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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稍稍變幻了形貌的午軒顯化而成。午軒抬手一指,止住了曹玉木的話頭。曹玉木頭皮發(fā)麻,驚恐之下剛要使用殺手锏逃跑,卻一動都不能動,連靈力都剎那停滯下來。午軒靈覺掃探,將附近兩名剛剛趕來的窺探者驚走,而后手指輕彈,將一道火光烙印到曹玉木的額頭眉心,說道:“此乃‘三火護魂符印’,可抵擋邪術,保你兩次神魂不傷?!?/br>曹玉木靈覺一動,清晰的感應明白了腦中那道保護符印的功效。她不由慶幸,連忙謝恩,卻還藏著心眼,只道:“前輩賞賜,晚輩無以為報,晚輩曹玉木給前輩磕頭啦?!彼⒓幢阋蛳驴念^。午軒沒動,靈覺一掃,她便跪不下去。曹玉木心底一慌。天上哪有掉餡兒餅的好事兒?千萬別提她剛才救了那個少年!那需要她救嗎?午軒道:“我知你心性良善。你追上我那徒兒,莫要與他提我,只把他當作尋常晚輩對待?!?/br>曹玉木一張大臉龐上的小眼珠子微微一轉(zhuǎn):“前輩的意思是……教他靈異圈中的處世之道?”午軒沒再理她,身形漸漸淡化,而后隨風消逝。曹玉木心里極快盤算著,對著午軒消失的地方行了一禮,而后不敢耽擱,急忙依照剛才記下的許盛陽的氣息,施法追蹤而去。不管怎樣,她問心無愧,她只是想要點好處,可從來沒打算害人奪寶??!午軒早已化光一閃,附在許盛陽頸后了。許盛陽臉色微顯蒼白,眼眸卻顯得堅毅,看似還算鎮(zhèn)定。只是,他還在緊緊捏著符箓,也還在萬分戒備的狂奔逃向之前和午軒分開的地方,仿佛到了那里就不會有人要殺他了,他也就能安全了。午軒沉默的看著他,暗暗一嘆:傻瓜,你要逃向哪里?你往那個方向跑,是在遠離城市,你明知道我并不在那里……午軒心里有點微妙的柔軟,卻沒有出聲安慰。身為修行者,身處靈異圈,這種磨礪只算輕的,此時多經(jīng)歷一點,以后才能更安全一些。他總不可能時時刻刻守護著許盛陽。午軒看了許盛陽片刻,將水墨洞天的空間位置定在許盛陽頸后,自己進了水墨洞天之中。水墨洞天里。午軒憑空出現(xiàn)在石屋之后。石屋后面是厚厚的積雪,看似空無一物。午軒揮掌,一片白光射出,將那里的幻象解除,才見那里有兩個被冰雪封印成琥珀的男子。這兩名男子都閉目安寧,仿佛沉睡。其中一人衣衫完整,西裝考究;另一人則渾身赤裸,毛發(fā)皆無。衣衫完整的男子名叫杜辛擇,剛至“出竅”境界,來自南海二城。杜辛擇與之前那名迫害曾州的女人一樣,想要強行收服曾州,再吞并曾氏企業(yè)。人才總是搶手的,尤其曾州這種修行和做事并行的人才,午軒能夠理解,卻不能容忍。曾州依他吩咐,將他賜下的符箓拿出來,想讓杜辛擇知難而退,結(jié)果很可惜,有人猖獗作死,午軒自然不會留手。渾身赤裸的男子卻是本該被午軒以浩大火柱燒成灰燼的賀百面。午軒當時使了個障眼法,將賀百面擊成昏死,伸手將他從火柱之中撈進了水墨洞天,用“彼岸琉璃雪獄”大陣封印成了琥珀狀。這兩人都還活著,只是被封印成了假死狀態(tài)。午軒意念一動,眼前的兩人看在他眼中就多了一分景象:這兩人身上都纏繞著深重的惡孽業(yè)力。那些惡孽業(yè)力的顏色是灰白中透著陰暗,無形無質(zhì),卻蠕動如同煙霧蟲蛇,看著異常惡心。午軒并不是修行有成才能看到別人身上的惡孽業(yè)力,重生前的他便從未見過惡孽業(yè)力是什么模樣。如今,他在深入感悟水墨洞天那部分關于“八部天龍”的法則之時,自然而然的獲得了這種能力。好似他本就擁有這么一門天賦,不需要借助水墨洞天的協(xié)助,意念一動,便能看穿他人的罪業(yè)。午軒自己殺人不少。雖然他自認從未枉殺一人,但那畢竟是殺人。然而現(xiàn)在看來,他身上竟然全無業(yè)力,對此,午軒還是有些驚訝和欣喜的。許盛陽一家人身上全無惡孽業(yè)力,劉樸策也沒有,剛才的曹玉木身上也沒有惡業(yè)。曾州卻有些業(yè)力,阿凜也有一點,盡管他們?nèi)缃褚勒瘴畿幍姆愿溃簧娑?,不妄殺,不殃及,不欺凌無辜,但他們早前就已有積累,何況他們?nèi)肓四且恍校心膫€能是完全清白的?過年的時候,午軒看到午知安身上也有著輕微的罪業(yè)纏繞……午軒能看到業(yè)力,卻無法消除。他暗中對午知安試過,禪印菩提也無法起效。午軒淡淡的看著杜辛擇和賀百面,施法解除他們的封印,一道漠然的傳音烙印到他們腦海,完全沒有道理可講的直接欺壓他們:“臣服于我,甘愿受我的感化,改修我的功法!或者受盡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而后再臣服于我。速速選擇,不要耽擱。”……曹玉木追上許盛陽之后,想帶許盛陽去她在附近的一個落腳點休息。但任她怎么說,許盛陽都不愿意跟她走。許盛陽只說自己要在小樹林這里等師父,還委婉的說請前輩不要為難他,師父回來看不到他的話,肯定會有責怪。曹玉木一張大臉齜牙咧嘴的笑,她敢為難嗎?那是作死喲!曹玉木干脆不靠近許盛陽,轉(zhuǎn)身找個空地一屁股坐下,跟他聊起天來。許盛陽見她沒有惡意,自己又的確是被她所救,便也微微安心。曹玉木從賀百面開始跟他聊起來,許盛陽很顯沉靜的聽她說話,自己則說的不多,只是有意無意的提到自家?guī)煾干裢◤V大,無所不能。曹玉木每逢聽他提到師父就跟著奉承附和大加驚嘆,她言辭夸張,贊得許盛陽都感覺怪異。許盛陽當然不敢問她“你認不認識我?guī)煾浮敝惖脑挕?/br>曹玉木本就是看到許盛陽的護身符箓,料定他有個強者后臺,才想要跟他賣個好,或者就近得點好處。她自持臉皮厚如城墻,跟晚輩要好處也沒什么不好意思,這種事情她也常做,現(xiàn)在倒是自然。如此,兩人一個說的多聽的少,一個說的少聽的多,氣氛竟然平和下來。曹玉木由修行者因財而殺人奪寶說起,陸續(xù)又說到因色而奪人妻女、因妒而嫉恨害人、因珍奇而賣乖討好、因功法而偽裝忠誠,等等各類靈異圈中發(fā)生過的實際事情。許盛陽經(jīng)過今天的遭遇,再聽這些就不敢只當故事來聽,而是設身處地的想自己遇到類似事情應該怎樣應對。曹玉木說得興起,手舞足蹈連連比劃,滿面紅光,小眼锃亮,麻花辮橫飛。許盛陽聽得收益良多,偶爾還為她鼓掌。兩人一直聊到傍晚,一道微光從天邊射來,到了近處,顯化出身形,正是星冠鶴氅的模糊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