”徐礫陽坐直身體：“你可以選擇閉嘴?！痹谰S揚眉：“很可愛?！?/br>
“……”徐礫陽迅速按住岳維還要張合的嘴，把對方的話拍回了肚皮里，翻著白眼道：“你不說話沒人當(dāng)你啞巴?！?/br>
岳維扒拉掉他的手,說：“你進(jìn)運星做什么？”

“利用楚澤言。”

“什么意思？”岳維沉靜道：“閱微也可以給你提供足夠的資源……我也是?！?/br>
徐礫陽撲哧一笑：“岳老板,我知道你背后有岳家做靠山。不過我不需要，謝謝你的好意。至于楚澤言，我不過是從他身上討點債。他和陶宇背著我做的那些事,我忘不了?！?/br>
岳維沉默著，一言不發(fā)地抱緊他,失而復(fù)得，太像是一場夢，岳維擔(dān)心一松開手，夢醒了，眼前的人又會消失。

仿佛十六前，從他眼里看到的畏懼,還有一轉(zhuǎn)身，誰也不在了。

岳維要一個人背負(fù)著那份記憶，走過思念的獨木橋，而現(xiàn)在他過了河，橋的盡頭卻還是大霧迷茫?！皠e讓楚澤言知道你是陶楊這件事，”岳維沉思片刻說，“越少人知道越好?！?/br>
“放心吧。”徐礫陽舉起食指在岳維眼前晃兩晃，說：“沒必要告訴他。陶宇也不可能告訴楚澤言，他害怕，如果楚澤言真有他所謂的真心，陶宇應(yīng)該害怕，楚澤言臨陣倒戈，背叛他。”

“只是對我而言有些棘手罷了，”徐礫陽瞇了瞇眼睛，“楚澤言愿意幫我做事就再好不過，可惜我現(xiàn)在對他來說只是陶楊的替代品?！?/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