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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吵鬧的聲音,來這兒喝酒的人都保持著一種默契的安靜,氣氛微妙。 大家都安安靜靜的,也沒人發(fā)出噪音來顯自己“獨特”。 我喜歡這樣的氛圍,舒適清心。 臺上有個抱著吉他的駐唱歌手,他閉眼全神貫注地低唱,嗓音很渾厚,真是巧了,唱得是老張的歌。 我點了一杯顏色漂亮的果酒喝,將手撐在吧臺上靜聽音樂,這歌聲使我進入冥想的狀態(tài),當(dāng)年追老張的回憶,阿桑去世那年恒帶我去看日出的回憶,一時全涌上了上來,我眼角凝聚出兩滴熱乎乎的淚,抬手間一擦,雙眼恢復(fù)了干澀。 阿恒騎摩托車載我的時候說過,他要年輕一輩子。現(xiàn)在看來,他果真年輕了一輩子......原來是這樣年輕的,我模仿不來,他也一定不許。 男人就是這樣,他不許你做的事,自己卻做得坦坦蕩蕩。 老張的歌突然中斷,換上了另一首熟悉的曲子,今天巧得像是中了小彩票。這首曲子是阿桑的專輯,一直很安靜。 “空蕩的街景,想找個人放感情。作這種決定,是寂寞與我為鄰.......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guān)心,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除了淚在我的臉上任性,原來緣分是用來說明,你從來不愛我這件事情?!迸说穆曇粢灿蟹N若有若無的熟悉感,她唱出來的感覺,讓我覺得她好像是一個旁觀者,默默無聞地守護了別人的故事。 這仿佛有故事的聲音是誰? 轉(zhuǎn)頭的我,驚訝了。 臺上的女人穿了一件過膝的純棉長裙,保守、淑女又亮眼,她好像是素顏,除了眼圈有些黑,她的皮膚還算白皙,只是露出來的胳膊和小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小傷疤。 尤安歌的視線落到我身上時,也很吃驚,這一凝,她的歌就慢了半拍,所幸她唱得如魚得水,很快就跟上了伴奏的節(jié)拍。 看著唱歌的她,我好像又頓悟了什么。 歌曲結(jié)束,尤安歌坐到了我身邊來,她沒有看我,我也沒有再看她,她自顧自地點了一杯朗姆酒,沒人啟口說話,我們似乎真是不認識的人一般。 半個鐘頭后,她從煙盒里拿出一根紅塔山,輕手放在吧臺上,將廉價煙移到了我面前,我盯了紅塔山幾秒,拾起來放進了嘴中。 她略靠過來給我點煙,我徐徐地吸。 我們就這樣毫無語言地互相抽煙,互相喝酒。 走前,尤安歌笑得像天使一樣純凈,她正氣著一張臉,與阿恒某一時刻的神態(tài)像極了,她言辭懇切地說:“我和文山從來就沒有什么,我們只是搭檔,他很愛你,沖我發(fā)了無數(shù)次火,我很羨慕你擁有過一段完整純真的愛,再見,我的假日旅游要結(jié)束了,今晚要早睡,明早要早起?!?/br> 我輕笑著道了一句,再見。 許多話,不必說出口也已明白。 在她快要走遠的時候,我突兀地喊了一聲,警察jiejie。 她條件反射地回了一下頭,“???” 我微微搖頭,表示沒什么。 她親切地微笑幾秒,轉(zhuǎn)身走了,那飄飄的裙擺如花瓣遇風(fēng)而搖擺,長裙女人若隱若現(xiàn)地消失在了門里。 我不知她的真名叫什么,尤安歌只是她的代號,其實名字已經(jīng)不足以糾結(jié)了,我遇見她的時候,她就是這個名字,那她就是尤安歌吧。 喝得半醉,我打車回了居住地。 最近幾晚我常常夢魘,又開始反反復(fù)復(fù)地夢見阿恒從樓梯上摔下來的場景,以前也有過,看過心理醫(yī)生后好了很多,現(xiàn)在又犯了。 嘭! 那聲人砸地的巨響重現(xiàn)于耳邊,真實的猶如剛剛才發(fā)生,我猛然驚醒,大汗淋漓地訥訥坐起,我咽著口水,伸手去摸水杯。 一不小心將水杯打倒,玻璃挨地,瞬間碎成尖渣。 我看著碎掉的玻璃杯,心神恍惚。 在夢里,我抬眸的那一瞬,好像在頂端的樓道縫隙里重復(fù)看見了阿恒的夾克,我記得模糊不清,也忘了事發(fā)的一刻我看見了什么,不知是我夢里眼花,還是當(dāng)時的樓上真有一件夾克.... 往后幾晚,我一遍又一遍地夢見了樓道頂端的黑色夾克。 我在夢里抬頭的那幾秒,夾克的衣角在樓道間突然清晰起來,這不是阿恒的衣服!那件衣服我終于記起向島曾經(jīng)穿過,樣式和阿恒的衣服類似!! 氣血急劇倒涌,四肢冰冷顫抖,我捶著胸脯感到呼吸困難。 我再也不能安穩(wěn)的入睡了。 失眠了兩宿,我收拾好行李,訂機票飛回國內(nèi)。 重回與阿恒曾經(jīng)的家,我先放下行李,打掃衛(wèi)生。這之后,我首要去的地方是烈士陵園,看望無名氏的墓碑,我倒不像尋常拜祭的人買束鮮花,擺點水果,我只是在野外悉心找了半天四葉草,最后全堆在了他的墳?zāi)骨皵[齊。 幸運草會陪著墳?zāi)?,如同我永遠守候他。 我靠著墓碑,斜頭小睡。 睡醒了,我就試著給向島曾經(jīng)的電話號碼發(fā)短信。 我回來了,小可愛。 我的短信發(fā)出去沒多久,對方就撥來了電話,我緩緩接通,他的聲音很急躁,“李苜蓿,是你嗎??!” “嗯,是我,我想見你。” 向島的語氣欣喜若狂,也有些結(jié)巴,“你...你在哪里?!你這些年去哪兒了??我一直在找你!” 我平平靜靜地說,“我回國了,在原來的家里,你來見我吧,電話里哪說得清那么多話,我等你,不要帶別人,我只想見你一個?!?/br> “好!我馬上來,我...我...最快明天來找你,我在澳門,坐飛機回來也要點時間,你等我,不要亂跑,別再消失?!?/br> “嗯?!?/br> 向島好像很怕我放他鴿子似的,囑咐了許多遍,不要亂跑,別再消失。 我溫聲答應(yīng)他,盡可能地溫聲。 第二天傍晚,我在廚房做飯,敲門聲顫抖地響起了。透過貓眼,我看見了一張神情惴惴不安的俊臉,打開門,才看清男人的整體。 恍然間,我以為見到了阿恒,向島的風(fēng)格仍如他。那痞帥的搭配,清爽的短發(fā),與曾經(jīng)的阿恒一模一樣。 打扮得再像,面孔也不像。 向島與我面對面地靜靜互視,他的雙目逐漸紅潤,人上前一步,深深將我擁抱住,他的臺灣腔沒有以前那么重了,普通話竟差不多標(biāo)準(zhǔn),“小可愛,我真的真的...很想你,更擔(dān)心你,我翻天覆地找了你很久?!?/br> “我也想你?!痹趬趑|之前,這是真話,在夢魘之后,這話中夾雜了復(fù)雜。 他的掌心摩挲著我的后背,下巴也放在我肩上一直蹭來蹭去,“真...真的嗎?” “這能有假?”我微微推了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