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王朝的更迭習(xí)俗。想著二太太打的如意算盤估計(jì)已經(jīng)到了我的身上，我躊躇，如果再如此下去，我很快就可能成為第二個司徒輕舞。

    想不到來得真快，不多日，天還未大亮院里又來人了，煙兒喚故夢來將我打點(diǎn)醒，又匆匆給拉到二太太新住的院子。到了才見幾房的人已經(jīng)全全站穩(wěn)了，隔著模糊的紗帳我見里面踱步徘徊的司徒老爺。

    原是二太太上次火亂給受了驚嚇，這幾日身子又受了寒不能侍奉老爺。司徒老爺移居四太太院里才過幾日，二太太作妖似的又害了病，抹淚流涕哭著給司徒老爺訴苦。說著見不著四公子五小姐弱冠及笄心里苦悶，第二日病情又重了。只是聽著司徒老爺在里面輕聲勸慰，長幼有序，這個倫常不能壞。二太太不依，司徒老爺勸著漸漸有些不耐了，她倒也不再說。

    我看了半日的苦情戲心里隱隱作嘔，午間正與大太太在偏廳用膳，煙兒匆匆來過，說二房那里太太已經(jīng)可以下地走路了。晚間用膳的時候又有人來說，二房那里已經(jīng)邀了司徒老爺歇下。我不動聲色地看著大太太，言行舉止靜如水，心底里也不得不佩服。

    恰巧煙兒第二次進(jìn)來手里多了一盤透明狀糕點(diǎn)，她報(bào)了名姓，道是四太太送來的禮物。我見著實(shí)在可人，想必也是得寵之人的物件，口感畢竟不會太差，順手便拿。

    大太太一手打了過來，子母糕瞬間給掉到地上不能吃了。

    我瞪眼看著她，她依舊神情淡然。

    \"輕文，我要同你交代幾次？但凡其他房里送來的東西碰不得。我在這里尚且可以護(hù)你茍且，若我哪次著了她們的道去了，下一個去的便是你。\"

    她不等我做反應(yīng)，忽然大驚失色叫了起來。

    \"輕文，你做甚么？\"

    隨即將那盤子母糕給推到自己身上，粘了一身的污穢。門前煙兒聽了也推門進(jìn)來，四房的丫頭沒走遠(yuǎn)，聽到聲音也跟著轉(zhuǎn)了進(jìn)來。恰巧隨行有四太太寵的愛犬，吠著進(jìn)來將地上的東西給添了干凈，丫鬟攔不住，給它逮住尾巴一陣亂打，打怕了退回去。趁她不注意又吃了幾口，最后給掐著脖子逮回去。

    煙兒賠了罪，房里太太又去里面封了兩錢銀子給四房的丫鬟，送到了四房院子口，這才算完事。

    夜里我輾轉(zhuǎn)在床上，大太太喚故夢催我起來在院子里等著，出門的時候故夢給故意碎了我房間的花瓶，也不收拾。

    只五更時候周管事莫名其妙帶了些人來院子，不由分說便往我房里走，恰巧聽見四太太院子里狗吠個不停，一時間燈火通明，連著幾個房間的丫鬟都出來看戲。不想竟在我房間里捉到一翻窗進(jìn)來的男人，拿下便一陣亂棍打之。

    第二日一早我便被周管事帶到了客廳，原才明白昨夜真是多事。四房里太太最愛的狗給發(fā)了情，得不到配偶，吠了一晚上，醒來除二太太外，幾個太太在客廳里站著面色不好，又說我房里進(jìn)了夜賊但都看著我毫發(fā)無損也有些奇怪。

    \"老天保佑，昨夜輕文這孽障碎了四meimei前些日子送來做賀禮的花瓶，我想著昨夜meimei又送子母糕嘗鮮。這份情禮大，輕文不知輕重碎了花瓶，我氣不打處來，將她罰了跪在我屋一夜，竟不想躲過了夜賊。祖宗保佑！\"

    大太太原是一個不受寵的角色，說話自然受不得好。四太太不說好歹，臉色并不好。司徒老爺看得下心里，沉著臉審問。

    “好好的東西怎么給打碎了？”

    大太太將我一腳踢了出去匍匐在地，指著我的眉頭訓(xùn)斥。

    “還不都是這孽障，見四meimei送來的東西好，自己霸著硬不讓我動一筷子，我衣袖碰了盤碟，她倒生氣弄我一身的污穢。”

    司徒老爺隨即狠狠瞪我一眼，沒再追究。

    現(xiàn)想來只虛驚一場，司徒老爺忙著給二太太畫眉，忙不過四太太的事，只留了周管事遣散客廳的太太，自己匆了又去。

    我現(xiàn)下才明白，原來我已經(jīng)被人算計(jì)一遭。

    過了晌午，宮里打來了急報(bào)，司徒老爺忙不迭地穿上官服去迎，又跟著進(jìn)宮。回來的時候面色更加難看，我看著，甚至覺得比上一次二太太受了火還嚴(yán)重。當(dāng)下又只進(jìn)了二太太的院子，其余閑雜之人自然不能打擾。

    夜間我才聽煙兒收拾床鋪的時候說些碎話，原是臨江王上月出征后凱旋歸來，圣上大喜，因而加官進(jìn)爵，又足足升一品的官。連著又賞賜了司徒親家四箱四柜的金銀首飾綿薄綢緞，分了幾房太太們零碎，其余的全給大房送來，不免遭人妒忌，煙兒說的時候自信又憂心忡忡。

    明日便傳臨江王將來拜會司徒府，不想未備佳肴酒水人便已經(jīng)來了。

    煙兒將我捯飭完畢，欲引出院子便被周管事攔住了。

    那男人好不講究人情，放佛生來就不會喜怒哀樂，盡反著我做事。他守司徒老爺吩咐，未經(jīng)他允許，大房任何人不得出冷春的院子。我算是徹底明白，加官進(jìn)爵之后，司徒長的心思已經(jīng)昭然若揭。我一癡呆兒嫁過去必然會因不同人情而被冷落到底，若因此不能蒙得恩寵，他司徒家在朝中黨羽勢力必然大減。

    我想想，也倒是這個道理，如若不是，司徒長又是為了什么呢？

    當(dāng)下，我并不同周管事爭辯，轉(zhuǎn)了頭便走，只剩得煙兒在與他周旋。

    ☆、一波三折

    我經(jīng)過大太太的房間，她剛喝完藥正在休息，心情并沒有因?yàn)檫@個命令而毀壞。我見她不請安，也不回避，她權(quán)當(dāng)我天性使然。

    我過了她的房間，直徑去了司徒輕舞的房間。司徒輕舞能歌善舞，從小精通音律，自得稟賦，可謂上好的佳人，這一點(diǎn)但凡在將軍府的人都明白。

    她房間里這時正閑置一架烏木做的雙弦古箏，弘治三年司徒長隨帝征烏木族歸拜上卿大人常勝將軍，又逢六太太進(jìn)門之喜，司徒輕舞沾著光得了一架烏木族皇室御用古箏。煙兒這婢女沒少夸耀，謂之雙弦并不只兩根琴弦，平心而奏，似鏡面反射出兩種交響的音色，空靈悠遠(yuǎn)，自然較普通一種響聲。

    我平日里愛好不多，琴棋書畫也不能精通。古箏還未流行起來，我家住平房大院的時候，便有這一位老師傅，他素常修各種樂器，又好喝酒，生意不慍不火。后來店面做掉了，閑來無事晚了還喜歡在院地里吹簫演奏，多的時候我看著，母親不大愿意我同這樣人交流，但我總趁她不在家去院子里守著看老師傅。久了他便教我些基本的手法，學(xué)來學(xué)去，始終不得精髓，我喜他那首，他便手把手教我。

    而今已過了近十年，我早搬離那所院子，至今也不得知他的生死現(xiàn)狀。

    我試了一試，手法太過生澀，但想著畢竟這事不能有任何差池，總要冒險(xiǎn)。

    百里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