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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自然些。 自然而然的表露,更容易讓人相信。 薛明睿出了屋子,錦秀忙上前扶起容華坐在錦杌上,輕手輕腳地給容華梳理長發(fā),“內(nèi)侍先去的老夫人那里,沒坐多久就往南院過來了?!?/br> 定是這樣,不然早會有消息傳過來。 這件事涉及靜妃的母家,靜妃不好獨自出面,所以由皇太后詢問,這才顯得順理成章,既然沒是太后派來的人,自然要先去拜見老夫人。 容華穿好衣衫從內(nèi)室里出來,薛明睿和周公公說了會兒話。 周公公上前給容華行了禮,“武穆侯夫人。” 容華還了禮,“讓公公久等了?!?/br> 周公公立即道:“若不是有了差事,咱家也不敢這時候來叨擾夫人?!?/br> 容華客氣道:“哪里的話,”臉上卻有了惴惴不安的神情,慢慢坐在椅子上,等周公公說話。 周公公也收起笑容,公事公辦地道:“皇太后讓我詢問武穆侯夫人,靜妃娘娘的母家和夫人的娘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br> 容華聽得這話,臉上露出黯然的神情,“不瞞公公說,京城里全都知曉,我舅舅家變賣了陶家許多財物,我聽了之后也是不敢相信,后來以求真相讓人去查了,”說到這里可以頓了頓,“我本想悄悄地將東西贖回來,畢竟是家事不好鬧得人盡皆知,誰知道竟讓消息傳了出去……”商家之間的消息本就是互相流通的,誰也不可能堵住商人的唇舌,就算細查也查不出到底是誰先走漏了風聲,所以她才會讓人花銀錢去贖買陶家的物件。有些事只要沾了勛貴之家,消息傳的會更快些,就算李家是外戚也難以擋住悠悠眾口,這一步步若是不能算計周全,她如何敢沖著靜妃娘娘母家去? 周公公聽得仔細。 容華接著道:“確實是徹底查過了,如今還有當票和物件擺在那里,實在不好遮掩過了,這才驚動了族里人?!?/br> 周公公聽了點點頭,“武穆侯夫人說的那些當票可在府里?” 容華搖搖頭,“這是家事,從頭到尾都是由陶氏一族出面。我是已嫁之女,至多能回去聽聽消息,那些東西自然在族里長輩手中,如今族里推選三房伯父為宗長,想來這些東西不是在德高望重的叔公手里,就是在宗長手里?!?/br> 周公公看了眼顏面冰冷的武穆侯,武穆侯夫人娘家出了這種事,薛家也會跟著不舒服,畢竟是親家…… 周公公站起身,“既然如此,咱家就回去復命了。” 薛明睿和容華站起身相送。 周公公連連道:“侯爺、夫人留步?!?/br> 送走了周公公。容華徹底松口氣,吩咐錦秀,“準備一件氅衣出來,我要去老夫人那里。” 薛明睿伸手將容華頭上的簪子拔下來,長長的青絲迤邐而下,微微一笑道:“不用了,我去祖母屋里回話,你擦干頭發(fā)早些歇著。” 進了內(nèi)室,薛明睿彎起腰將容華抱著放在床鋪間。 容華抬起頭來,只見銀鉤搖曳,幔帳如煙,頭發(fā)上仍有淡淡的茉莉香氣,薛明睿細長的眼睛一挑和她輕輕勾手,然后分開。 望著薛明睿離開的背影,容華嘴角浮起笑意。去老夫人面前回話,是怕老夫人會怨責她吧,可是這樣一來又會讓長輩覺得,他過于驕縱了她。 比起前者,她寧愿領(lǐng)后者的過失。 …… 第二天翊坤宮里早早就傳了水梳洗。 華妃追喪期已過,從今往后宮里宮外就又是一片喜氣了。就算再顯貴的女子一條性命不過換來這幾日罷了,最重要的是生前爭來的榮耀,靜妃對著鏡子描了描黛眉。長眉入鬢,配著高髻讓人顯得更加尊貴。 女官捧來了杏色蜀錦小鳳尾紋褙子給靜妃穿上,這件褙子腰間略微窄小,穿起來更顯得腹部高高隆起。 靜妃吃過早飯,身邊的柔婉也打聽好了消息,“陶氏一族要休了陶大太太。” 靜妃不動聲色,光憑幾樣東西就要定了李家的過錯,不但要讓李家落得侵吞他人財物的罪名,還要李家出了棄婦。 再說,陶家的財物大多都是壓在當鋪,哪家勛貴沒有銀錢緊迫壓財物的情形,更何況一個小小的陶家。李家最多不該插手陶家的事,張嘴就是侵吞財物,陶家哪里來的鐵證?薛家?guī)е胰岁J進李家又該是怎么罪責? 靜妃站起身來,讓女官扶著走出正殿坐上肩輿。 肩輿一直到了慈寧宮門口,靜妃讓人扶著走進院子,吩咐內(nèi)侍去傳報。 靜妃站了一會兒,內(nèi)侍出來打簾恭請靜妃進內(nèi)室。 靜妃脫下身上的氅衣,接過女官遞來的手爐,向前走了兩步,頓時聽到內(nèi)室里傳來抽噎的聲音。 靜妃臉上露出一絲冷笑。武穆侯夫人也是聰明,懂得在皇太后面前訴委屈。雖然武穆侯夫人也懷著身孕,還能比她肚子里的皇子尊貴不成? 靜妃收起笑容走進內(nèi)室,果然見到穿著誥命服的婦人坐在錦杌上抹眼淚。 靜妃沒仔細瞧,先向皇太后行了禮,“太后萬福金安,臣妾給您行禮了?!?/br> 皇太后一臉慈祥的笑容,“這么大的肚子了,真是難為你,快起來吧!”說著招手讓靜妃坐在旁邊的軟榻上,“正好,今天常寧伯夫人也進了宮?!?/br> 聽得這話靜妃頓時詫異地看過去。 穿著誥命服的常寧伯夫人任氏站起身向靜妃行禮,“妾任楚氏拜見靜妃娘娘,靜妃娘娘萬安。” 望著任楚氏討好的目光,靜妃微微蹙起眉頭。 昨日皇上不是說好了,太后在慈寧宮召見武穆侯夫人,卻怎么會讓常寧伯夫人也進宮來。 進宮的牌子是前一天發(fā)下的,既然傳召了薛陶氏,怎么又給了常寧伯家牌子。 靜妃看了一眼太后身前矮桌上放著的錦盒,定是常寧伯家孝敬來的禮物。常寧伯夫人這次進宮,難不成是想要太后為常寧伯求情?后宮不可干涉朝政,常寧伯家有這樣的想法未免愚蠢。 皇上已經(jīng)動了怒,再在這件事上糾纏下去,不光是常寧伯家不得善終,幫著求情的人也是自尋死路,莫要說皇太后,只要有些頭腦的人都不會沾這點好處。她是不想和常寧伯家有半點牽連,靜妃想著臉上露出些疏離的表情。 女官給靜妃倒了熱水然后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