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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記憶中從未有過這么長的秋,不冷不熱很是宜人,出游了好幾回,日子閑適得讓人不愿意醒。 她多長了幾斤rou,沈英卻總是小病不斷。孟景春看在眼中,很是心疼,天天翻醫(yī)書,折騰廚工做藥膳,每日不到亥時便一個勁兒地催沈英回去歇息,自己卻在書房中待到很晚,卷宗看得她都要發(fā)昏。 年末考課將至,孟景春不敢怠慢,手里的案子都卯足勁地仔細(xì)去查,生怕出什么簍子影響了考課。考課完畢,總有一番升降賞罰,沈英這樣的自然已在考課體制之外,不在乎這些。然她這八品小吏,還指望能往上走一走。 她若再往上升一個品級,便能入卷宗室翻看十年前的舊案子,也不必麻煩別人了。 這日傍晚陳庭方到衙門找她,問她改日要不要一同去圓覺寺求個符,圓覺寺香火很旺,據(jù)聞求的符都很靈驗(yàn)。她思量一番,覺得可行,便答應(yīng)了下來。 陳庭方又告訴她求符得遞上生辰八字,讓她提前寫個帖子。她應(yīng)下來,便收拾東西回去了。 過了幾日恰好休沐,等沈英走了,她便興沖沖地出了門,與陳庭方一道去圓覺寺。 她袖袋里揣著兩張?zhí)?,帶著香火錢,到了圓覺寺便將那兩張?zhí)舆f了過去。陳庭方在前頭燒過香,找高僧解完簽,這才去找她。 孟景春恰好拿到那符,孤零零地裝在一個小錦袋中。她看著有些納悶,她明明遞的是兩張生辰八字帖,如何到她手里只有一個符。她又不好意思多問,便只好將那符揣進(jìn)袖袋中。 雖說今日本想貪心地求兩個平安,但她近來身體運(yùn)氣都比沈英要好得多,思來想去,這符還是送給沈英好了。 陳庭方在一旁看她瞎琢磨,也不多問,便由得她去。 孟景春回了府,又是等到很晚才等到沈英回來。她昏昏沉沉地弄了兩桶熱水,脫了襪袋將腳放進(jìn)去,與沈英道:“寒從腳下起,相爺多泡泡腳也是好的?!?/br> 沈英便在對面坐下來,也學(xué)著她的樣子泡腳。孟景春揉了揉臉醒神,忽然想起那符來,便摸了摸袖袋,摸出來遞給沈英:“給相爺求了個符,相爺收好?!?/br> 沈英狐疑地接過去,看了看道:“什么符?” 孟景春翻了翻眼,想了想道:“平安符?” “你如何知道我八字?” “吏部問來的……” “……”沈英又看了看,終歸很是懷疑:“確定這是平安符?” ☆、【三八】見山橋 孟景春很是用力地點(diǎn)點(diǎn)頭,眼神卻有些閃乎。去寺里還能求啥?應(yīng)當(dāng)是平安符罷。她略忐忑,可別求錯了八字,反倒不好。她想了想:“相爺不信的話還是還給我好了……” 沈英卻已將那符收進(jìn)了袖袋里,道:“既已送了,萬沒有收回的道理?!?/br> 孟景春略心虛地擦干腳,套上襪袋趿著布鞋悶著頭正要回屋,卻被沈英拽住衣袖給拖了回來。沈英拉過她一只手,不知從哪里變出一個小紅繩出來,轉(zhuǎn)眼間便套上她的腕。孟景春拉起袖子一瞧,一根小紅繩上編著幾個小金飾,做成了一個手繩。 “怎么還有豬的?”她低頭瞧瞧,轉(zhuǎn)個圈,看到一只小金豬被編在其中,旁邊掛著小金鎖、花生、木魚和金元寶。個個都小得可憐,一個挨著一個,不占分量倒也挺好看。 沈英輕握著她手腕:“你不是屬豬?” “哦對?!泵暇按耗X子一轉(zhuǎn),“那相爺屬兔子。”她頓了頓:“掛這么許多做什么?” 沈英聲音聽起來像嘆息:“你小時候沒有戴過這些么?” 孟景春搖搖頭:“不記得了,興許戴過一陣子,后來什么也不戴了。” 沈英聞言抿了唇,看著那腕上的手繩竟有些走神。若現(xiàn)下能補(bǔ)了這缺憾,那么但愿能佑你不必再受流離之苦,從此長命百歲,福祿無疆。 他握著她的手似是忘了松開,孟景春便開口道:“套了這個能防小人辟邪么?” 沈英驟然回神,回得很是簡略:“恩。” 孟景春咬了咬唇,便道:“那我好好戴著?!?/br> 沈英卻依舊沒有松手,道:“若我們不搬,你愿在這兒一直住下去么?” 孟景春頓覺氣氛沉悶,也不知沈英是怎么,今日似乎比往日還要郁郁,便綻出個笑來,道:“若相爺不趕我走,我便不會走的?!彼D了頓,抽出手來:“泡腳水冷得快,相爺趁沒有涼趕緊擦干了早些歇息罷,我先回去了?!?/br> 她背過身便出了門,沈英看著那兩扇合上的門愣了許久,等回過神,木桶中的水卻已是涼了。 孟景春在門外亦是站了有陣子,她想與沈英談一談,若有他什么想不通的事情,也希望他能開口說一說。她自覺幫不到他什么忙,但坐在那兒認(rèn)真聽,她卻是能做到的。 但相處這樣久,總好像少了個機(jī)會。 秋日已是快走到頭,初冬姍姍來遲,卻狠得不得了,一下子將人丟進(jìn)冰窟,人一時都緩不過來。 考課已接近尾聲,地方考課已逐一上報(bào)朝廷,京官考課亦是快出結(jié)果。一眾官員翹首等著,然沒到時間,考課院卻是一點(diǎn)風(fēng)聲也未放出來。 公示這一日,孟景春很是積極地起了個大早,便往吏部衙門趕。她路過大理寺存卷室時,停住步子多瞧了一眼,若考課順利,她便能名正言順地進(jìn)存卷室了。入大理寺一年不到,她做的事卻并不少,徐正達(dá)甚至給她多記了幾分功勞,以慰上次她因查案被毆一事。 天氣真冷,她心中亦是有些忐忑。其實(shí)想開了也沒什么好忐忑,若今年不行,她還可以再等上一年。她等這一天等了許多年,并不著急。 考課結(jié)果與升降賞罰掛鉤,且均會公示,若有異議,甚至可以同考課院申訴復(fù)議,但那是絕少的例子,一般被冤罰了才可能這樣。 她站在吏部張榜的門口空地縮著脖子等,風(fēng)吹得她臉疼。遙遙瞧見白存林,她便又背過身去,白存林亦是好久沒有見她,走過去連她的肩也不敢拍,只道:“賢弟早啊?!?/br> 孟景春這才轉(zhuǎn)過身來,吸了吸鼻子,脖子仍是縮在高高的官服領(lǐng)子里,矮著聲音回說:“早?!?/br> 白存林一副急著辯解的樣子:“朝中不是傳你是宗大人外甥嗎?那不是我傳的!我絕沒有同第二人說過,我對天發(fā)誓?!?/br> 孟景春現(xiàn)下哪有這心思,便敷衍說:“知道了。” 白存林見她這一副冷淡模樣,想了半天只問出一句:“那賢弟現(xiàn)下住哪里?” 孟景春索性沒有回他。 白存林竟有些怕她這樣子一般,閉嘴不再問。 空地里等著放榜的人越發(fā)多,雖沒有科考放榜時那般熱鬧,氣氛卻也是緊張得很。孟景春呼出一口白氣,見考課院的兩名員外郎拿著長卷已是出現(xiàn)在了門口,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