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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鳳書寧不以為然。 兩人說話間,方彤君挽著褚明錦的手過來了。 方彤君因上次金鑾殿上褚明錦危急中相救,對褚明錦格外親熱,其實她們之前雖說不親近,卻也沒交惡,方廷宣使下人喚她前來,她正與褚明錦說話,便一起來了。 “鳳雙溪還你銀子?!狈酵⑿f上來銀子。 “我沒有借過銀子給他啊?!狈酵缚诜裾J,不解地道。 褚明錦略為疑惑后,笑道:“我知道了,鳳雙溪先前以為是我借了銀子給他,可他卻不認得我,現(xiàn)在卻又以為是彤君借給他銀子,想必借給他銀子的,是褚府里的人,是我蘭姨娘?!?/br> “你蘭姨娘借的銀子,他怎么會以為是彤君借的?”鳳書寧覺得奇怪。 “我蘭姨娘與彤君長得很像?!?/br> 褚明錦笑著解釋,一言說出,方府三人皆是變色,方彤君本是挽著褚明錦的手,瞬間變成狠掐,指甲深深卡進褚明錦的手臂,身體顫抖,嘴唇哆嗦,想說話的樣子,卻沒有說出話來。 “都怎么啦?”褚明錦看看這個看看那個,視線落在方彤君臉上,突然也變了臉,眼睛瞪得滾圓。 片刻之后,褚明錦看著方彤君大叫:“蕊兒?你是蕊兒?” “你的蘭姨娘是我娘?”方彤君顫抖許久,終于說出話來。 鳳書寧與方廷宣相視一眼,喜形于色,也許女兒就要找到了。方廷宣自從聽蘭芷說自己或有兒女時,他便有些懷疑方彤君其實是自己的兒女的孩子。 “你知不知道,蘭姨娘這些年以淚洗面,一直想著你,你怎么能不回去認自己親娘,只一味貪圖相府的富貴。”驚喜過后,褚明錦氣得臉色鐵青,幾乎想扇方彤君一耳括子。 “大寶,這個你誤會彤君了?!狈酵⑿疡颐麇\與方彤君拉著坐下,緩緩說起往事。方彤君初到相府之時,病好后曾說過自己有親娘,求他們幫著找親娘的,他也曾使了許多人外出打聽,卻一無所獲,方彤君提供的消息太少了,她只知自己有個娘,爹娘喚什么名字都不知道,連自已蕊兒之外的全名也不知道。 褚明錦聽完方廷宣的解釋,怒火更熾:“你騙人,你那時五歲了,怎么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我沒騙你,我沒得那場大病之前,也一直生病,怕冷怕熱,一年到頭躺床上的時候比下地時多得多……”方彤君放聲大哭。 褚明錦見她是真的傷心,微微呆滯,忽想起褚瑋倫的話,“明蕊生下來身子骨極弱,常年病著,那是因為你五姨娘自作自受,她吃了延遲產(chǎn)子的藥”。 褚明錦連連道歉,知道蘭姨娘的女兒還活著,一時也等不得了,要告訴蘭氏這個好消息,又想拖了方彤君回去見蘭氏,這樣見面更快些。 “慢著。”方廷宣卻不讓。鳳書寧跟他一般心思,把褚明錦拉下,道:“先別急,把你五姨娘在府里的情況講講。” 能不急嗎?褚明錦急得頓足跺腳,想著蘭氏半生凄苦,如今親生女兒活著,早一刻讓她知道都是好的。 “褚明錦,這事急不得?!兵P書寧眉頭皺成毛球,聽說有可能是自己親生女兒的人現(xiàn)在是人家小妾,還是第五房小妾,她心里很不舒服,這個時代的人講究嫡出庶出,她可不愿意自己的孫女搖身一變,成了庶女。 褚明錦也在瞬間醒悟過來,想起方彤君的身世,親生父親實是楊潤青,不急著去褚府報信了,把方廷宣拉到一邊,背著方彤君悄悄說了這事。 “……相爺,你看這事怎么辦?楊御史固然對我蘭姨娘情重,可我蘭姨娘也沒對不起他?!?/br> 方廷宣沉吟不語,神情雖還平靜,心頭卻痛如刀絞,自己位高權(quán)重又如何,親生女兒為了二十兩活命銀子,只能委身作妾,自己實在無顏面對她。 方廷宣壓下心頭疼痛,把蘭氏有可能是自己與蘭芷的女兒一事說了出來,褚明錦瞠目,傻傻地問道:“相爺,那……那彤君是你孫女兒?” “嗯。” “相爺,鳳書寧其實就是你口中的蘭芷?”褚明錦一竅通百竅,很快悟了過來。 “是。”方廷宣點頭,還想問蘭氏的情況,褚明錦已一陣風飄走,扯了鳳書寧去問話。 “鳳書寧,你是穿越的?你是哪個年代穿越來的?你怎么能回去了又回來的……” 相府后院的認親,后來變成了褚明錦與鳳書寧舊識相認,兩人竟是同一時代同一個地方來的,并且在現(xiàn)代還是認識的。 相府的下人幾次要稟報馮丞斐在廳中等著,每次開口有客人,就被正激動的四人中的某一個人打斷,馮丞斐在廳中候了兩個時辰,從下午的申時初,直等到戌時,相府諸人要用晚膳了,下人方得空稟報:“相爺,馮大人在廳中等了相爺兩個時辰了?!?/br> 等了兩個時辰了!眾人面面相覷,褚明錦尋思馮丞斐是不是追過來找自己的,胸中一整天不敢面對的苦苦壓抑的心酸瞬間奔涌而出,眼眶溫熱,口泛腥味。 “領(lǐng)馮大人到霽云閣?!狈酵⑿呗暦愿溃D(zhuǎn)頭對褚明錦道:“你也去霽云閣,陪格非在那邊用膳,晚間讓格非住下,有什么事明日再議?!?/br> 95今宵夢醒 也才不過分開幾個時辰,驟然間再見面,卻恍若隔世,馮丞斐撫摸著褚明錦的臉頰,下巴在她頭頂輕蹭,閉著眼睛默默地享受著難得的溫存。 “先吃飯吧?!瘪颐麇\心疼地低聲問道:“等了那許久,累不累?吃了飯洗漱,趕緊上床躺著。” 馮丞斐溫柔摩揉的手突然僵住,目光柔柔的黑眸在褚明錦看不到的地方瞬間凝結(jié)成悲苦。 “寶寶,我晚上得回去,你吃吧,我去找相爺商談些事,回府吃。” 褚明錦guntang的心一點一點冷了下去,突然間沒了念想,只恍惚著低聲道:“既然有事,你忙去吧?!闭f得這么一句,心頭一片凄然,再說不下去。 想都不敢想,馮丞斐這般要跟自己撇清,卻是為何?腦中念頭只是稍稍露出一絲,胸口已是叫利器刺過一般,痛得連肌骨都跟著抽搐。 清楚地感到褚明錦心中的悲傷,馮丞斐目光飄遠。未來像極地堅冰將他凍住,身體自內(nèi)到外的憂懼讓他克制再克制,不敢讓自己順心而為。 今晚宮中的陷阱鋪設(shè)開,明天鄭家會像瘋狗一樣咬人,鄭建業(yè)狠毒無比,手握重兵,如果他想著鄭皇后只是幽禁沒處死,要等著鄭皇后復位,沒有起事反叛,那將是一場持久戰(zhàn)。 如果鄭建業(yè)鋌而走險,直接率兵起事,皇帝壓不住兵變,會把他祭出來平息鄭建業(yè)的怒火,他的下場會很慘。 這是一場賭搏,賭倉促之中,鄭家不能在軍中一呼百應;賭鄭皇后鬧出母-子亂-倫丑聞,熱血的軍隊士兵因而不會聽命于鄭建業(yè);賭方廷宣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