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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未開鋒的劍刃強忍著寒光,一點點迫近最要緊的地方。飛劍越過一片山丘時猛然頓住,徐徐下落,梁泉落地的時候,小劍嗖地落入梁泉的手中,化為一柄樸素的長劍。這里黑壓壓的,本是看不清楚環(huán)境如何,月色寂寥,能透入山林深處的光芒寥寥,踩著地面的枯枝發(fā)出的吱呀聲響,怪異又拖著長調(diào)。——這是亂葬崗。此處百年前曾為戰(zhàn)場,那些橫尸在此處的士兵都被就地掩埋,拋頭顱灑熱血的豪情隨著時間推移慢慢消失,但殘留的執(zhí)念只會因為歲月而更加偏執(zhí)。梁泉眼波微動,像是看到了什么東西,指尖輕彈,兩道蕩清符猛地席卷而去,嘶啞的尖叫聲立刻響起,很快又消失了。梁泉連看都沒有看上一眼,便邁步走入這彌漫著腐朽氣息的所在。楊廣必定在這里。梁泉很篤定這個事實,不管是小紙人和小木人的聯(lián)系也好,還是飛劍如此確切的態(tài)度也罷……他猜到楊廣的性子,是不會坐以待斃,只是當(dāng)真看到的時候,心中未免有些無奈。“你速度也快了些?!卞猷絿佒f道,在他身后停住了腳,揚起的灰塵讓他咳嗽了好幾下,不滿地晃著腦袋。彘抽了抽鼻子,然后才注意到這處的不同尋常,看了許久后,他突然壓低著聲音說道,“我猜這里有旱魃?!?/br>他低著頭看著腳趾下的地面,透過這一層薄薄的雪,彘看到了些許異樣。彘過來的時候連續(xù)擊倒了不少樹木,雖然這本來對他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但是這酥脆的感覺,卻非常不同。仿佛這些樹木本就失去了生機一般。這種怪異的現(xiàn)象,結(jié)合著那些被吸干血的尸體,怎么看,彘都覺得和旱魃有關(guān)。梁泉也不知是否聽到了他的聲音,并沒有說話。半晌后,他望著眼前漆黑,輕聲嘆息,“阿摩,莫要玩鬧了?!?/br>一道人影在深處微微一晃。第75章曖昧小木人站在楊廣的肩頭,哪怕楊廣很嫌棄地讓它下來,它也牢牢地站在原來的位置上不肯離開。在楊廣的身體表面有一層淡淡的光暈,這能不能保護得了他,楊廣不知道,但是他知道這可以屏蔽他的嗅覺。步入這個亂葬崗后,楊廣讓小木人緩了緩,停下了這什勞子光暈,結(jié)果這差點沒給他緩暈過去。這里的味道不是尸骨腐爛的味道,畢竟距離那場大戰(zhàn)已經(jīng)過去了百多年,便是真的有尸體也早早與土壤融為一體,成為花草的養(yǎng)分。這是一種沉淀許久,無法被風(fēng)雪吹去,徘徊不去的腐朽陳舊。“陛下!”楊廣勝在先行一步,南宮明勝在腳步夠快,很快就追著楊廣的腳步趕上來,在看到隋帝平安無事的那一瞬間,南宮明背后的冷汗都不住往下流。這不過是一次簡單的出巡,陛下前往洛陽城巡視一二,再待上些時日也便回來了。左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以往也是這般。沒想到偏偏就出了差錯,又差點丟了陛下。這可是大過!南宮明靠近了楊廣幾步后,又立刻停了下來。楊廣的佩劍靠著大腿,被他權(quán)當(dāng)做拐杖來使,可南宮明卻在靠近的剎那覺得,要是他真的什么都不解釋就這么靠過去,他或許會死!“或許會”是一個很微妙的詞,但聽著總有些莫名。“陛下。”南宮明跪下,絲毫沒有去考慮他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感覺,歸根結(jié)底,隋帝雖是帝王,可也是個普通人,要殺了南宮明這樣一個出身暗衛(wèi)的人幾乎絕無可能。“屬下隨身帶著家?guī)熧浻璧姆垼瑒偛懦鍪聲r符紙直接燒毀,屬下被符紙的力量震懾昏厥了過去,醒來之后,就追著陛下的足跡前來?!蹦蠈m明解下錦囊遞給隋帝,不過隋帝并沒有接過來。“放著吧?!睏顝V姿勢慵懶,那模樣仿佛在御花園中散步,而不是來到了什么險地。南宮明敏銳覺察到他稍稍遠(yuǎn)離了剛才的危險,這才僵硬著站起身來,而后迅速回到了他原本習(xí)慣站著的位置。楊廣如采花一般來到了這里,只身涉險,的確讓南宮明萬分糾結(jié)。但是奇怪的是,那干翻了數(shù)千精兵的生物并沒有再次出現(xiàn)過,反倒是……南宮明覺得,正是因為陛下靠近了這里,才讓他們越發(fā)龜縮起來。楊廣若有所思地站在一棵古木下,伸手按住了樹木的外表,又摘下了樹軀上的起皮,那干枯粗糙的樹皮落在他的手掌心,又被他用力捏碎。“所到之處干涸,寸草不生,又以吸血為生,這樣的異獸,有多少種?”楊廣忽而問道。南宮明垂頭道,“傳說旱魃所處之地,寸草不生,大旱。這與僵尸等截然不同,僵尸等物被趕尸道人作為驅(qū)使的武器,而旱魃則是有著自身的意識?!?/br>且旱魃在大多數(shù)傳說看來,是極其罕見由人轉(zhuǎn)化為異獸的,但幾乎沒人見過旱魃出世,因此如何對付旱魃,旱魃的真正樣貌是什么,少有人知。“陛下……”南宮明正打算組織一下語言,然后讓隋帝陛下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免得又鬧出來什么嚴(yán)重的事情,畢竟旱魃吃人吸血,哪怕陛下身上有著某種神異,他都不敢讓隋帝在這樣危險的地方逗留。楊廣擺擺手,按住突然從他肩膀上跳起來的小木人,眼神徑直地望著一處方向,宛如自言自語道,“小道長當(dāng)真過來了?”作為跟在隋帝身邊,知曉許多隱秘的南宮明來說,這個稱謂他只能立刻想到梁道長。梁泉來得很快,轉(zhuǎn)瞬即逝,不過眨眼間,便隱約聽到了獸類咆哮的聲音以及一道舒緩輕柔的語氣。梁泉道:“阿摩?!边@聲音聽來帶著無奈,可話到尾音,又帶了幾分冷漠。楊廣勾唇,似笑非笑看著梁泉漫步走來,那一身衣物難得不是什么道袍,而是尋常的長袍,落在梁泉身上,更襯得豐神俊朗,只可惜面若冰霜的模樣,反倒是少了些許人情味兒。梁泉漠然看了眼楊廣這模樣,耳邊只聽他挑眉道,“小道長,從南到北,難道你是用飛來的?”彘趴在后面甩了甩尾巴,并沒有靠近。梁泉畢竟是用言靈趕來的,這身上所有的氣息還未散去,看著有點像個冰渣子。楊廣沒有立刻等到梁泉的回答,臉色微微一變,“你是怎么過來的?”小紙人卻是管不得兩個主人在鬧什么別扭,一眨眼就和小木人勝利會師,一起坐在楊廣的肩膀上膩在一塊兒,然后一同眼巴巴看著兩個不知道為什么就突然鬧脾氣的主人。南宮明默默退開了些,守在旁邊免得有什么突發(fā)的狀況,但又是剛好是一個聽不清楚兩位對話的距離。梁泉聲音清越,“明知故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