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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低下頭,并不意外的在眼前的低年級學生的長袍上,找到了象征的格蘭芬多的徽標。“我明白你們想要守護霍格沃茲的決心和勇氣,但是我們的敵人是伏地魔,這太危險了。”麥格-米勒娃就那樣靜靜矗立在那里,溫和,卻不容置疑的告訴眼前的小家伙們:“回去!”德拉科頓了一下,繼續(xù)往前走去。他不過往前走了那么幾步,眼前的場景卻再度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是一間非常普通的英國房屋,德拉科只掃過一眼,就認出這是一座再普通不過的麻瓜的房子,困惑的心情尚未從心底升起,他再一抬頭,自己所在的位置,就從門外到了房屋之中。眼前是陌生而普通的麻瓜家具,以及微笑著的麻瓜夫婦。德拉科確定自己并不認識他們,他轉過頭,很快就留意到那張被鄭重的擺在柜子上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和女人對著鏡頭,露出了同樣溫柔的笑容,正中間的女孩其貌不揚,蓬松的頭發(fā)雜亂的順著普通的臉蛋,亂糟糟的向下垂去。某個房間的大門,就是在這個時候,被緩慢的打開的。出來的女孩長著和照片中的少女一模一樣的面孔,不同的是,她此刻穿著的,是一件純黑色的長袍,脖頸間的領帶則是鮮艷的紅色,胸口處繡著一只精致的獅子,她回身帶上門時,隱隱還能從那只長長的袖袍里,窺見一支不長不短的魔杖。“晚上好,赫敏?!贝┲鴩沟闹心昱送炱鹦渥樱瑢⑦€冒著熱氣的早餐擺在中間的桌子上:“明天就要去霍格沃茲了嗎?”“晚上好,爸爸,mama?!迸⒁残χ鴽_自己的父母點了點頭,她微微抱緊了懷里的書,若無其事的道:“是的,麥格教授臨時有一項實驗,希望我能夠早點去幫她?!?/br>就像每一個普通家庭那樣,赫敏-格蘭杰與自己的家人進行了一個非常愉快的晚餐,晚餐過后,格蘭芬多少女主動承擔了洗碗的職責,一切結束之后,一家人又坐到了沙發(fā)邊上,愉快的進行日常的交流。沒有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德拉科,就像他根本就不存在一樣。直到夜深。赫敏-格蘭杰低下頭,悄無聲息的推開了屬于父母的那扇房門,她的目光在床上沉睡的男人和女人身上停留了很久,久到德拉科都幾乎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他看見女孩平靜的舉起了手中的魔杖,一字一頓——“一忘皆空?!?/br>女孩依舊穿著那件干凈工整的格蘭芬多統(tǒng)一制服,她將魔杖收回袖袍里,平靜的轉過身,向著房屋外走去,路過客廳的時候,她腳步并沒有停,但德拉科卻再一次,清晰的看見了那張被小心擺在柜子上的全家福。照片上的男人和女人笑意溫柔,站在中間的女孩卻從蓬松的卷發(fā)開始,一寸一寸的消失,直至再也看不見。像是從未存在過。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德拉科忽然想起了一件幾乎已經(jīng)要被他遺忘的事情——據(jù)說,在那場霍格沃茲的最后一戰(zhàn)前,赫敏-格蘭杰親手對自己的父母使用了記憶咒語,如果她此行一去不回,那對可憐的麻瓜夫婦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們曾經(jīng)有一個女兒,永遠的死在了一場他們未知的戰(zhàn)爭里。德拉科只沉默了一會兒,便毫不猶豫的抬腳,繼續(xù)向前走去。眼前所見的一切卻又忽然變得零散而毫無規(guī)律起來:火焰杯時遇難的塞德里克-迪戈里,和赫奇帕奇?zhèn)儽瘧Q的臉;意味著布萊克家族從此絕代的,西里斯-布萊克的死亡;雙胞胎之一的弗雷德-韋斯萊,永遠的閉上了眼……大多時候,災難和戰(zhàn)爭就像一個貪婪的巨獸,往往需要無數(shù)條人命去填滿,才能迎來戰(zhàn)后來之不易的寧靜和美好,而在這個過程中,最容易被犧牲的,恰恰是無辜者與忠貞者。接連目睹完一切的低年級斯萊特林移開了目光,他看上去非常平靜,就像那些生死別離并不能給他造成任何影響一樣——他抬頭平視著空空如已的前方,冷靜的開口:“說真的,這大概是我見過最不合格的幻象了。”德拉科不確定,造成眼前這場幻象的究竟是什么生物,但他敢肯定,對方一定“聽到”了他的話,因為就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眼前的一切又都化作了虛無。下一秒,一個叫不出名字的“生物”,便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它既沒有四肢,也沒有頭,整體看上去就像是一團漂浮著的不明生物,奇妙的時候,此刻德拉科低下頭,卻準確的從它的身上,感受到了類似于“困惑”的情緒。它在“問”,為什么?“你的選擇沒有錯,這的確是我不愿意接受的回憶。”低年級斯萊特林平靜的說:“但是,不愿接受,不代表我會因此動搖。”德拉科不喜歡回憶過去。更準確,更直白的說,他始終抗拒,無法接受的,是當年那個稚嫩,無知,愚蠢的自己。在過去的很長一段時間里,由于自小所受的教育,他始終抱著些現(xiàn)在看來可笑的想法:比如,格蘭芬多都是沖動的傻瓜,純血永遠高貴于卑賤的混血泥巴種,鄧布利多就是個腦袋秀逗了的傻老頭……可實際呢?霍格沃茲最后一戰(zhàn),除了動機不同的自己,斯萊特林中沒有一個人選擇留下,而“愚蠢”、“魯莽”、“沖動”的格蘭芬多傻瓜中,卻有人為了這場戰(zhàn)爭,犧牲了自己的生命。他瞧不起的格蘭芬多有多勇敢,彼時的德拉科-馬爾福就有多懦弱。對德拉科來說,這些他不愿意接受的回憶,就像是一道血淋淋的傷疤,每一次回憶起來,最終連帶著想起的,都會是當年真實可笑的自己。可是——“我的確不愿意接受這個事實,也的確開始覺得……格蘭芬多,其實并沒有我想的那么糟糕……”說到這里,低年級斯萊特林聳了聳肩:“好吧,其實……就某些方面來說,我也挺敬佩他們的。”“可是那又怎么樣?”迎著對方茫然的神色,德拉科這會兒卻反而顯得冷靜得可怕:“我永遠都不會理解格蘭芬多?!?/br>格蘭芬多偉大嗎?挺偉大的。無論德拉科曾經(jīng)有多么厭惡,反感這個學院,他都不得不承認,當某些人,愿意無視個人的生命安危,甚至以自身的生命作為代價,去拯救更多的人時,這種行為本身,就應該得到最基本的尊重。可尊重,并不代表理解,更不意味著贊同。斯萊特林自私嗎?也許吧。可如果無私的代價,是為了所謂的大義,犧牲自己,乃至犧牲自己所愛的家人,在成為所謂的戰(zhàn)爭英雄后,對著全家福上從此缺少的某個人,黯然神傷的話……他寧肯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