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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信里,會讓鄒茵讀出他隱匿的躊躇情愫。 駱希鵬給鄒茵的感覺始終是寬容適度的,并沒有因為那天在大學樹下對她說的一番話,從而展開像言情里霸道總裁式的追愛攻勢,他依舊是平淡而溫和的。 似乎這樣的寬容適度,也讓他自己在某些程度上可以有回旋放松的空間。當然,這一切也都只是鄒茵的第六感罷了。 但鄒茵很清楚,他對她的并不是那種純意義上的愛情。 或許人與人之間的最后能走向婚姻,更多的不是因為多么愛,而是遇見了,覺得可以有意愿和這個人共同走下去,適合跟他/她一起生活,因而也就求婚結婚了。 鄒茵因此也沒有費心思去多想。工作的忙碌,倒使她每天都過得很充實,連想起陳勤森的幾率也少了。 六月底周末休息,她開車回了一趟Z城。暑假的孩子們很興奮,村公路旁是條窄窄的溪水,隔過去就是水稻,另一旁則種著芒果。他們在溪水旁撈著小蝌蚪,濺得淅淅瀝瀝的,溪水是陳勤森前年叫族堂里找人凈化過的,很清澈。 鄒茵才買車上手,開得十分小心翼翼,忽然兩只鴨子從田埂下串過來,她一個錯手就把車歪進了一旁的泥道里,怎么使力也沒法兒上來了。大暑天的開著空調也還是熱,她兩鬢的頭發(fā)就染了汗,跟剛蒸了桑拿似的,襯得臉上的皮膚越發(fā)白皙。 阿K正和陳勤森從附近的甘蔗園里驅車回來,看到前面的白色馬自達里,鄒茵俏美的影子在里頭晃。 他就認出來道:“森哥,那是茵茵姐?!?/br> 阿K二十五歲,比鄒茵要小近十個月。 陳勤森便從副駕下來,走過去敲了敲鄒茵的玻璃。鄒茵探出臉,看到他,他近日似乎被太陽曬黑了些,棱角分明的臉龐呈麥色,之前的陸軍式平頭長長了,一根根錚錚帥氣。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沒近看他,只覺眉宇間愈為雋武。 鄒茵略微窘赧,拂著裙子站出來:“陳勤森,你幫我下忙?!?/br> 陳勤森問她:“買車了?” 鄒茵答:“嗯,才買了不到半個月?!?/br> 陳勤森就換坐進去,附近的幾個小孩子看見他,紛紛跑過來圍觀他倒車。陳勤森幾下就把車開出了泥濘,一個三歲的小毛頭奶聲奶氣地崇拜道:“阿森叔叔好膩害?!彼蛽崃藫崴男∧X袋,說:“去玩吧。”小孩兒被他摸得腦袋軟乎乎的,抿著小嘴巴好像很享受的樣子。 鄒茵瞥見這一幕,不禁想起陳勤森在二十三歲的時候,那時看見這樣的小娃娃他就反感,會冷酷地蹙眉說:“去玩吧,你森哥生氣了很兇!” 看到陳勤森目光里裝著的柔和,她便不自覺地移開視線。 陳勤森把車停好,出來拍了拍車蓋子,問:“花了多少,誰帶你去買的?” 英挺的身軀近著她,看到他頸間別致的黑色子彈頭水晶。鄒茵莫名氣息有些緊,答他:“十八萬,駱先生介紹的人,性價比還算可以?!闭f著謝過他,然后欲傾身進去。 陳勤森聽她說那句‘駱先生’怎么就恁的刺耳。 他盯著她翹媚而不知的屁股,想了想便柔聲問:“明天下午萬達有3D的泰坦尼克號重映,你要不要去看?我叫人訂票?!?/br> 鄒茵回頭,洞穿他目中隱約的求好……她后來叫他陪她去場看電影,他都是寧搓麻將不去的。鄒茵便無心應道:“我明天上午就要回X市了,下午得去趟工廠,加班呢?!边@句說的倒是真的。 陳勤森看著鄒茵,他心里慍著話,想說這女人她哪怕真的被人上過了,次數(shù)兩次三次的他閉閉眼睛就他媽忍過了算。 陳勤森就對著鄒茵背影說:“鄒茵你就說你還會不會回頭吧?九年的感情說不要就這么算了?!?/br> 鄒茵咬了咬唇角,答他:“不會了。陳勤森,你去找個老婆結婚生小孩吧。” 陳勤森緊了緊拳,復從口袋里掏出一根煙,點燃。 * 黃瑤在發(fā)廊里叫小哥電了一次性的波浪卷,然后又對著大鏡子上了個妝,補了層口紅。 她的老公張致列對她真的是慣到骨頭里,結婚這么多年對她的脾氣無原則容忍,平時一點兒陽春水都舍不得她沾的。她今天把孩子扔在家里叫張致列帶,自己就到了雙門街的酒吧找到陳勤森。 對著陳勤森哭婉婉一個下午,說:“陳勤森,你是禽獸不啦?你就這么把我爹往死里逼,做人不能夠絕到這種程度?!?/br> 都已經不再是當年青春任性了,看她這副為人母為人-妻的樣! 陳勤森仰靠在椅子上,搭著長腿看她做戲表演,最后只冷漠道:“黃瑤,老子忍你這個三-八也夠了,要沒我,你老公當年就已經被阿大打殘廢。你自己做的什么事心里清楚,該怎么收場自己看著辦。” 黃瑤眼淚抹著抹著聽了這話就停住,抬頭望了眼陳勤森依舊俊逸如當年模樣,她想起她從青春開竅起就對他的迷戀,想起他十幾二十歲時候的酷勁倜儻,她就悲傷道:“陳勤森,你這個人沒有心,誰惹上你誰就是上輩子欠下的債!” 然后把門一摔出去了。 隔二天鄒茵下班的時候,就在公司大廈的樓下,看到了抱著二胎小寶寶的黃瑤。 她之所以能找到這里來,也是因為鄭村的媳婦舒麗那個大嘴巴,說漏了嘴把地址告訴了她。 黃瑤對鄒茵說:“鄒茵,我接下來要說的這幾句話,是被陳勤森逼的,他把我爹逼得走投無路了,差著就要掛脖子。你聽好了,當年張曉潔刮宮那張單子是我找人做的假,陳勤森沒和張曉潔怎樣,他喝醉了睡得就跟笨貓一樣沉,我也沒和他做成。但你別得意,他的我套過,我不僅套過我還咬過,他的人生最初次還是我黃瑤的,你這輩子也別想得他的全部!” 那會兒邊上都是上班下班的同事或者別的樓層的人,她這么抱著個孩子,酸丟丟的、眼圈泛著紅的和鄒茵說這些,很容易就讓人揣測起誰是正房誰是小三之類的故事。紛紛眼睛往這邊打量,明顯那個年紀大三四歲、抱著孩子的女人更凄涼一點啊。 我不僅,我還…… 鄒茵嘴角不禁蠕了蠕,等回到家后,就給陳勤森打了個電話。 陳勤森那邊原本以為黃瑤這么一解釋,鄒茵估計該緩一步了。接起電話時口氣還十分柔和:“喂?糖糖,我真的沒跟誰……” 不料鄒茵硬邦邦的說:“陳勤森,你自己惹的爛桃花自己去收拾,別收拾不清楚了往我這邊扯。” 陳勤森那邊嗓子眼里的話就全部咽下去了,寒聲問她:“鄒茵,老子沒和人睡過你也看不上我是不是?” 鄒茵復噎:“陳勤森你不問這么幼稚的問題行嗎?” 他就悶了一句“好”,然后吧嗒一下掛了電話。 黃瑤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