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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簾殿娥后跟著貴氣婦人,略施粉黛,香指身前,身著金邊柔絲雜了些段子線縫制的交領(lǐng)闊袖牡丹仙袍,行動處飄飄然,香薰怡人,增幾分醉意,惹得眼前婦人在我心上又生了媚意。我看她腕上環(huán)對兒青釉海石鑲金鐲,頭上九尾的軟金鳳凰步搖,足下又是雙金邊鳳頭金鞋,莫不成是皇后要見我? ☆、不速之客 “素聞得將軍府上公子小姐器宇不凡,多的是老將軍的豪氣,今日見得果不然。想必這將軍府的小姐見著皇上也是如此,失了禮數(shù),光顯豪氣?!?/br> 我不理會婦人一旁明暗里諷刺的記娥,想著這位女人必定也是婦人跟前紅人一位,難不成這宮里禮數(shù)也是無的,專憑下人打嘴,自己也開不得口。 那婦人見我不說話,卻也只抿嘴打量。我瞥眼過去,又迅速收回來。見她神色泰然,自然是沒話說,看不出任何端倪來。我私下里想,若不是聽聞風(fēng)聲,這人也不會得專挑我來見。只不知道她是何種角色,又要我來做什么? 天下自然是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我并不認(rèn)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逃得出人的眼睛。 “好大的膽子,真見著皇后娘娘不見禮么?” 我越是看不得,這樣狗仗人勢的宮娥,想必也是個恃寵而驕的主兒。 原這便是皇后,年齡卻看不出來,容豐滿面精神,哪里是那四十幾歲的人,只不消得,哪里尋來的保養(yǎng)法。這倒是好笑了,哪里又是我猜得出來的?皇后越氏自十五歲嫁與皇上,歷十年,連著廢掉兩任皇后,坐滿后宮二十年主位,也不是徒有虛名。 但見她慈愛,那詳和的面容下又不定是哪一翻腥風(fēng)血雨。 她止了記娥的話,讓她上了些可口糕點,請我坐。又將她撤了下去,殿門關(guān)上同我細(xì)細(xì)說來。 “三小姐是聰明人,何必同區(qū)區(qū)一位記娥計較?” 我打眼看她,笑了卻沒說話。少頃,皇后又開口問我。 “三小姐進(jìn)宮這幾日是怠慢了,今日也不妨得多用些。” 我看著皇后的眼睛,笑著回應(yīng)。 “皇后娘娘,明人說不得暗話。既然娘娘話中有話且說無妨,臣女愚笨,是猜不通透的?!?/br> “這是自然,三小姐識時務(wù),人又聰慧。前日凝梅不知好歹,惹了三小姐,落了個身敗名裂的下場。栽贓陷害的法子,三小姐用得最是爽快?!?/br> 我瞥眼過去看她,沒有說話,那雙明眸里若隱若現(xiàn)幾分猜不透的意味。想得這幾日到宮里,大小事務(wù)也得給她監(jiān)視了去。也不知這皇后是何等的角色,哪個時候開始注意我的,若是早時那便不得說,怕是同我一起的人都被她查了個遍,并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娘娘明鑒,臣女也絕非搬弄是非之人,到底也是為了活得下去?!?/br> “罷了,你但看這宮中人哪里不是為了自身活下去的。你這樣本宮最是喜歡,常言道得好,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只是本宮看著心疼,好好的姻緣也給你家二夫人搶了去。那般工于心計的太太,量想你府中五小姐也學(xué)得不少的。” 我跪著下去,看著皇后一臉虔誠。 “承蒙皇后娘娘厚愛,二奶奶奪了臣女的姻緣,臣女自然是要討回來的,自現(xiàn)下自身難保,惹了大公主流產(chǎn),難再保全自身,無法報答娘娘?!?/br> 她抿嘴而笑,只將我扶起來坐好。 “三小姐這是哪里的話,本宮見得你自然是親切,也受不得自家女兒去了司徒府上受那二太太的氣。你且放心,本宮知曉公主的事情并非你刻意為之,本宮自會處理,更是讓皇上傷不得你分毫。你只記著本宮今日同你言說的話,日后回了府,好生注意才是,那二太太心術(shù)不正,又害得你家生母后母相繼去了,幸得菩薩保佑,還得你幾年的智慧,你得好生用這。明日本宮便遣你回府,那府上形式復(fù)雜,你只保全自身便是。等得幾時過了,她氣焰消得下去,本宮便請求皇上賜得你同皇兒的婚事,你覺得可好?” 我當(dāng)即三個磕頭,又匍匐在地上連聲謝恩,久了才起來,見得皇后臉上掛了笑,又看不清她的真實意圖,心底自然不大好說話的。待了片刻,她喝了幾口茶,才吩咐在外的記娥進(jìn)來遣我回獄中。 皇后辦事的效率自然是不差的,第二日便讓皇上下了旨,將我送回司徒府上。臨走時那長姨娘伸直了脖子在宮門口望我,從輦里看出去,見她滿是感激的眼神,我心里只覺愧疚難當(dāng)。不難得想,我同長姨娘的勾當(dāng)已經(jīng)被皇后知曉,那皇后雖面善慈愛,心里到底是不能夠說出來的陰險。只是可憐了長姨娘,她辛苦入宮二十載,到后來因我落得個不知名的下場。我只看著她,希望皇后下手不那么快,若能夠再入宮,我定解救長姨娘。 那皇后打的什么算盤我能不知道么?她嘴上雖未說一句,不過是看中了我內(nèi)心陰險的一面,放虎歸山,只得教我同司徒府上的人鷸蚌相爭,最后得漁翁之利。她哪里看的上司徒府里的一絲一毫,明里夸耀最是欣賞我,誰知道她心里是如何唾棄我的? 不過也虧的她相助,我得以脫身,怕是日后百里汀蘭對我更加憎恨,司徒府上對我更是如對大敵。也罷,我此番歸來也便是如此的。 皇輦到司徒府上,司徒長早跪拜在門前,見是非凡的禮節(jié)將我送回來,也不知是哪方神佛顯靈,哪輩祖宗積福,都候著。男宮人將我請下來,我大致掃一眼,共跪拜三排六例,實在是受不得的。我木訥著眼,不同那些人說話,心里是知道的,他們哪里是這般妥協(xié)的人,只怕是在心里已經(jīng)詛咒我好幾遍。 我直徑走過哪些人,眼也不回,尷尬得司徒長一行人只面皮上微笑著送走了看熱鬧的幾位宮人,又封了幾兩銀子去打發(fā),這下方才進(jìn)了府門里。我四處找不見菡萏,見著司徒長面色不錯,更是見的故夢生龍活虎,料想菡萏也活得滋潤,只是被司徒長藏得緊。 當(dāng)下進(jìn)了客廳里,見里正襟危坐著幾位男人,正一位年齡稍長,面上一雙不大長眼,高粱鼻,薄朱唇,套一青色交領(lǐng)長袍外繡棕褐卷邊,頭又戴二品官帽便飾,兩瞪眼看著我。我只覺奇怪,那司徒長從外進(jìn)來,忙不迭讓我跪下見過舅舅。 我斜上見過男人,也不打算說話。舅舅?我不曾記得哪里有個舅舅,若說生母三夫人,近二十年里她家里哪里還有多余的人來過這司徒府?我又細(xì)想,莫不是信陽府里,剛過世大夫人的哥哥柳行歌? 司徒長見我不說話跪拜,只叫周管事過來管我,他硬生讓我俯下身去跪,只聽得那青衣男人開口說話。 “我信陽府的人豈能是你這區(qū)區(qū)管事可用手碰的?” 說罷,我只覺腦袋一輕,那周管事已被柳行歌身側(cè)的男人扯得老遠(yuǎn)去。我又看一眼柳行歌,已年四八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