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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偷聽打殺聲被阻隔在外,走道里顯得更安靜了。有人快步走來,而后一雙有力的手將他扶起。貝瑾瑜吃力地睜開眼去看,眼前很模糊,但他還是一下子就辨認(rèn)了出來,抱住自己的人是凌玄淵。他想開口問他為什么回來了,才張開嘴便咳了起來,血從口中濺出,染紅了凌玄淵的衣襟。“別說話,好好歇著。”凌玄淵沉聲道,扶他盤膝坐好,自己則坐到他身后,掌心與他背心相抵,助他導(dǎo)氣歸元。察覺他體內(nèi)氣息穩(wěn)定了,凌玄淵才收回手。貝瑾瑜連坐著的力氣都沒有,向后便倒。凌玄淵抱住他。疼痛雖然再次被壓制了下去,可疲憊的感覺卻鋪天蓋地襲來,讓他很想什么都不理,只好好睡一覺。“傻瓜,”凌玄淵幫他理了理有些散亂的頭發(fā),“以后這種事不許再瞞著。”貝瑾瑜靠在他懷中,一句話也不想說。“先不要睡,”凌玄淵道,“真地沒有辦法出去了么?”貝瑾瑜懶懶地掀開眼皮,“誰讓你進(jìn)來的?”凌玄淵瞪他,“反正進(jìn)來了?!?/br>貝瑾瑜動了動手臂,“我再幫你開,你出去吧,這次不要回來了。”凌玄淵拉過他的手臂一起固定在懷里,“要么我們兩個一起出去,要么誰都不要出去。”貝瑾瑜心里一痛,眼底微微發(fā)熱,“你這是何苦,你應(yīng)該瞧得出,就算我跟你一起出去了,也沒命堅(jiān)持到去請凌莊主救命,你又何必為了多爭這點(diǎn)時間再浪費(fèi)內(nèi)力?”他說了這么長一串話,不免有些氣喘。“不必等我爹,”凌玄淵抱緊他,“只要今日事一結(jié)束,下山我便讓玄書他們和我一起為你療傷,你只要撐過今日便好,旁的都交給我。”這人還與初識時一樣,決定了的事任誰也改變不了。貝瑾瑜無奈地嘆了口氣,道:“扳手下方有個東西,你把它拿出來,再將扳手放下去卡在下邊的缺口處便可以了?!?/br>凌玄淵讓他靠在墻上,站起身去尋找他說的東西。扳手滑動的細(xì)槽在最下方有一小部分被墻體擋住了,貝瑾瑜說的便是那里,凌玄淵依言去看,竟看到自己用三千兩買來送他的玉佩靜靜地躺在里邊。“……你是故意的,早就有這樣的打算。”凌玄淵咬牙道。貝瑾瑜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凌玄淵伸手去取玉佩,發(fā)現(xiàn)拴著玉佩的細(xì)繩打成的結(jié)扣正卡在那個缺口里。被扳手壓了兩次,結(jié)扣陷得有些深,凌玄淵將它拉出來時,它已經(jīng)磨損得快要斷掉了。這次滑下扳手,凌玄淵放手后扳手果然沒有再彈回去,門也一直保持著打開的狀態(tài)。凌玄淵將玉佩塞入貝瑾瑜懷中,將他抱了起來,“不要再隨處亂扔我送給你的東西?!?/br>貝瑾瑜笑笑,“錢你還給玄書了么?沒還就不能算是你送的?!?/br>凌玄淵面色稍稍柔和了些,“睡一會兒吧。”貝瑾瑜靠在他胸前,含笑安心睡去。凌玄淵抱著貝瑾瑜出來的時候,埋伏在外頭的飲血教弟子已經(jīng)被凌玄書等人解決光了。見他二人出來,凌玄霜小跑著上前,關(guān)切道:“玄淵,瑾瑜弟媳怎么了?”凌玄淵低頭看了看貝瑾瑜,見他已累得睡著了,才道:“他傷勢又發(fā)作了,這一次很是兇險?!?/br>凌玄書還在琢磨這一次門為什么沒有關(guān)上,聽他這樣說便明白了,“所以是二嫂在機(jī)關(guān)上做了手腳,想將自己困在里頭,以不拖累你?”凌玄淵點(diǎn)頭。“還好二哥你在最后關(guān)頭發(fā)現(xiàn)了二嫂的不對勁,”凌玄夜道,“如果你沒有折回去,后果可真不敢想象?!?/br>晏清蕭感嘆道:“想來是密室里的那一番折騰讓貝寨主累壞了,這次還真是多虧了有他,不然我們可能會被困死在里頭。”單是身體疲累倒也還好,只怕是最后那道機(jī)關(guān)耗損了他太多心力,才讓他徹底垮掉了。凌玄淵心疼地看了眼在自己懷中睡得深沉的人,邁開步子道:“我們走吧,快點(diǎn)結(jié)束這一切?!?/br>霍思?xì)w在左近轉(zhuǎn)了一圈回來,大致辨明了方向,站在前頭對眾人招手道:“這邊,跟我來!”除了埋伏在走道外邊的那些飲血教弟子外,眾人走了很長一段距離也沒再遇上任何人,左近又多山石樹木,倒是格外清幽。晏清蕭正和付楠有一搭沒一搭地邊走邊聊,卻忽然被凌玄書伸臂攔住。凌玄書低聲道:“聽?!?/br>眾人側(cè)耳傾聽。片刻后,凌玄霜搖頭道:“什么也沒聽到?!?/br>“噓,”邵煜新將他往懷里塞了塞,“別吵,有人在說話?!?/br>“有些遠(yuǎn),”凌玄淵放輕腳步,“我們靠近些?!?/br>不多時候,便連凌玄霜也能隱約聽得見說話聲了,因?yàn)檎f話的人實(shí)在很不知收斂。晏清蕭眼帶驚訝與詢問地看向凌玄書。凌玄書點(diǎn)了點(diǎn)頭,用口型道:“柳娘。”“事情已經(jīng)到這一步了,你還不讓我去見他么?”柳娘的語氣中飽含憤怒與不甘,還有無盡苦楚,“我這么做都是為了誰?我現(xiàn)在一無所有了,他還要對我不理不睬么?”另有一人哼了一聲道:“你怎么做那都是你自己的事,我大哥要求過你這樣做么?再說了,你若真地將那些人一把火都燒死了倒也干凈,不是都沒死么?你還有臉到這里來邀功請賞,我大哥肯留下話收留你,你便該知道感激了!”“我沒有要邀功,也沒有要請賞,更不需要你大哥同情我!”柳娘吼道,“我就是要見他一面,這也不行么!”那人嗤笑道:“快收收你對我大哥抱的那些不切實(shí)際的幻想吧,你比他大那么多,人老珠黃了,還奢望他能要你?做寡婦的就要有做寡婦的自覺,想給我當(dāng)嫂子,下輩子吧!”“你!”柳娘氣得直喘粗氣,“你大哥尚不曾這般對我講話,你居然……”那人扭頭便走,“那是我大哥脾氣好,若是換作我二哥,你早都不知死了多少遍了。”晏清蕭湊到凌玄書耳邊,用極低的聲音道:“是小火烽?!?/br>凌玄書覺得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