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始至終，君默寧最關(guān)心依然是這件

事。

“晗兒記得，若是少練一日，就翻倍領(lǐng)藤條；若連少三日……便不得再認(rèn)先生！”齊晗叩首保證道，“請先生、師父放心，晗兒定不

敢一日懈?。　?/br>
“第二，這次縱天之行……原是想收回之前罰你的懲戒，復(fù)你君姓……”君默寧話音未落，齊晗已經(jīng)驚喜地抬頭，可轉(zhuǎn)念一想他話

中的意思，又惴惴不安起來。

“我不阻止你游歷江湖，君姓你自也用著，但是這懲戒……依然有效，”君默寧定奪道，“算是為師給你下個緊箍咒，還是那句話，

你若照顧好自己，便一切作罷；若偕傷帶病地回來……家里手足鐐銬都給你備著，你就繼續(xù)做你的仆役?！?/br>
齊晗愣了良久，之后才緩緩叩首道：“晗兒……記下了……”

“吃飯吧，記得把碗筷收拾了。漢生，我們?nèi)フ乙资嬖谱詈蟀才乓幌?，既然決定要走，今天下午就啟程?！本瑢幭騺碜云鹦?，

叮囑好一切，就起身離開。

楚漢生嘆了口氣，重重地捏了捏齊晗的肩膀，沒說什么，也跟著出了門。

只剩齊晗呆呆地跪著，心愿達成他本該高興，可是為什么……他心中竟是如此空空蕩蕩的，如外間風(fēng)雪一般寒涼……

不過一個上午的時間，君默寧和易舒云就縱天教日后的發(fā)展擬定了初步的方向，自然，晏天樓相關(guān)的人員也交代給了縱天教；合

作自然要有合作的誠意，有齊慕霖的圣旨壓著，君默寧根本不擔(dān)心易舒云會倒戈。

易舒云當(dāng)然也不是愚蠢的人，晏天樓什么來頭，晏天樓主又是怎樣的狠角色，他早就領(lǐng)教了。本來就想太太平平把縱天教交給易

楚云的易舒云，如今有這么大靠山，自己又不用氣血枯竭而死，這樣的好事若是想著反悔，那才是腦子抽了的想法。

君亦晞早早地收拾好了簡單的行李，易舒云也不多說什么，過往種種都已成過去，他相信能夠教出君亦晗這樣的徒弟來的先生，

他的弟弟將來定然會有屬于自己的成績。

君亦晞拜別兄長之后，自覺地站在楚漢生身邊。

君默寧一身雪白氅衣蔽身，臨風(fēng)傲雪地站著，白發(fā)白雪相映成輝。他站在心心念念了許久的聆月臺上，目力所及，是天地間蒼茫

的銀色。

齊晗把手里的小包裹交給易舒云拿著——這是剛才楚漢生特地交給他，說是君默寧囑咐的——自己則走到君默寧身后撩袍跪倒，

叩首三下，說道：“先生，是晗兒不孝，不能侍奉您膝下……”

君默寧轉(zhuǎn)過身來，扶他起身，少年的手修長、溫暖而有力，讓他想起六年前的那一天，他牽著他的手——一雙冰涼又傷痕累累的

小手，走進這一場命中注定一般的師徒之緣。

“你知道為師最在意什么，該叮囑也都叮囑過了，”君默寧在氅衣中將雙手負(fù)在身后，整個人顯得更加卓爾不群，“想著自己的身份

，量力而行；包裹里有你熟悉的各種藥，還有一枚晏天令，需要的時候，你知道該怎么做?！?/br>
“晗兒知道……”齊晗不敢抬眼。

“先生信你可以走好自己的路，”君默寧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你是我君默寧君三少教出來的孩子，到哪里都可以橫著走！我的身

體你不用擔(dān)心，你師娘已經(jīng)知道了，沒有怪你，她也希望你的傷能痊愈?！?/br>
“先生，晗兒不歷練了，我隨您回家……”齊晗眼中有淚水氤氳，他受不起先生師娘這樣的恩情！

“傻話！”君默寧笑了，“好不容易下的決心哪里能輕易收回？”

正午時分，君默寧、廖無期、楚漢生帶著君亦晞，離開了縱天教；易舒云和齊晗在擎天堡門口相送，久久未回……

第172章聽誰的話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霍忍冬帶著秦風(fēng)、齊昀和君亦晨在一干晏天樓下屬的護衛(wèi)下，一路蕩蕩悠悠得從杭城走到東川，最后在東川最大的城鎮(zhèn)臨陽

安頓下來。晏天樓產(chǎn)業(yè)遍天下，一行人自然用不著住客店旅社，秦風(fēng)早就先行一步，打理好了臨陽君宅。

時近臘月，風(fēng)雪漫天，君宅富貴低調(diào)，自然不用受嚴(yán)寒之苦。這兩個多月來，君默寧、楚漢生和齊晗都不在家中，霍忍冬又是萬

事不縈心的灑脫神醫(yī)，倒是齊昀漸漸顯出了干練的樣子，幫著秦風(fēng)上上下下打理得井井有條。非但自己的功課未曾落下，便是連

晏天樓的事也極有主張；而更重要的是，他把小豆子君亦晨，照顧得極好。

這一日風(fēng)雪稍歇，齊昀在院子里出完晨功，照例梳洗之后就去君亦晨房間。十歲的小孩正在床上和一件厚厚的夾襖的作斗爭，鋪

了地龍的房間里溫暖入春，折騰了一陣子的君亦晨圓圓的臉上紅撲撲的，分外可愛。

見到齊昀推門進來，君亦晨圓圓的眼睛頓時完成月牙兒，老老實實地坐在床上，把作戰(zhàn)指揮權(quán)交給哥哥。

齊昀失笑，上前給他穿好夾襖，又披上一件裘衣；頓時，身量未開又顯單薄的小孩變成了一個圓滾滾的球，配上他圓圓的臉蛋圓

圓的眼睛，讓成就感十足的哥哥齊昀忍不住掐了掐他軟軟的笑臉。

君亦晨也是笑，只要和哥哥在一起，做什么都是開心的。

“來，下來穿鞋，今天帶你去外面添置些東西?！饼R昀一句話，徹底讓君亦晨的眼睛變成了一條細(xì)縫。

他依然不太愛說話，只是表情已經(jīng)不再木然。

臨陽的街道上，積雪已經(jīng)被清除，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秦風(fēng)走在前面，左顧右盼地看著今日所要采購的物品，齊昀牽著君亦晨的

手，慢悠悠地跟在后面。

十六歲的齊昀長相隨了他的母親容芷蘭，五官清秀自不必說，宮廷里十幾年的熏陶和父母的鐘愛令他自然散發(fā)著一種發(fā)乎于內(nèi)的

尊貴，只是自拜師君門之后，被很好地遮掩了起來。但是此刻走在路上，總也能看出和普通富貴子弟不一樣的氣韻來。

加之他手里牽著一個瓷娃娃一般的可愛孩子，一路走來，這一大一小兩兄弟，實在令人矚目。

“二少爺，就是這里了，”秦風(fēng)回過頭來指著一家綢布莊說道，“夫人說主子最近身體不太好，之前的衣服都太單薄了，讓我們多買

些棉布回去，給主子添衣?！?/br>
“好，我們?nèi)タ纯??！饼R昀牽著君亦晨，也隨著秦風(fēng)一起走進店鋪。

掌柜的一看這二人的衣著，自然是熱情招待不厭其煩。齊昀見秦風(fēng)挑得順利，想起昨兒給君亦晨穿衣服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小孩現(xiàn)在長

起來快，得多備幾套大一些的衣服；于是就順帶去挑一些適合孩子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