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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崇義道:“母親還是私下里問的好,沒有這種事則罷了,若果然是真的那就麻煩了,撈月樓都是大額數(shù)目,兒子聽說許多人不過去了幾次硬是輸了十幾萬兩,所以兒子看到三弟才會心急?!?/br> 既然看了心急,為什么不立即將薛三老爺帶回來。容華皺起眉頭,往常薛崇義都是哄著老夫人,可這次卻是故意惹老夫人生氣。老夫人昨天胸口疼的厲害,才找了黃御醫(yī)來看了脈,黃御醫(yī)特別囑咐老夫人不能動氣,否則病氣越勝恐怕不好將養(yǎng)。二太太向來對府里的事留心,一定知曉這一節(jié),薛崇義和二太太今天是有備而來。 老夫人胸口頓時絞痛。這就是她養(yǎng)的兒子,眼見著自己的親弟弟去了撈月樓卻不阻止,甚至眼睛里還有得意的表情。分了家,就不必再在她面前遮掩,分了家,薛家旁人就再和他沒關系,老2在她面前假裝的恭敬只會讓她看了生氣。 “母親千萬別動氣,”薛崇義口口聲聲,“要不然先將三弟妹叫來問問,三弟妹說不定知曉些什么?!?/br> 老夫人明顯有發(fā)病的跡象,薛崇義卻要將三太太叫來說話。 “老夫人還是歇歇,眼見侯爺也要回來了,到時候再問也不遲,”容華說著伸手去扶老夫人躺下,“黃御醫(yī)說了吃過藥就要靜養(yǎng)才好?!闭f完話容華轉(zhuǎn)頭去看李mama。 李mama也忙走過來勸,“我怎么將這事忘了,黃御醫(yī)走的時候囑咐再三,老夫人不好好歇著倒是我們伺候不周到了?!?/br> 容華道:“不如將皇太后賜下來的安神藥給老夫人吃兩顆,老夫人也好安歇?!?/br> 老夫人閉上眼睛點點頭。 李mama急忙去取藥。 二太太冷冷地看容華。她們還沒搬走呢,容華就一副女主人的模樣,和老夫人身邊的mama一唱一和起來,心里這樣想,卻已經(jīng)換了副焦急的嘴臉,“我就說這件事不能讓娘知曉,偏老爺沉不住氣?!?/br> 容華和李mama服侍老夫人吃了藥,然后轉(zhuǎn)頭看薛崇義和二太太,“二叔父、二嬸,我們還是去外面說話吧別吵了老夫人?!?/br> 李mama將幔帳放下,抄手站在一旁。 屋子里靜謐下來,薛崇義夫妻也坐不住了。 薛崇義起身道:“母親好好歇著,三弟那邊有了消息,兒子再來稟告母親?!?/br> 特意強調(diào),現(xiàn)在出事的不是他,而是薛崇仁。就算老夫人現(xiàn)在歇著,早晚也要面對薛崇仁的事。 薛崇義和二太太退了下去。 幔帳里才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 李mama頓時臉色蒼白,將匣子里的救急藥拿出來。 老夫人搖了搖頭,這種救急的秘藥并不能常常吃,不但傷身體效力也會漸漸不如從前。 老夫人喘息了好一陣才算安穩(wěn),沉聲道:“去將老三媳婦給我叫過來,再遣幾個家人去找老三,無論如何也要將人給我找到帶回來?!?/br> 李mama應下來,求救地看向容華。 容華上前幾步聲音輕緩,“老夫人還是好好歇著,其他的事交給我和李mama,老夫人養(yǎng)足了精神才能處理府里的事,家里這么多人都看著老夫人呢。” 分家這個節(jié)骨眼,若是沒有長輩說話,不知道要亂成什么模樣。 “那你說怎么辦?你三叔……” 容華目光閃爍,伸出手來給老夫人順胸口,“就算有事也已經(jīng)發(fā)生了,老夫人不如就歇在屋里,外面有什么事讓侯爺支應著?!?/br> 容華這是讓她躲開。 老夫人皺起眉頭。 李mama帶著丫鬟退下去,容華低聲道:“大家都知道老夫人病重,老夫人不出面也是合情合理。老夫人一來可以養(yǎng)養(yǎng)神,二來若是前面處理不妥當老夫人也好再拿主意。反過來老夫人氣病了,侯爺就算擋不住也沒了別的法子?!?/br> 容華的話讓老夫人心里一亮,容華看出了老2夫妻倆是針對分家。老夫人嘆口氣,“你說的對,”只要她處理老三的事,老2夫妻必然會在她面前添油加醋,讓她不能不生氣,“你畢竟是晚輩不好說話,一會兒你去你母親那里,讓她出面。馬上要分家了,她這個做長輩的也好有長輩的模樣,不能將擔子都落在你一個人肩上?!?/br> 容華道:“那我對外面說老夫人病的急了。” 老夫人嘆口氣點點頭。 …… 容華去薛夫人房里將老夫人的意思說了。 薛夫人震驚地睜大眼睛,“三叔怎么能去撈月樓,那可是坑人的地方?!?/br> 容華道:“娘還是收拾收拾去老夫人房里,萬一一會兒三叔父那邊有了消息,娘也好安排。” 薛夫人一下子慌起來,“我怎么行。這么大的事還是要老夫人拿主意?!?/br> 容華輕聲勸薛夫人,“娘先將情形弄清楚,然后再去問老夫人的意思?!?/br> 薛夫人半天才答應下來,換好衣服和容華一起去了老夫人房里。 兩個人才在側(cè)室里坐下,就聽得三太太哭哭啼啼地進院子,“這日子還怎么過。我怎么就那么傻,沒想到他在外面竟賭了?!?/br> 李mama聽得聲音忙迎了出去,將老夫人病在床上的事說了,“夫人也在呢,三太太先去側(cè)室坐坐?!?/br> 三太太看到李mama滿面焦急的模樣,頓時信了六七分,“這……這可讓我怎么活,不如那根繩子吊死了……”掩面哭起來。 薛夫人和容華將三太太迎進側(cè)室。 三太太抽噎不停,“這兩日他早出晚歸,我就知道在外面有事,今天一早我就讓人跟著他,誰知道到半路將人跟丟了,我只當他又在外面養(yǎng)了小的,卻沒成想他是去了撈月樓,那里豈是他能去的地方,就算有萬貫家財輸了也是一眨眼的功夫。” 三太太正哭著,只聽外面有婆子回話,“三老爺回來了?!?/br> 三太太聽得這話站起身立即跑了出去。 …… 薛崇仁捧著手里的蟲罐子,縮頭縮腦地進了垂花門。 “薛崇仁,”三太太一陣風似的跑過來,一把將薛崇仁的蟲罐子奪過來扔在地上,“你在撈月樓輸了多少銀子,你說,輸了多少銀子?!?/br> 薛崇仁仿佛宿醉未醒,茫然地看向三太太,半天才道:“一……萬……兩?!?/br> 三太太眼前發(fā)黑頓時昏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