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惶恐而無助，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嘴里是咸咸的血腥味。大顆大顆的冷汗從已經(jīng)濕透的金發(fā)、皮膚上繼續(xù)淌出來，甚至在地板上匯聚成了一個小小的水洼。他側(cè)著身子蜷縮在冰冷的地板上，刺骨的涼意侵襲著他的全身，但是他甚至沒有力氣站起來。

“有個小問題好像忘記問了?！狈啬б呀?jīng)走到了他的旁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一如往常的冰冷低?。骸澳阈е矣谡l？”

德拉科看著指向自己的魔杖，將嘴里的唾液和著血一并吞了下去，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止住發(fā)抖：“效忠于……您……主人……”

“很好。我希望你可以記住這句話，刻在骨頭上?！狈啬坪鯇λ哪懬雍突卮疬€比較滿意，轉(zhuǎn)身走回了座位，接著便像是剛剛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一樣地繼續(xù)問?！吧洗谓唤o你的任務(wù)你還記得么？”

“記得，主人。”德拉科想要站起來，可是他用了很大的力氣也才剛剛能支撐起上身。

“你什么事情都沒有做就得到了標(biāo)記，這樣對其他人是不公平的?！狈啬焓謸崦P踞在他腳邊的大蛇?！八?，那件事情你必須親手去做。我會派人去協(xié)助你，你需要好好想想怎么迎接他們。明白了么？”

“明白了，主人?！钡吕拼怪^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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協(xié)助？恐怕是監(jiān)視吧。

德拉科躺在自己柔軟的大床上，眼睛無神地盯著高高的屋頂。

他清楚地知道，所有獲得“黑暗勛章”的食死徒們，無一不是雙手沾滿了鮮血。只有他……是因為懲罰。

對，懲罰。

德拉科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那位大人是把對盧修斯也一并轉(zhuǎn)移到了他的身上。給予他黑魔標(biāo)記并不是為了挑選仆人，大概僅僅是為了折磨他，讓他痛苦，將“失敗者”這個詞永遠(yuǎn)地刻在馬爾福上，供所有人唾棄。

他記得在回家的路上，昏昏沉沉地被貝拉特里克斯拽著，但是還是聽到了貝拉特里克斯譏笑的聲音。她大笑著沖自己說：“想知道剛剛主人用的是什么咒語嗎？或許你可以去問問可愛的小隆巴頓，問問他，他的父母是為什么躺在圣芒戈里這么多年的?！?/br>
鉆心剜骨。不可饒恕咒。

他恰好知道這個惡咒，一瞬間仿佛想起了四年級時那個教黑魔法防御的假教授拿出的蜘蛛，眼前全都是那些蜘蛛們抽搐的腿。

“德拉科?！遍T被輕輕推開了。德拉科睜開眼睛，就看到納西莎推門走了進(jìn)來。他想要坐起來，但是納西莎快走了兩步輕輕按住他的肩膀?！安挥闷饋?，你好好躺著。剛剛發(fā)生的事……我聽說了?！?/br>
納西莎的臉色更加憔悴了，眼眶紅紅的，分明是剛剛哭過。她的雙手從德拉科的肩膀上慢慢滑下來，有些顫抖地卷起他的袖子，蒼白的皮膚上黑色的印記像是有靈魂一樣棲息著。納西莎無聲地抽泣，眼淚從紅紅的眼眶里落下來，一滴一滴地落在德拉科的胳膊上。

她似乎有很多話想要說，嘴唇動了好久，才輕輕地問了一句：“疼嗎？”

德拉科覺得自己內(nèi)心最柔軟的地方被輕輕地敲擊了一下。他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一下，柔聲回答：“就一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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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納西莎希望他可以留在家里過完圣誕假期，但是德拉科還是決定提前返校了。他實在不忍心看著納西莎一天天憔悴下去卻無能為力，更何況貝拉特里克斯還住在自己家里，像一顆□□一樣，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將他炸的粉身碎骨。

更何況，他還有其他事必須要返回霍格沃茨才能做到。

比如，尋找到一條誰都不知道的密道。一條可以讓“監(jiān)視者”們進(jìn)入霍格沃茨的密道。雖然他并不知道“監(jiān)視者”們終于闖進(jìn)夢寐以求的霍格沃茨會發(fā)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不敢想。

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圣誕小宴會在假期的最后一天舉辦。德拉科坐在窗邊角落的陰影里，看著走廊上懸掛的紅燈籠，和燈籠下面趕去赴宴的斯拉格霍恩派“精英們”陸續(xù)走過。

然后他就看到了哈利·波特。跟那個拉文克勞的瘋姑娘一起，有說有笑地朝宴會廳走去。

德拉科的眸子又黯淡了一點。窗外月亮出來了，但是他還是坐在陰影里。

一條走廊隔開兩個世界，一半黑暗，一半光明。

觸手可及的相隔萬里，那么近，那么遠(yuǎn)。

第6章牢不可破咒

哈利跟那個拉文克勞瘋姑娘已經(jīng)進(jìn)去很久了?？磥磉@個宴會短期內(nèi)并沒有要結(jié)束的意思。德拉科伸手按了按已經(jīng)有點麻木的小腿，打算站起來回去自己的寢室了。

但是一個高大的身影從上方籠罩了他。他一抬起頭，就看到了那張蠟黃色的，仿佛永遠(yuǎn)在生氣的臉：“斯內(nèi)普教授？”

斯內(nèi)普幾乎是揪著他的領(lǐng)子一路將他拖到了走廊盡頭的空教室里。雖然那張臉上還是萬年不變的僵硬表情，但是德拉科幾乎可以從他的拽著自己領(lǐng)子的指尖感受到他的憤怒。

斯內(nèi)普將德拉科向墻壁甩過去，反手鎖上了教室門。

“我真不敢相信你干了什么?！彼箖?nèi)普冷冷地說?！坝薮赖?，拙劣的……”

“那不是我做的?！钡吕拼驍嗔怂?。

斯內(nèi)普轉(zhuǎn)身看著他：“你已經(jīng)被懷疑了?！?/br>
“誰會懷疑我？”德拉科幾乎是本能一樣，譏諷地笑著，用不屑和鄙夷掩飾著內(nèi)心深處已然泛起的陣陣波瀾。“我說了不是我做的?！?/br>
斯內(nèi)普一步一步地朝他走過來，一雙無神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他。德拉科猜到了他要做什么，立刻放空了自己的目光和思想。就在他將凱蒂扭曲的樣子清除出大腦的那一刻，仿佛一只手伸進(jìn)了他空空如也的大腦，肆意地翻轉(zhuǎn)。

但是那只手很快也退出去了。它什么也沒有找到。

斯內(nèi)普的目光銳利了一些：“你會大腦封閉術(shù)?！?/br>
“恰好會一點?！钡吕铺鹧劬此！拔乙詾樵诰ㄇ安粫玫健！?/br>
“你有什么事想瞞住你的主人？”斯內(nèi)普捏住他的肩膀，壓低了聲音問。

“沒有。我只是不想讓你插手我的事。”德拉科努力克制住心底的恐懼，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知道我能做到?！?/br>
“你可以試著再大聲一點，或者我?guī)湍阌脗€擴(kuò)聲咒，這樣霍格莫德的居民也能聽到了?！彼箖?nèi)普壓抑著怒氣?！澳阋詾槲蚁牍苣悖咳绻皇抢尾豢善浦?，你是死是活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德拉科定定地看著這個他尊敬了五年的教授。他曾經(jīng)以為斯內(nèi)普教授是整個霍格沃茨唯一賞識他肯包容他惡劣性格的教授，雖然這種信念在二年級黑魔法防御課上有了一點點動搖，他清楚地記得那場他跟波特的差點失控的“決斗”中斯內(nèi)普教授毫不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