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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東西,怎么也記不起來。不過,既然如此決然,現(xiàn)在,以后,他都不會后悔。“原川,”暮成雪走了進(jìn)來,打斷他的回憶,坐在他旁邊,“在想什么?”秋原川微微搖了搖頭。“啊,我聽說你的劍被毀了,正好我這兒有一把驪龍劍,”暮成雪將手中的那柄黑色長劍放在桌上,“與你那把玉龍劍不分軒輊,不如就讓它做劍魂玉龍的宿主,可好?”“這要看玉龍的意愿?!?/br>“也好,這把驪龍劍已有自己的劍魄,二者若想共有一劍,卻非一朝一夕,這也要憑驪龍的意志。”暮成雪說道,嫻靜少許,他又說,“許久未見,原川真是變了不少?!?/br>秋原川看著他:“有嗎?”暮成雪釋然,笑道:“今夜共飲,原川意下如何?”兩人絕非是衿契之交那樣簡單,秋原川自然無法拒絕:“好。”藏經(jīng)室里,湛濡正翻閱著成堆的古籍,見葛楚走來,說:“小師妹,幫我看看這里有沒有記載明月玄珠的古籍?!?/br>“哦?!备鸪贸銎渲幸痪恚唤?jīng)心地翻了起來。這些古籍年代久遠(yuǎn),記載了許多現(xiàn)實罕有的事物,其中有一些字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少出現(xiàn)了。葛楚心浮氣躁的掃了幾眼,什么都沒看進(jìn)去,索性放下書:“師姐,明月玄珠很重要嗎?為什么我們要調(diào)查這件事?”“不是我們,是我?!闭垮δ托牡慕忉尩?,“我一直覺得,明月玄珠中隱藏著很重要的事。要是暮雨在就好了,我還有好多事想問她?!?/br>“可是師姐,靈符已經(jīng)被我們找齊了,明月玄珠的事也只是一段插曲,你又何必放不下呢?”葛楚蹙起了眉,語氣也有些激動。一想到這件事與秋暮雨的死有關(guān),她的心里就泛起陣陣難過和自責(zé),這種感覺,使她的心口悶痛,幾近窒息。“楚兒,”湛濡握住她的手,感覺到那雙手陣陣發(fā)涼,她便安慰道,“等這件事水落石出,我們就會泠淵閣,好嗎?”然而,越是這樣的溫婉,就越讓她感到焦灼不堪,她甩開湛濡的手:“不好!以前每次查案都要我陪著你,現(xiàn)在我不想了,為什么我一定要等你?”話音未落,她就已經(jīng)轉(zhuǎn)身跑了出去。在泠淵閣,囈湖林。紫衣仙袂隨風(fēng)飄搖,夢蝶佇立在林幽處,陽光穿過林葉間隙,映得她的臉龐格外蒼白。“夢蝶,昨夜星象如何?”虞鴻堂優(yōu)哉游哉,從她身后走來,問。“星象……夢蝶是解夢之靈,不懂星象占筮?!?/br>“也罷?!庇蔌櫶眯Φ?,“昨夜我觀測星象,發(fā)現(xiàn)四方昏明不定,也不知會發(fā)生什么?!?/br>“哦?”夢蝶稍微昂首,“鴻堂長老可信星象?”“當(dāng)然信?!?/br>“如是——我卻不信?!眽舻蛏砗蟮挠蔌櫶脗?cè)目,“你們?nèi)顺Uf,冥冥自有天定。我也曾看遍萬物生靈,他們所謂的命運(yùn),雖如斗轉(zhuǎn)星移,卻沒有屬于自己的軌跡,只能依靠自己去行走。說命由天定,未免荒誕不經(jīng)?!?/br>“嗯,這也是泠淵閣與其它修道門派的區(qū)別,泠淵閣更注重學(xué)武習(xí)劍?!庇蔌櫶谜f道,單手背后,向前走了幾步,“那你可信夢?”夢蝶輕嘆一聲:“夢境本就可以由夢者掌控,只是夢者往往因身臨其境,而感覺不到自己的意愿。夢也會受到外界的影響,譬如,控制夢的法術(shù),和執(zhí)念幽思較重的游魂?!?/br>頓了頓,她回首輕笑道:“但夢蝶以為,其本質(zhì)與占星無異?!?/br>虞鴻堂不知道,這些話是夢蝶的本心,還是因為秋暮雨的離去,而使她的心境發(fā)生了改變,他也不知,這樣是也非也,只能回之一笑:“夢蝶,暮雨的魂魄還在世間盤桓,你這幅樣子,若是被她看見了,可能會認(rèn)為不如不見。”夢蝶望向蒼穹,凄然的笑意漸收:“你說得對。暮雨的魂魄尚未安息,吾已非馮翼豐融,然尚有余力一搏?!?/br>虞鴻堂的眼神一振,只見夢蝶側(cè)身對他說:“此番一搏,如深陷蛛網(wǎng),垂死掙扎,吾將盡力而為。若能全身而退,必將歸來;但倘若吾只能撐到大限……”她沒有把話說完,倏忽,紫色的靈魄在虞鴻堂眼前消失,離開了這里。作者有話要說:☆、風(fēng)雨前夜陰霾濃重,四處游蕩著營魂。一位道人在這條路的上方飄過,對周圍的營魂熟視無睹,當(dāng)他穿過閻魔殿的結(jié)界時,一身偽裝化作灰燼,露出他原本的模樣,青白的臉,兩眼空白,與周圍的營魂無異。來到大殿中央,他叩拜行禮,等待冥離昭發(fā)話。層層寒階之上,佇立著一個幽暗的側(cè)影,被陰氣繚繞,看不清他的實體。“人界那邊有何進(jìn)展?”黑影沉聲問道。池陂起身,說:“一切都按照主上的命令行事?!?/br>“哦?那倒真是越來越有趣了?!蹦蔷吆谟霸陲h搖的瑩藍(lán)色光點中轉(zhuǎn)身,露出一只閃爍著猩紅色澤的瞳子,“退下吧。”轉(zhuǎn)瞬間,池陂就化作一團(tuán)烏黑的魂魄,消失了。蒼山負(fù)雪,明燭天南。葛楚佇眙在占筮高臺上,深藍(lán)的夜空中,星河旋朗。她沉菀地回憶著與秋暮雨的歷歷故往,星空般的眸子不覺泫然。她還記得,自己善于御火,秋暮雨善于夜靈術(shù),兩人可以游刃有余地配合著這兩種法術(shù),并將其合稱為曜靈月魄,如今,卻甚是憭栗。這時,一只溫暖的手放在她的肩上,她立即擦掉眼淚,收起汍瀾之容。“是我不好?!闭垮ν男琼?,悾悾認(rèn)錯,“總是忽略你的感受,是師姐不對,我保證以后不會再有這種事發(fā)生了,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師姐,你不用這么說,是我今天遷怒于你,我道歉?!备鸪瓜马?,睫毛在眼瞼投下兩片陰影,說完,她抬起頭,誠心誠意地看著湛濡。“道歉的話就不必說了,我是師姐嘛?!闭垮πα艘幌?,說,“楚兒心里有什么事不妨說出來?!?/br>“我……”葛楚欲言又止,轉(zhuǎn)過身,望著蒼茫連綿的雪山,思忖了一會兒,她說,“我是很擔(dān)心,明月玄珠的事很蹊蹺,我又沒有什么線索,幫不上師姐什么忙,還讓師姐為我費(fèi)神……”聞言,湛濡輕輕抓住葛楚的雙肩,說:“我知道。不過,楚兒可千萬別這么想,我們是師姐妹,你是我最好的朋友,能和你在一起,我此生無憾?!?/br>葛楚注視著湛濡,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湛濡對她說這樣的話,突然間,覺得有一些微妙的感情在心里萌芽。“雖然我現(xiàn)在也是一籌莫展,”湛濡繼續(xù)說道,她的聲音沉靜如汐,“但如果不去嘗試,又怎么知道不可以呢?”葛楚望著那雙深邃的眼眸,點了點頭:“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