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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不知道有什么東西,還死了這么多人,不如找官府來。兩位真人莫要沖動行事。”原來下午的時候,他們四個人湊在一起商量了一個下午,都很有想盡早離開的架勢??墒清\衣衛(wèi)和小太監(jiān)兩個不說話,懷書那是寧肯跟黑狗玩都不理他們的,他們幾個也不敢自己走,于是拖到了現(xiàn)在。可是看見兩個道士要下地宮了,他們終于忍不住了,萬一招惹了什么東西上來,豈不是要全部喪命于此了?燕赤霞也停下動作,看了看這四個書生,道:“放他們在地上的確不妥,萬一等你我二人下去,他們找了道兒,不如都帶下去?!?/br>書生嚇得一哆嗦,口中急的有點語無倫次了,“告辭告辭?!闭f著遍一溜煙跑了。這下是徹底沒打擾的人了,山陽澤又讓懷書和錦衣衛(wèi)兩個看著洞口,他自己則跟著燕赤霞,后面拉著郭前,下了這個不大的地洞。地洞下去沒兩步就是個石門,上面畫著一道符箓,但是已經(jīng)被滲下來的鮮血沖掉了一個角。這時,那古怪的聲音又再次響起,道:“你終于來了?!?/br>山陽澤頓時升起一種把燕赤霞殺人滅口的沖動來。不過燕赤霞似乎反應有點遲鈍,并沒有多想,只是以為這句話是里面那東西感慨而發(fā),道:“要不要開?這符箓看著只是威力稍減,里面的東西一時半會還出不來?!?/br>都到了這個地步,還有什么可猶豫的,山陽澤一腳踢開了前面的大門。里面是一道長長的甬道,微微朝下,大約剛夠兩人并排通過。甬道兩邊是彩色的壁畫,山陽澤眼睛一放上去,就挪不開了。這壁畫里的內(nèi)容很是熟悉,玄奘西游。玄奘西游?山陽澤停在那里,甬道盡頭那個石板門后面的人究竟是誰?他跟郭前又是什么關系?☆、第047章甬道兩邊一共六幅壁畫,雖然幾百年過去了,但是色彩鮮艷,條理清晰,人物活靈活現(xiàn),似乎是昨天才畫上的一樣。這六幅壁畫大體上就是畫了一個光頭的和尚帶著一幫隨從,背著一大堆行禮,從大唐出發(fā),游歷西域各國,取回真經(jīng),最后返回大唐的故事。第一幅和最后一幅壁畫上面的人物都是初唐風格,上面還有洛陽兩個大字,中間四幅壁畫上的人物長相各異,服飾奇特,應該是畫的西域諸國的場景。壁畫上當然是沒有猴子和豬的,甚至連馬也沒有,這一年是成化十一年,也就是公元1475年的夏天,吳承恩現(xiàn)在還沒有出生,更別提后來流傳千古,被譽為四大名著之一的西游記了。雖然沒有西游記,但是玄奘西游的故事是人人都耳熟能詳?shù)?,燕赤霞就算是個道家子弟,小時候聽故事也聽了不少,看了這壁畫,他很是疑惑:“玄奘西行?這地宮里……”他頓了一頓,將差點脫口而出的鎮(zhèn)壓二字又吞了回去,道:“供奉的是玄奘法師?”山陽澤搖了搖頭,“應該不是?!毙史◣煹纳崂麚?jù)記載是在分在各處供奉的,不過史書跟事實的差異,誰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大,所以這里面究竟是誰他也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玄奘法師是佛教里極其有名望的人物,若地宮里放的真的是玄奘法師的舍利,這寺廟肯定不會衰敗的如此厲害。況且從來沒聽說過舍利分開供奉還能成精的,又不是蚯蚓所化。不是玄奘,那又是誰呢?線索還是要在壁畫上找。山陽澤又細細端詳起這壁畫來,不管怎么說,地宮也算是墓室的一種,而墓道里的壁畫,是一定會有主人的身份信息,哪怕這人是被鎮(zhèn)壓的,就算丑化,也必定能看出來這人究竟是誰。不然花費力氣畫了這么六幅精美的壁畫,難道是為了顯示匠人手藝高超么?再仔細看了一遍,將畫上所有的人物一個個數(shù)過去,又讓他看出點線索來,這畫里幅幅都出現(xiàn)的人,除了玄奘,還有一個。這人在一干隨從里出現(xiàn),陪著玄奘從洛陽城出發(fā),身上永遠都是大大的一個包裹,他身上唯一能把他跟其他隨從區(qū)分開來的標志,就是他身上的衣服。跟其他人相比,他身上的衣服似乎要更寬大一些,顏色雖都是藍色,但是這個人身上的似乎要更深一些。但是僅僅這些事不夠確定這人的身份的,特別是在里面那一位有可能還活著的前提下,萬一他們冒冒失失開了門,然后發(fā)現(xiàn)一個對付不了的老妖怪怎么辦?畢竟佛塔雖然是在唐代修的,但是并不代表里面那一位就是唐代才開始作惡的。雖然山陽澤對自己自信滿滿,但是陪著下來的一個是人,一個是鬼,一旦有個什么疏忽,就不太美妙了。所以還是得再找找。壁畫里的人臉都長的差不多,況且這么幾百年過去,又是在如此隱秘的一個地宮,史書上也不會記載玄奘法師的隨行人員,充其量也就是“隨行數(shù)十人”這種說法。山陽澤又看了一圈,停在了最后一幅壁畫面前。這幅壁畫里描述的是玄奘法師回洛陽的場景,里面一共只有三個人,是所有壁畫里人數(shù)最少的一張。身形最為高大,臉上帶笑的是皇帝,應該就是唐太宗了,他親手扶起行禮的玄奘法師,旁邊還站了個人,就是方才那位衣服與眾隨從不同的那一位。這人很是奇怪,在山陽澤的印象里,但凡出現(xiàn)皇帝的畫中,所有人的頭都是底下來的,甚至連腰也是彎的,但是這個人卻沒有,他目光注視著兩人交疊的雙手,甚至背也沒有彎下。山陽澤越發(fā)的好奇了。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變化,這人肩上的包裹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他肩上畫了一片小小的羽毛。“羽毛?”山陽澤想了許久,實在是想不出初唐時期有什么人跟鳥有關。不過聽見羽毛兩字,燕赤霞“嗯?”了一聲,也轉(zhuǎn)到這最后一幅壁畫前了,他盯著羽毛看了許久,又將六幅壁畫里的這人仔細看了一遍,不是特別確定的說:“這人……似乎是個道門中人?!?/br>“道士?”山陽澤疑惑道。燕赤霞指著他肩上羽毛道:“你看這里。我龍虎山的典籍里記載,道教產(chǎn)生之初,道士穿的衣服叫做鶴氅,相傳是用仙鶴羽毛制成的披肩,取的是羽化登仙之意。后來逐漸演變,才成了今天的道袍。而且他的衣服,你看,是不是跟你我身上的道袍很是相似呢?”燕赤霞擺了擺袖子給山陽澤看。被燕赤霞這么一提醒,山陽澤也反應過來,羽化成仙的傳說他雖然知道,但是對道教各種器物的來歷肯定是沒有燕赤霞知道的多的,雖然有點嫌棄他,不過不得不說,偶爾他還是有點用的。不過這暗示可是真夠隱秘的,而且誰又能想到一個破廟地宮里居然鎮(zhèn)壓了一個道教中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