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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哦。”也不見如何動作,只是有一點銀光閃過,男孩突然就睜大了眼睛拱起身子。“說句‘我不想死’我就給你取針?!本瑢幷酒鹕?,好整以暇地看著開始在床上掙扎的男孩。“啊……啊……哈……”男孩嘶聲叫著,嗓音嘶啞,難聽至極。甚至有好幾次,他都試圖閉上嘴巴,奈何身體里傳出的陌生的痛楚讓他不得不出聲。“少爺……”秦風跪在一邊,心痛得無以復加。他知道為什么在翻來覆去的痛楚中男孩依然不敢放肆大叫,因為曾經的記憶告訴他,那樣做了只會更痛。劇烈的痛楚彌漫全身,他緊緊地抓著床單,小小的手上青筋暴突,手指都幾乎折斷。這不是他以前所受過的苦,挨過的痛,這就是‘死’嗎?原來真正的‘死去’是可以痛成這樣!男孩絕望的臉上布滿了汗水,是不是有人說過可以‘不死’,可是,痛成這樣,只有死才能解脫吧……君默寧都有些吃驚地看著輾轉反側的男孩突然放棄了所有掙扎,任自己平躺在床板上,睜大的眼睛漸漸散去了光芒,除了還緊緊抓著的床單顯示痛楚并沒有消失,整個人一片死寂。他怎么做到的?“少爺!少爺!”秦風站起身撲在床上,聲聲呼喚,字字泣血,“少爺,您不能放棄,少爺!不能啊……”轉而又跪地抓住君默寧的衣擺,求懇道,“主子,您救救他,您救救他!求您,秦風的命不要了,主子,您救……”“聒噪!”君默寧甩開秦風,順手又種下一點寒芒,冷聲道,“不怕死的人我見多了,能受我三針不求饒的本三少還沒見過,受住我三針,想死我給你個痛快!”“?。 痹捯粑绰?,男孩終于一聲慘呼沖破天際,在寧靜深沉的夜里,刺入心肺。天光乍現的時候,連君默寧都有一種心力交瘁的疲累感,看著床上的男孩沉沉睡著,也不太敢相信他居然熬到差點就種了第三根銀針。早年橫行京城的君三少曾經拿一個殺人如麻的死刑犯試過這種針刑,那個號稱面對任何酷刑都不會屈服的大塊頭,也僅僅熬到第三根銀針種下的那一刻就招出了所有的一切。當然,自此之后,刑部的那幫人對君三少的敬佩、畏懼再次被硬生生提高了好幾個等級。誰也想不到就在今晚,居然有一個未滿十歲的‘好漢’,也生生熬過了兩根?君默寧一面慨嘆江山代有才人出的同時,也好奇這個孩子是經歷了怎樣的磨難才有如此絕望的死志。楚漢生幫著秦風料理了傷口,自去服侍君默寧休息,熬藥的時候還多熬了兩盅。他和君默寧都來自異世,那個文明高度發(fā)達的年代,人命是重中之重。即便是縱橫東海的默軍充滿了殺戮的生活,也從來沒有隨意傷害和殺害普通人的事情。所以,面對這一對半夜求救的主仆,楚漢生本能地給予了同情和幫助。第二天早上,君默寧同剛剛從外面回來的楚漢生一起去看情況。一見他們進來,秦風忙從床沿上站起,端端正正地跪地叩頭道:“奴才秦風,見過主子,見過楚爺。奴才……謝主子救了少爺,從今日起,奴才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br>君默寧不置可否地坐在床沿上給男孩把脈,發(fā)現除了虛弱,基本已經正常。楚漢生在椅子上鋪上了厚厚的棉毯,君默寧移步坐下,秦風挪動膝蓋,朝他跪著。秦風的年紀并不大,整理干凈以后也是清清秀秀的二十歲上下的年輕人,此刻低眉垂首地跪著,口口聲聲稱自己‘奴才’,也沒顯得太過于卑微和低賤。“秦風是吧?”君默寧的語氣并不善意,“真真好算計,昨夜聽到我們輕輕松松忽悠了刑部的人,便想著怎么樣才能留下來?把自己賣了,又救了人,又有了落腳之地,這筆買賣當真合算?!?/br>“主子……”秦風滿臉驚駭。“別忙著叫主子,”君默寧繼續(xù)道,“先說清楚你和他身份,三少爺我不做冤大頭的。”秦風驚駭莫名,從他進入這里以后所有的心思,被眼前的人一目了然。他不是對外事一無所知的少爺,在他剛剛進入王府當差的時候,也聽那些大人們談論過,當今丞相的三公子——那個又聾又啞偏偏紈绔到極致的君默寧——的輝煌紈绔史。三年前,他也曾擠在人群中看著那個被吊著卻依然讓人感覺到無與倫比的高貴氣勢的少年。秦風甚至是有些羨慕的:這樣轟轟烈烈地過一輩子,縱然短暫一些,也值吧。“您……您真的是……君三少?”“還有人敢冒充我?”君默寧為他的這點小心思冷笑。秦風自然感覺到對面的公子的耐心已然用盡,他在心中略作權衡,當即決定說出一切。“回公子,我家少爺名叫齊晗,是……是當今……二皇子?!鼻仫L咬著牙說出男孩的身份,他下的賭注太大,連頭皮都有些發(fā)麻。“齊慕霖的兒子?”君默寧有些吃驚,萬沒有料到三年沒有摻和京城的紈绔一黨,皇帝的兒子居然都出道了,還玩兒得這么大?第5章真相齊晗是齊慕霖尚在潛邸時的一個不得寵的小妾生的,排行第二,齊慕霖登基稱帝之后,被封了一個不大不小可有可無的封號,就在皇宮里自生自滅。但是齊慕霖的嫡長子在進宮兩年之后因病夭折了,所以齊晗算起來還是老大,但是因為他母親的緣故,齊晗從來不受寵,甚至齊慕霖還記不記得這個兒子還兩說,否則又怎會容忍那個女人如此苛責他的兒子。秦風十五歲時進入王府當差,當時他年紀小,難免被人欺負。有一次他做錯事挨了打又被克扣了飯食,幾乎病餓致死,是那個小小的孩子悄悄拿了一碗粥給他渡過了難關。后來他就常常關注這個生長在王府角落里的孩子,喜歡他的天真、善良,他喚他‘風哥哥’,他叫他‘少爺’,卻當他是弟弟。據秦風所說,齊晗的母親初時對齊晗并不算太壞,至少從不打他。但是進宮之后沒兩年,她突然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對齊晗不是罵便是打,小小的孩子經常被打得遍體鱗傷還要罰跪餓飯。其實齊晗從小乖巧,之后更是謹小慎微,奈何再怎么樣也架不住一個恨之欲其死的母親。秦風借著在宮里當差的機會偶爾去看他,居然有好幾次看到他赤身裸體地被吊在宮苑里的樹枝上,那個自稱是她母親的宮妃,用細長的藤條死命抽打。秦風只恨自己官卑職小,救不下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