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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柜臺里面的東西都好貴。” “看看?!比味涮m堅持。 任青無奈地放開輪椅扶手,一個人走進熙熙攘攘的“格林”專柜。這個專柜只有兩個導(dǎo)購小姐,因為客人爆滿,忙得腳打后腦勺。任青詢問未果,索性自己拿起那個錢包翻看后面的標簽,原價四百七,八折以后三百七十六。她抿抿唇,將錢包放回原處走出來。 “姐,三百七十六,我這里只剩下不到兩百塊,買不起。” 任朵蘭慢慢抬頭,“你同學(xué)的,是六百六。” “這么貴?”任青頗為驚訝。一個錢包而已。 “你知道,你跟他們,有差距吧?” 任青沉默一會兒,輕聲道:“姐,我知道,他們也知道?!?/br> “去拿,那個錢包。” 任青一愣,驚恐地縮起肩膀,“姐!” 任朵蘭緩慢彎起嘴角,“你沒有忘記,我曾經(jīng)為你,偷過多少回吧?有一回,我被人抓住,整個超市的人,都圍著我指指點點,你也沒有忘記吧?” 任青看看四周,哀求道:“姐,你別這樣,商場里有監(jiān)控,我同學(xué)也在不遠處。” 任朵蘭不為所動,冷漠道:“我能,為你做到,為什么你不能?因為我的人生,已經(jīng)很爛,再爛一點也沒關(guān)系,而你還,清清白白,一步都不能錯,你是這樣想的?” 任青抿緊唇,眼底剎那劃過類似哀傷和羞憤的情緒。 作者有話要說: 九點二更 7 7、第 7 章 ... 田藤mama翻著手袋走過來,眼角的余光看到站在格林專柜里看錢包的任青,輕嘆道:“國貿(mào)商場也不小啊?!?/br> 田藤和韓錚同時抬頭。 任青手里拿著白色錢包臉頰灼熱。 任朵蘭歪在輪椅上,看向任青的眼神充滿譏誚。任青回頭懦弱地看著過去,任朵蘭冷酷地撇開眼。 商場熙熙攘攘,暖氣給的太足,任朵蘭不舒服地低下頭咳嗽,微弱的咳嗽聲很快淹沒在商場的廣播聲,顧客之間的交談聲,小孩糾纏不休的哭鬧聲里。然而,雖然不可能,任青卻真真實實地聽見了,她擔(dān)憂地回頭,看到任朵蘭憋悶漲紅的臉頰,所有的猶豫和恐懼一下子灰飛煙滅。錢包大約是剛剛從倉庫里取出來的,很幸運的,沒有防盜扣,她看一眼忙碌的導(dǎo)購哈小姐,微微低身遮掩,把錢包慢慢送入拉鏈拉開的大包包里。 “任青,我看看你選的什么包?!?/br> 一只干凈修長的手輕巧地取走即將落袋的錢包。 任青緩緩抬頭,一言不發(fā)地看著韓錚炫目的笑臉。 韓錚身后是轉(zhuǎn)身走開的田藤。 韓錚溫柔笑道:“這錢包不怎么樣,不過你喜歡的話我送你。新年禮物?!?/br> 任青沉默著,半響,越過他走出去,走到任朵蘭輪椅前,伸出雙手平靜地推著她往前走。 空蕩蕩的輪椅安放在層層臺階下面,任青背著任朵蘭抓著冰涼的欄桿小心翼翼地往下走。天空不動聲色地飄起小雪,但是并沒有起風(fēng),電線桿上一兩只麻雀僵死一般一動不動。任朵蘭在任青肩上抬眼四顧,與一個年輕男人視線交錯,她頓了頓,垂首斂目??系禄牡觊T忽然被人推開,一家老小,小孩扯著大人,大人攙扶著老人,說說笑笑走出來,任青只在擦肩而過時略略抬眼,并不羨慕,只是認命。任朵蘭曾經(jīng)跟她說,她把她從福利院里領(lǐng)出來當(dāng)晚徹夜未眠,天亮以后,所有的向往和絕望全部飛走了,她只有認命。 任青推著輪椅一言不發(fā)地向前走。 任朵蘭低聲問:“生氣?” 任青抿緊嘴巴,鼻頭,耳朵和推著輪椅的雙手在冷空氣里凍得通紅。 任朵蘭不悅道:“就煩你這樣,生氣不說話?!?/br> 任青停下來,眼眶微紅,喃喃道:“任朵蘭,你為什么要這樣?讓我難過,讓我在同學(xué)面前丟臉,你真的會開心?” 眼淚跟著責(zé)問撲簌簌掉下來,任青伸手去抹,凍得麻木的手掌沾染到溫?zé)岬难蹨I立刻產(chǎn)生一股灼熱,就像剛才在格林專柜韓錚從她手里拿走錢包手指不經(jīng)意碰到她掌心的感覺。她羞憤地搓搓手掌,眼淚掉得更兇。 “任朵蘭,你到底想讓我怎樣?我什么都聽你的你還想讓我怎樣?我要是偷東西讓人帶走,你能自己從輪椅上站起來走回去么?沒有我,誰能背著你抱著你,帶你逛街,帶你去復(fù)健,幫你做飯洗衣?” 任青壓抑地抽泣,眼淚從指縫里掉出來砸在干燥冰冷的地面上。 任朵蘭雙頰漲紅,咬牙切齒卻模糊不清道:“滾!” “我不滾,我又沒有說錯!任朵蘭,你就是認定你怎么對我我都不會丟下你不管所以你才越來越過分!你是不是忘了,你答應(yīng)爸爸會好好照顧我……” 任青無力地蹲下來,壓抑的抽泣變成放肆的哭聲。 任朵蘭呆呆地,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七年前,還是八年前?自從被查出患上骨髓小腦變性癥,她很少再去回憶以前的生活,那些日子的種種遙遠的像是已經(jīng)隔了好幾世。 印象里,那是一個大晴天,萬里無云。噩耗是曾經(jīng)跟她結(jié)怨的團支書帶給她的,她初聞,以為是個不懷好意的詛咒,體育課上剛剛跑出來的紅潤轉(zhuǎn)瞬退去,一雙銳利的大眼怒沖沖盯著那個素來喜歡拿腔作勢的女生…… 她趕到醫(yī)院的時候,任青蹲在角落里哭得凄慘,因為是車禍,爸爸衣服上血跡斑斑,她不敢靠近,卻也不肯走遠。任朵蘭只看她一眼大步?jīng)_向爸爸床前。爸爸拽著她的手,試了好幾次才發(fā)出聲音,他說,朵朵,照顧任青,她是meimei。短短幾個字,他講得青筋畢現(xiàn),激烈的情緒讓心電圖跟著大起大落。任朵蘭點點頭,爸爸很欣慰地笑了,仍舊拉著她的手,手指在她手背上來回摩挲,不舍地一遍又一遍。當(dāng)天晚上,爸爸陷入深度昏迷,兩天以后的凌晨,爸爸帶著滿身的傷痕一臉平靜地離開人世。 任朵蘭閉上眼睛,眼前是許久未見的爸爸的笑臉,那笑容一如從前溫和而堅定。任朵蘭嘴唇動了動,眼淚沿著瘦削的臉頰淌下來。 韓錚站在臺階下面的紅磚路上,沒有再跟上去。他想起自家整天膩在父母身邊撒嬌耍賴要買漂亮衣服要買高跟鞋的表妹。一樣是十七八歲,任何錯誤都可以被原諒,怎樣任性都可以被寬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