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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站了一會兒,見他們的馬車消失在巷口,便也折回去了。 小夫妻回房后耳鬢廝磨,絮絮叨叨聊著天,反倒睡不著了。即將過去的一年,許多舊事被翻出來當(dāng)笑話說,回想一番,開心的時候那么多,便也覺得無愧了。 過了會兒沈英手搭上她腹部:“白天就吃了一點稀粥,晚上也沒吃什么,不難受么?有沒有想吃的?” 孟景春想半天,欲言又止,似乎自己也搞不清楚。 沈英抬手支起頭,期期艾艾看著她,希望她能說出個想吃的東西。 此時已夜深,孟景春便道:“就算想吃什么,恐怕這時候也沒得吃了,馬上睡著了便不難受了?!?/br> 沈英聽她這樣說便更覺委屈她,即刻起了身,披上外袍道:“這樣餓下去不行,你想吃什么立刻告訴我,實在不行我再去下些餃子給你吃?!?/br> 孟景春跟著坐起來,抓抓腦袋:“吃點甜的?” “甜的?” 孟景春點點頭:“恩,暖的就最好了?!?/br> 這要求竟將沈英難住了。要又甜又暖,難道要煮一碗甜羹吃?他穿好衣服皺著眉出去了,孟景春也無甚睡意,便起來去翻柜子。 自她懷孕以來,沈英東搜羅一點西搜羅一點,已是塞了滿滿一柜子各式的小玩意,旁邊的柜子里則全是小衣服。沈英似是篤定了她會生女兒一般,連小衣也盡是小女孩兒穿的那種,差不多都能穿到四五歲了。 孟景春很是惆悵,萬一生個兒子怎么辦,讓兒子穿這么花哨的小衣服不得被人嘲笑么。 她無聊地玩那些小東西,不知不覺便走了神。待到沈英回來時,已是半個時辰過去。沈英端了個漆盤,抿著唇,將碗擱在床頭的小案上,孟景春這才回過神來,折回床邊。 孟景春瞅了瞅那個碗,瞅了半晌:“這……是糖水罷?” 沈英神情很是忐忑,說:“本打算做甜羹的,結(jié)果……” 孟景春約莫猜到他做的甜羹大約實在太難吃拿不出手,故而拿了一碗糖水來湊合,不禁覺得好笑,卻還是將那碗糖水端起來仰頭喝了:“還好,可以喝得下去,又甜又暖合胃口?!?/br> 她擱下空碗,又拍拍他衣服上未化的一些碎雪,輕嘆道:“誒外面的雪竟下得這般大了?!边@般說著,又伸手貼上沈英涼涼的臉側(cè):“暖和嗎?” 時辰不早,孟景春又與他脫了外袍,重新躺回床上抱著他睡。屋外萬籟闃寂,孟景春不多時便沉沉入睡,沈英一手輕搭在她腹部,也快睡著時,肚子里那小家伙分明朝他手心的位置踢了一腳。 第二日一早,沈英被屋外噼里啪啦的爆竹聲吵醒,睜開眼,瞧見孟景春已是滾到了里側(cè),似乎還睡得天昏地暗。 他輕手輕腳地打算起身,沒料才剛剛坐起來,孟景春卻又滾了過來,眼都沒睜,全然憑感覺將他拖著重新躺下,伸過一雙手來捂住了他的耳朵,語聲又啞又懶,教人全然沒了起床的動力。 “唔,再睡會兒罷。”那只捂在他耳朵上的手又穿過他腋下貼上了他后背,將他抱得緊緊。 ☆、【八四】產(chǎn)子 等過了年,孟景春這沒胃口的毛病倒也漸漸好起來,大家也都舒了一口氣。 正月快結(jié)束時,廢藩已正式提上了日程,涉及到行政區(qū)域的重新劃分及楚地官員的委任等諸多問題,故而需得委派重臣前去督辦。眾人皆以為沈英家中有嬌妻待產(chǎn),董肖佚又對楚地格外熟悉,因此兩位之中,去楚地的必然是董肖佚無疑。 沒料想,就在決定出來的前一日,董肖佚突然告假了。 而且董肖佚告的是長假,回歸日期不定,頗有些不負責(zé)任的意思。 如此一來,這重任便立即落到了沈英身上。沈英一肚子窩火,他自然知道董肖佚突然告假的緣由,遂向新皇提議可以遣派禮部尚書宗亭及吏部尚書一同前往。 沒料新皇態(tài)度堅決,且道,禮部的確是要有人去,不過,沈英則是必須前往,不然鎮(zhèn)不住場子。 沈英悶了一口氣,回政事堂看到收拾東西回宮的董肖佚,心中很不是滋味。 正月廿三那日,董肖佚忽然有了孕吐反應(yīng),第二日便沒有在政事堂出現(xiàn)過。沈英知道她定然也是有孕了,才掩人耳目地徹底搬進宮里住了。 教一介孕婦千里迢迢公出楚州的確不像話,但自己家中也有待產(chǎn)的孕婦啊,楚地這一趟,估計沒有五六月根本搞不定,那時候指不定孟景春都已經(jīng)生了。 沈英愈想愈煩躁,皇上那兒卻根本說不通,回家亦不敢同孟景春說。 故而孟景春得知此事,還是從旁人口里聽到的。 孟景春得知此事雖有些惆悵,但到底君命不可違,便只好由得沈英去了。她這邊舍得放手,沈英那邊卻別扭得要命,拖拖拉拉,硬是在京城多捱了七八天。 走之前孟景春同他算了算產(chǎn)期,沈英又將楚地那邊要做的事情理了理,若不旁生枝節(jié),在孟景春臨盆之日,也正是盛夏時節(jié),他也該從楚地回來復(fù)命了。 沈英舍不下她,臨走前囑托了許多事情,拜托了一眾人。沈時苓卻叫他放心,諸事她會幫著弄妥當(dāng)。至于產(chǎn)婆乳母之類,更是用不著他多煩,讓他速去楚地辦完差速回即可。 他離府后,孟景春不適應(yīng)得很,晚上睡得并不好,但只好自己克服,指望不了旁人。 董肖佚有孕的消息被封得死死,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自她告假后,京城再無人見過董肖佚,全然沒有她的消息。 她畢竟年紀不小,先前又小產(chǎn)過一回,這次脈象仍是不大好,身體很虛,故而在深宮靜養(yǎng)。如今宮中基本是空的,清凈得很,一些到了年紀或快到年紀的宮人也都放出了宮,幾乎沒有閑言碎語。至于以前在楚地時娶的那兩位,現(xiàn)下都還未到京城。 那時襄王親政不久,娶的那兩位,一位是大將軍戎彬的小女,另一位則是當(dāng)時輔相宋秩家的千金。兩位亦是很小時便被送進了宮,如今也才二十三四歲的年紀。許多事是沒有辦法的,年少時礙于他的身份,董肖佚偶爾也會覺著不甘心,后來年紀漸長身體也不是特別好,這才陡然察覺出這不甘心的無用。 人生不過短短幾十年春秋,她已經(jīng)沒精力同他犟上一輩子了,實在太累。何況彼此的心意都是再清楚不過,到這把年紀,已實在不必有什么證明。人心這般最難琢磨的東西,他們彼此都能互相知悉得如此透徹,夫復(fù)何求。 對于那兩位娘娘,董肖佚有的是尊敬,隱隱還會有愧疚。戎宋家的兩位千金,均是因自己的出身被安排了命運,至于是不是自己想要,抑或所嫁之人是否知心是否是良人,全然沒有選擇的余地。這兩位娘娘她均是見過,多年的深宮生活養(yǎng)就了清冷的性子,也不愿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