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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一個。”楚君逸黑得驚人的瞳孔中,滿滿地映著沈十六的倒影,“只要師兄在我身邊,就什么都好了?!?/br>“胡說八道。你還沒醒嗎?”沈十六咬牙切齒道,“那天我說的話你沒聽見,還要我再說一遍?楚君逸,我對你只有恨,只想殺了你,就算搭上我自己的性命?!?/br>楚君逸胸口痛得狠了,費勁地睜大眼睛看著沈十六,喃喃道:“為什么?”“你問我為什么?”沈十六仿佛被毒蛇信子蟄到一般重復了一遍,忽地血往頭上涌,幾步跨至床前,抓起楚君逸衣襟,憤怒地低聲道,“你居然問我為什么?若是你……若是你像我一樣,廢人一個,受人百般凌|辱,卻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若是你,若是你會如何?!”楚君逸驀然一震,望著沈十六憤怒的雙眼,失神道:“凌……辱?”“你自己做出那些……”沈十六的聲音仿佛從齒縫間擠出來一般,每個字都沾上了胸腔中壓抑了不知多久的guntang的鮮血,“……禽獸不如的事,現(xiàn)在竟然還敢做出這副受害者的模樣?”他們相距極近,沈十六清清楚楚地看到,楚君逸的面色更加白了,仿佛失去了所有生氣一樣,慘白如霜。“原來……如……此?!背菡f完,腦袋一沉,厥了過去。沈十六呼吸一窒,下意識伸手攬住他,卻感到手心一片潮濕,將人翻過來一看,只見楚君逸后背上拇指大的血窟窿,正滲出大片鮮血,將衣衫都洇濕了。文耀和師尊親自出手替他療傷,本已是漸漸愈合的,怎么現(xiàn)在,竟然會崩裂到這個地步?這處傷口還差毫厘的距離,就到楚君逸的心了,楚君逸能活下來,已是兇險萬分,若是再稍作手腳……沈十六用手指堵在那血窟窿上,忽然將人橫放回床上,轉身朝外疾步走去,見到一名路過弟子,用沾滿鮮血的手拉住他,沉聲道:“楚師弟不好了,快去請文耀師叔和掌門前來!”那弟子面色一變,立刻御起靈劍,匆匆趕向主峰。楚君逸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文耀和簫崇一起出手護住他的心脈,留住他最后一線生機。將靈藥喂入楚君逸口中后,簫崇搖頭道:“能不能熬過來,就看君逸自己了。”文耀面色難看,抵在楚君逸胸口的手不肯放開。簫崇也不勸他,看了沈十六一眼,向外走去。沈十六深深看了楚君逸一眼,竟覺得他面上的斜長傷疤讓人心驚rou跳,緩了緩,方才跟上簫崇步伐。簫崇問道:“你們方才發(fā)生了何事?”沈十六道:“與師弟起了些爭執(zhí),是弟子之錯,請師尊責罰。”“等君逸醒來再說罷?!焙嵆绲?,“你們之間的事,我就不問了?!?/br>沈十六不明所以,卻見師尊已經轉身離開了。他在房門外躊躇半晌,到底沒有再進去,也走了。走到一半的時候,又遇到慕雙婉。慕雙婉沉靜的雙眸眨也不眨地看著他,他想起自己與慕雙婉的約定,做了個揖,苦笑道:“慕仙子,可否改日?我現(xiàn)在,好像笑不出來。”慕雙婉打量似的看了他一會,道:“沈道友現(xiàn)在的神情很好?!?/br>沈十六愕然,想了想,就跟著慕雙婉一起走了。這一畫,就是畫到了深夜。等慕雙婉停下畫筆時,沈十六已經全身酸麻,走路僵硬了。慕雙婉拿起畫紙,道:“沈道友是否看一看?”沈十六正要點頭,忽然闖進一個人來,對沈十六喊了一聲:“沈師兄,楚師兄醒了!”沈十六晃了晃,醒過神時,抬腳就像外走去,走了幾步回頭道:“幾幅畫罷了,慕仙子請便?!闭f完,踩上那位師弟的靈劍,和他一起離開了這里。慕雙婉拿著厚厚一疊畫紙,福了福身,待沈十六離開,拋出如意梭,向山下去了。她踩上如意梭的那一瞬,夜風吹過,拂起了一頁頁腳,只見上面一只光裸的纖細腳踝上,正圈著一只骨節(jié)寬大的手掌。☆、第二十三章這廂,沈十六謝過來接他的師弟,駐足門外,卻遲遲沒有推開那扇門。房間內傳來隱約的交談聲。他猶豫了一會,終于推開門走了進去。楚君逸循聲抬頭,黑墨一般的眼睛注視著沈十六由遠及近,似乎將周遭一切事物都忘記了一般。文耀與簫崇本在說話,聽到聲響回頭望見沈十六,對視一眼,一起走了出去,順便把門關上。沈十六愣了愣,還沒來得及見禮,便只看到文耀與簫崇飄然遠去的背影了。楚君逸的視線膠著在沈十六身上,因為昏迷多日,聲音沙?。骸皫熜终堊??!?/br>沈十六坐下后,默默遞了一杯靈茶給他。楚君逸接過慢慢飲盡,含笑道:“還是‘盈月’更有滋味?!?/br>沈十六冷哼一聲:“你不必再拿話刺我?!?/br>“我沒有這個意思,師兄不喜歡,往后就不提便是了?!背莅淹嬷稚媳?,大拇指在沈十六方才觸碰的地方摩挲了許久,“今日是我不該,嚇到了師兄?!?/br>沈十六不知怎的,看著他的動作便覺得毛骨悚然,因道:“我不過是過來看你死了沒有。先頭那些話,還要我再說一遍嗎?”楚君逸神色暗了暗:“師兄若是不肯諒解我,我是愿意用性命賠罪的?!?/br>“你說這無用話作甚么?”沈十六道。楚君逸神情微變,驀地抬頭望向沈十六,死氣沉沉的眼中好似簇起一星火苗似的,忽然亮了起來。沈十六繼續(xù)道:“昆侖山上誰不知道,你是下一任掌門,昆侖山的希望。我若在這里殺了你,還有活路嗎?”剎那間,楚君逸恢復了一些神采的面容,變得死灰一般沉寂。楚君逸苦笑道:“看來我只有自我了斷。”說完,面上傷疤竟似滲出血色來。沈十六眼前浮現(xiàn)出楚君逸從前那張英俊面龐來,他本是雙目深邃鼻梁高挺的長相,面上光潔時,自然是英俊不凡的,然而現(xiàn)下有了一道斜長傷疤,便顯得戾氣凝結,竟是頗為駭人。沈十六心中一跳,還沒來得及說甚么,便見到楚君逸抬起掌來,猛地朝自己眉心拍去。寂靜的深夜里,突然響起了一聲沉悶的響聲,給人一種敲碎了骨頭、打斷了經脈的劇烈的痛楚感。沈十六木怔怔地看著楚君逸的瞳孔忽然渙散了,過了好久,才艱難地伸出手,探向楚君逸眉心。楚君逸眉心微動,片刻后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近日氣力不濟,竟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br>“你……”沈十六被蟄到般猛地縮回手,忽然胸口竄上一股滔天怒氣,甩袖而起,“管你死活!”說罷就向外走,不料一轉身,胯骨撞上了桌子,登時疼得牙酸,然而顧及楚君逸在身后,卻只能強忍下來,怒氣沖沖地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