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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錄枕記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89

分卷閱讀89

    舒暢,該罰才是。”

    那夫人一時語塞,竟有些看不懂皇后的眼色。

    我笑道,

    “來人,將這犯事的娥子拉下去焠鐵棍?!?/br>
    那娥子只覺全身癱軟,登時涕泗橫流,趴在地上不肯起來,一口一聲皇后娘娘的求饒。

    “娘娘活菩薩,奴婢侍奉娘娘多年,娘娘開恩!娘娘開恩!”

    我只看著,見她額上磕破皮,連著砸了好些血水出來。

    我道,

    “娘娘便是菩薩,也繞不得你這以下犯上的奴才?!?/br>
    那幾娥子逡巡在前,得不到皇后的命令,遲遲不過來送人。我只再道一句,將那幾人嚇得不輕,便拼死活過來將那娥子拖下去。皇后面色登時微變,只開口。

    “罷了罷了,這好的天氣卻被你糟蹋了,你先下去罷?!?/br>
    那娥子得了命令,磕了幾個頭,便被人帶了下去。

    這小鬧劇算是不得個結(jié)果。

    皇后喝過茶,才認真審視我,見我坐著也心平氣和,左右思忖片刻才道,

    “你雖貴為西平王妃,到底是個不懂禮數(shù)的人。自己做過的事,犯下的錯,若換做以往,本宮大可不必如此追究的。只你前日好些囂張,竟領(lǐng)了人去司徒府,將你自家的父親打得不能行動,公主做個合適人,怎的勸不?。窟@事算是如何?本宮今日不為別的,只叫你懂懂北朝的禮法,看看還有沒有綱常倫理?!?/br>
    我道,

    “娘娘是想懲罰兒臣么?”

    她道,

    “你卻還有話要說么?”

    我冷笑一聲,將她看得很是透徹,

    “娘娘歷經(jīng)后宮風(fēng)雨二十載,只說一,便不有二的。只是今日娘娘欲懲戒兒臣,怕是不得借口的?!?/br>
    她道,

    “本宮若想懲戒你,哪里還是需要理由來支撐的?”

    我道,

    “這是自然,只娘娘不明白其中原委,兒臣左右怪不得娘娘。娘娘如今是高枕無憂可來捉弄兒臣的,怕是臨江王不日回城,該是娘娘擔(dān)憂的事罷?!?/br>
    她眸色微變,我繼續(xù)道,

    “此番西征卻不盡夷,雖名大勝,實則放虎歸山。臨江王如今急急回城,怕不是得了娘娘的旨意么?如今皇上年事已高,朝中政權(quán)隨時變更,娘娘此舉走得險,走得不大明智?!?/br>
    皇后道,

    “大禍臨頭,還輪不得你來教導(dǎo)本宮。罰了便是罰了,不論是誰,你總是目無尊長的。”

    “碧霄有意將茶水灑了兒臣的身上,該是她受懲罰的?!?/br>
    她道,

    “本宮不管這原由,你只打了你父親,卻又惹得公主玉體受損,本宮壓了事不往上報著,算是對你的仁厚,你卻恬不知恥。”

    我冷笑,

    “皇后遲遲未報怕不是為了兒臣罷。”

    我只看了一眼身側(cè)的夫人,她便側(cè)耳聽著。我料想,若非得皇后的心腹,哪里有這個殊榮來這文華樓上坐著?只是這樣的事被他人聽去了,終究是不妥的。我不道,皇后定也是知曉的,她也不道,其中定是有緣由。只是我現(xiàn)下進退維谷,看不清罷。

    那夫人也不做和事老,聽過幾句便起身告退。皇后便也準(zhǔn)下,只同我道,

    “你也退下罷?!?/br>
    我瞥她一眼,已是半睜的光景,微瞇著眼來看我,讓我渾身不舒適,便起身同那夫人一道兒下樓。這樓道是極窄的,登時便讓我回憶起當(dāng)日百里汀蘭從莫淵樓上摔下來的情形,驚得我渾身冷汗。皇后向來是睚眥必報的人,萬事必然小心。

    我只讓著那夫人先行在前,自己則跟在后。這木梯是近乎于垂直,文華樓雖不高,到底是又三層盤旋上的。那夫人走得極其小心,我至二樓時候便停下,只覺頭暈?zāi)垦!D嵌鹱舆^來攙我,我搖手拒絕。只想停憩片刻,正巧又見得華萼樓侍奉我的娥子在文華樓下等我,只讓人傳話上來。

    “王爺請王妃快些回去,天色很晚了?!?/br>
    我點頭應(yīng)了一聲,那夫人從樓下折回來,只問我如何。我隨意應(yīng)承了幾句,她便好笑道,

    “王妃好福氣的,王爺這半刻不見的,便如此著急。”

    我不同她繼續(xù)閑聊,心里悶得難受,見她遲遲不走,我只道先走。那夫人聞言便也隨了上來,二人一前一后走著,樓梯上著實窄,我心里跳得厲害。左右腳也使不上勁,猛地只覺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

    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暈?zāi)X脹,渾身乏力。剛睜眼,百里言便靠了過來。我見他又是著急又是怒氣的,心里自然是大舒坦,只道,

    “你這樣又是怎么了?我也不曾惹惱你?!?/br>
    他道,

    “文華樓是皇后要你去的?”

    他這一問,我便想起來,先前確實是在文華樓里來著,只是這一摔,將我渾身的記憶都摔得忘記了,方才想起來。我便好笑道,

    “是我自己摔了,誰也沒責(zé)任的?!?/br>
    他道,

    “我已讓人去城外的園地,過兩日我們便住進去?!?/br>
    我道,

    “好好的出去做什么?這里我過著還很舒坦,”

    百里言一向不大喜歡解釋,他頓了片刻,見桌上的湯藥還有熱氣,順手將其端起來遞到我嘴邊,示意我喝下。我只聞了聞,是那股中藥的味道,捏了嗓子喝下去。他方又從身側(cè)拿過方巾,替我將嘴擦拭干凈,同我說話。

    “你身子不好了,需要靜養(yǎng)?!?/br>
    我盯住他的眼看了片刻,沒有說話。

    頓時又感微困,便垂了眸子,半躺在他胸前瞇了眼。百里言見我不大想說話,找了些有的沒的話題聊著。

    “園子里種了些菡萏,如今都開得很好了。你去年時候同我說最好看的是女人花,我怎么沒想到,如今你去看看,到底是哪個更好看些。”

    我抿嘴不語,面皮上的表情很是敷衍。去年?又是哪一個去年呢?我竟有些分不清時段了。到這里來了許久,我的思緒混亂復(fù)雜,時空交錯,如盤旋相交的枯樹根,到底也分不清個順序。只是知道一年里確是有春夏秋冬這幾個季節(jié),卻難以辨別了。若不是提到了菡萏,我險些也忘記了夏天的存在。

    只是菡萏,我的確也是許久未見到她,也不知現(xiàn)在的她又是怎樣一番光景。

    她的夢,我如今也未同她實現(xiàn),不過也快些了。哪里有剛播種的樹苗,轉(zhuǎn)眼就能夠參天的?

    百里言見我獨自愣神,只動手將我從思緒里拉回來,

    “哪里不舒服?”

    我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想要起身坐起。百里言用手輕輕將我壓了下來,沖我道,

    “你是不能夠下榻,太醫(yī)只說你摔壞了腿,得過幾天榻上的生活?!?/br>
    我方動了動自己的腿,左右也是使不上勁的,索性也不去理會了。只同他道,

    “你便又要我同你一道兒去園子,現(xiàn)在我也這樣,怎的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