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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天上掉下個話嘮受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1

分卷閱讀21

    山鏢局不過是一個二流的鏢局,沒了它,陳府照樣能找到別的鏢局做護院。但松山得罪了陳府,從此便斷了官府方面的依仗,中州城再難有他容身之處。就不知他這個向來喜歡挾恩求報、以財色換交情的小人,在義氣至上的江湖,到底能走多遠。

岳溫離抄起酒壺將剩下的酒一飲而盡。長久以來生長在心中的那顆仇恨毒瘤,仿佛被那一巴掌連根拔起,雖然牽扯出噴薄的鮮血,卻痛快得很。

“小竹,笛子可帶在身上?”

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晶瑩清亮。

肖小竹無聲嘆了口氣:

“哥們,喝多了吧,你看我身上哪里有像放笛子的樣,再說莊主過壽我?guī)У炎幼鍪裁?。?/br>
他拍拍屁股站起身,向岳溫離伸出一只手:“笛子在屋里放著呢,這里也不是吹笛子的好地方,走吧,咱們回去?!?/br>
眼前的手白凈修長,指肚和手掌上還帶著厚厚的劍繭,練劍的時候,他曾無數(shù)次的劈打過這只手,但現(xiàn)在,他卻特別的,特別的想要拉住它,握緊它,將它的主人拽進懷里,狠狠的抱一抱。

但那只手卻在他剛剛欠起身時收了回去。

“我先把東西收一收?!?/br>
肖小竹渾然不知的彎腰將酒杯酒壺收到托盤內(nèi),沒有看到身后的岳溫離緊緊握了握拳。

天水院多半的家丁也被叫去參加壽宴,余下個別人看守院子。兩人簡單涮洗一番,跟侍者要了壺茶,便讓他們各自休息了。

肖小竹從自己屋里取來笛子,見岳溫離坐在床邊,倚著床柱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你準備睡覺了?”肖小竹走上近前,將笛子放到小幾上。

岳溫離慢吞吞的揉了揉太陽xue:“今天喝得有些多,上頭了?!?/br>
肖小竹早有所料的在懷里掏了掏,弄出一個小瓶,他倒出兩粒黑色藥丸攤手遞到岳溫離面前:

“噥,醒酒的,吃了吧?!?/br>
岳溫離眼神有些迷離的抬頭瞥了眼肖小竹:“你多長時間沒洗澡了?”

肖小竹哭笑不得對著他頭頂扇了一下:“我又不是濟公,快點吃了?!?/br>
岳溫離愣了愣,撲棱撲棱腦袋,看著肖小竹手心中的兩粒藥丸,忽然低頭湊到肖小竹的手邊,近乎虔誠的伸出舌頭貼著手心將兩粒藥丸卷入口中,溫?zé)岬纳嗉庠谑中纳狭粝乱蝗Я恋乃疂n,他淺啄一下指尖,抬頭目光沉沉的望向肖小竹。

肖小竹微張著嘴保持著遞藥的姿勢一動不動,小心臟好像被連續(xù)拍打的皮球似的砰通砰通的跳,半響才像碰到火似的收回手,胡亂在身上抹了抹,手都不知道該放到哪里,眼神亂飄就是不敢再看岳溫離:“我靠,你喝多……”

話音未落,只感自己的腰間一沉,慌亂回頭時,岳溫離已然摟著自己的腰,呼呼睡著了,毛茸茸的頭頂默默的對著自己,從未有過的安靜乖順。

肖小竹的心反而跳的更加厲害。

這么多年以來,他不是感覺不到岳溫離對他越來越多的關(guān)注和依戀,但,不管他對岳溫離是怎樣的情懷,他都不敢也不能去回應(yīng)。因為雖然每一世活得都不長,但他卻實實在在的活了三世了,而岳溫離,一切都才剛剛開始,這些年的閉塞和相依為命,很大程度的局限了岳溫離的選擇,也許不久后在這塵世走一圈,他的想法就自然而然的改變了。到那時,也許,他就不再像現(xiàn)在這樣,需要自己了。

肖小竹輕輕扶起沉睡的岳溫離,小心翼翼的放回床上,睡夢中的岳溫離不經(jīng)意的用臉蹭了蹭肖小竹的手,小貓一樣。

肖小竹一愣,緩緩坐到床邊。

這幾個月來一直為了松山的事奔波,如今暫告一段落,且看看陳府對松山的處置再說。這段時間,看來也應(yīng)該讓溫離接觸接觸旁人,尤其是女孩子,這家伙一直沒與女孩子親密接觸過,也許有了經(jīng)驗,想法就會改變呢。

至于自己……誰知道會不會哪一天又中了什么暗鏢呢。

肖小竹嘆了口氣,拿起床邊的笛子摩挲了半響,緩步走了出去。

紗簾滑落,響起沙沙的摩擦聲,原本沉沉睡著的岳溫離,輕輕睜開了眼。

第二日再見的時候,兩人都相處如常,仿佛前一晚的事情從沒有發(fā)生過,霧泉山莊的客人因主人的挽留并沒有全部離開,更有像連旭之流,毫不見外的大有常住之態(tài)。那把扇子在岳溫離連著幾日的研究下終于恢復(fù)正常,連旭高興得拿著修好的扇子到處蹦跶,導(dǎo)致那幾天肖小竹看到他都繞道走,不為別的,自己那吸引暗器的魂質(zhì),還是離得遠些保險。

如此過了大概七日,客人陸陸續(xù)續(xù)踏上了歸程,但因文莊主說起年輕人應(yīng)該多些機會交流切磋,于是長山派的女徒弟何湘、瓊山派的大弟子付嗔、三弟子陸懷方被各自的師父留了下來,幾個年輕人時而在練武場交流武藝,時而到莊外縱馬游玩,相處得頗為投契。

又過了三日,中州便有消息傳來,說陳府解了與松山的合約,將松山所有的護院都攆了出去,因為造成了陳侍郎巨大的名譽損失,岳鵬還不得不賠了大把大把的銀子。眾所周知京中的陳侍郎雖然閉門思過,但陳妃娘娘依舊地位穩(wěn)固,所以陳侍郎復(fù)職也只是時間問題,陳府,依舊是不好得罪的。所以原本打算交給松山走鏢的幾個官商人家也都轉(zhuǎn)找了鯤鵬鏢局,市井間更是將松山砸鏢的事情說得惟妙惟肖,就差寫成話本說書了,松山一時間聲名掃地,只靠著這些年來交到的一些江湖老主顧,再加上平頭百姓的普通小鏢,才沒立刻關(guān)門。

當文忠談起此事,問岳溫離有何打算時,他也不過冷冷一笑:“這算什么,雖然砸了鏢局,但他們依舊可以坐享這些年聚斂的財富,依舊可以等著愛財?shù)呐送稇阉捅?,我做這么多,可不是讓他養(yǎng)老的,享受了這么多年,他也該吃吃齋了。”

文忠聽罷后欲言又止,這切膚之痛入骨之仇他無法評判,只是不想眼前這個頗為喜歡的年輕人做得太過,毀了自己,但看到陪在一旁的肖小竹時,又莫名的放了心,似乎有他在,岳溫離就還是那個,外冷內(nèi)熱的孩子。

隔日,肖岳二人便跟文景之打了招呼去了中州,原本連旭也要跟著去,文景之用一條裙子賄賂了文愉之,將連旭留在了莊內(nèi)。

第二天清晨,中州城某個乞丐慣常聚集的破宅外來了兩個相貌平平的年輕人,喚來了兩個年紀不大的孩童交代了一些事情,給出了幾片黃澄澄的金葉子之后便無聲離去。

當天傍晚,陳府的大書房書案上,憑空出現(xiàn)了一封沒有署名的信封。

杏紅街,是中州城最有名的“紅燈區(qū)”,街上盡是秦樓楚館,每到夜里從頭到尾一片姹紫嫣紅鶯歌燕語,甚是好看。

而在這一晚,在街口綠葉蔭蔭的桃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