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52
還有幾天才回來嗎?”楚漢生一邊心痛地脫下外套蓋住齊晗青紫發(fā)黑鮮血淋漓的臀腿;一邊卻又解釋道:“是大少爺派人傳話給我,說了晗兒的事。爺……您何必如此苛責晗兒?”君默寧從書桌上拿了之前齊晗跪在院子里寫的“供狀”放在矮幾上,在一邊坐下后揉著太陽xue,疲累地說道:“你自己看吧,這兩天他都做了什么,又寫了什么?”楚漢生看了看自家爺,又看了看懷里疼得迷迷糊糊的少年,單膝跪地,一手摟著他,一手翻動幾乎是用血淚寫就的事實和錯處。“九爺憑什么打我晗兒?!”一看之下,楚漢生就炸了毛,他舍不得動一根汗毛的孩子,生生讓人抽了三十鞭子,憑什么!“就憑他如果不是九哥,我們就只能給他收尸。”君默寧一手撐著腦袋冷冰冰地說道。楚漢生被噎得無話可說,只能繼續(xù)翻動紙張?;祀s了淚水和汗水的白紙上,一筆一劃的痕跡端端正正,他從來不敢在功課上有一絲一毫的馬虎,這是從小從戒尺下輾轉(zhuǎn)煎熬出來的原則和規(guī)矩。大個子楚爺看得心中酸楚,接著他也翻到了寫著“不堪造就”的混著鮮血的倒數(shù)第二張。“看到了吧,咱倆這么多年就換了這四個字,我特么不抽他還哄他?”在楚漢生面前的君默寧才是最真實的面目,肆無忌憚。楚漢生將少年摟得更緊,抬頭問君默寧,神情有說不盡的心疼和憐惜,“爺,您可知為何晗兒會這樣想?”君默寧放下手看著楚漢生,“你說?!?/br>“晗兒自小敬畏您,”楚漢生嗓音低沉,“您教授的一點一滴他都用十二萬分心思去學去練;您吩咐的每一件事情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地去完成。他渴望得到您一點點認可與鼓勵,您對我、對家里兩位少爺都隨性;對秦風也是和善;對恒少爺更是寵愛;卻獨獨對晗兒……求全責備動輒得咎!爺,別人不知你我卻清楚,您的學識才華不是……不是誰都能做到令您滿意的!”君默寧當然明白楚漢生的意思。“晗兒與我在外從事,誰不是懷著敬仰之心看待他,稱他少年英才睿智無雙,夸他芝蘭玉樹狀似謫仙!是什么讓他在苦熬藤條之責時寫出‘不堪造就’這四個字?”楚漢生將沾了血淚的紙拿放在一邊,另一只手也摟住了少年顫抖的身軀。疼得迷迷糊糊的齊晗知道師父回來了,多日以來的期盼、擔憂和傷上加傷的痛苦化作忍不住的眼淚留下來,淌下臉頰,流入發(fā)間。他聽到了師父為他鳴不平,他不想看到師父和先生為了他而不睦,可是他什么也不能說,什么也說不了,就只是緊緊地攥住了師父的衣襟,唯恐一切在夢中。驟雨如幕,一夜酣暢。終于澆滅了外間些許的暑氣,別院周圍的茂密樹林里蒸騰起一股一股看不見的霧氣,連因為暑熱而躲起來的蛇蟲鼠蟻都有了悄悄的動靜。楚漢生顧不上這些,床上的孩子燒得一會兒冷一會兒熱,趴在床上睡得極不安穩(wěn)。他向來乖巧,這次又著實被罰得怕進骨子里,縱然內(nèi)外煎熬,也依然一聲不吭。他的身后幾乎體無完膚,齊慕霄的鞭傷因為沒有及時上藥,夏日暑熱導致了炎癥,這也是他一直低熱發(fā)燒的原因;他家爺下的手就更不用說了,原本的那些藤條印子還沒有完全消除,舊傷新傷層層疊疊,這一次更是豁開了口子,一條條猙獰可怖。顧不上他自己日夜奔波的疲勞,楚漢生寸步不離地照看著齊晗,秦風煎好了藥做好了飯會送過來。楚漢生并不與他說話,也不問他家爺在做什么。秦風有幾次欲言又止,后來也就看看齊晗的情況后,告退離開。齊晗這一病,就病了整整四天。一直都昏昏沉沉,偶爾醒來看到師父魁梧的身影坐在床邊,就無比心安地笑笑;隨后,側(cè)過頭看看房里,好似在找什么,卻終究只是落寞地枕著手臂發(fā)呆;一會兒之后,又沉沉睡去。他再一次清醒過來的時候,除了感覺幾日俯臥不動而慣有的僵硬之外,整個人都無比通泰;夜深人靜,窗外傳來蛙聲蟲鳴,一襲一襲的涼風吹進屋子,清涼舒爽;屋子里一燈如豆,黃暈的光印在靠在床角上和衣而睡的高大男子身上,令人倍覺心安。原來,師父真的回來了!齊晗向床外移了移,依然牽動臀腿的傷,可是這點痛已經(jīng)算不了什么了。楚漢生這幾日始終被這個孩子吊著精神,感覺到他的些微動靜他就醒了,“晗兒,你醒了,哪里不舒服?餓不餓?”齊晗咬著唇搖了搖頭,自己撐著雙手移到他師父身邊,把頭枕在他師父腿上。楚漢生見他無礙,又難得見他如此小兒女姿態(tài),心里也是高興,“可是徹底清醒過來了?這幾日昏昏沉沉的,著實讓師父擔心?!?/br>腿上的孩子點了點頭,左手無比眷戀地環(huán)住他的腰,右手在他腿上滑動。楚漢生看出來,他寫的是“謝謝師父”,他也才想起,這孩子的禁聲令還沒有解。“你這孩子,也怪不了你先生這次如此生氣,”楚漢生明顯感覺到環(huán)著自己的手緊了緊,他的整個身子都有些僵硬,這次,是真的給打怕了吧,“你知道你一直在發(fā)燒嗎?九爺不讓你上藥是想著你能馬上回家的,誰料你竟耽擱了一日一夜?,F(xiàn)在是什么天氣,破了皮的傷能澆點涼水就治好了的?聽秦風說,你還想著跪碎瓷!怪不得你先生罰你跪算籌了!”少年的右手劃動,比劃規(guī)整,他寫的是個“錯”字,然后勉力抬起頭,有些急切地看著自家?guī)煾浮?/br>“師父知道你知錯了,”楚漢生語氣里遮掩不住疼惜,“跟你先生說什么‘學藝不精’‘不堪造就’,不是找打是什么?現(xiàn)在知道了嗎?不好好照顧自己!這才是最大的錯!這么淺顯的道理都想不明白?”少年內(nèi)疚之情全寫在臉上,他低下頭,又在師父腿上劃了個“錯”字。“你先生連晏天令都下了!”楚漢生一點一點地給這個孩子說清楚這幾日以來的緣由,“誰又知道你們竟然在向陽巷的宅子里,那里本來就沒幾個人知道,莫鑫他們又恰巧被我派去處理賑災的事情了。你可知,樓里的探子們連宮里都去了……這幾天京城外松內(nèi)緊,都在查那天晚上的動靜因何而來。還好你只失蹤了一日夜,時間再長一點,依著你先生護犢子的性子,估計也呆不住要親自殺出去了?!?/br>他家爺太強勢太霸道,齊晗又太小心太在意,外表魁梧實則心細如發(fā)的楚漢生在他們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