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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久久不語,許久后嘆了口氣,“含珺,你……要知道,太子那樣的人品,不是咱們可以肖想的。原本你和昌華公主交好,娘就擔(dān)心你失了分寸。好在公主抬愛,又親切寬和,可再怎么樣,咱們都要牢記自己的身份,萬不可有非分之想。太子生辰,你送禮之事,其實已經(jīng)算得上出格。若叫外人知道,媚上的流言都能把咱們秦府淹沒。娘只想要你一輩子平平安安和和樂樂,你答應(yīng)娘,好不好?” 秦含珺連連點頭,輕聲道:“您放心,這些話我都記得?!?/br> 秦夫人撫摸著她的臉龐,嘆道:“去吧,這陣子也夠累了,好好歇歇?!?/br> “是,娘也要好好歇一歇,不要再為這些事煩惱了,外面的流言咱們不去管它,過一陣子自然會消散。” “娘知道,去吧?!?/br> 秦含珺回到房里,今日所收到的禮物也都在她房中,太子賜下的就擺在桌子正中央。 她身邊的丫鬟芍藥圍著桌子轉(zhuǎn)了一圈,想摸又不敢摸,只拿一雙眼神膜拜,忍不住驚嘆道:“小姐,這真是太子殿下送給你的?我沒做夢吧?” 秦含珺看了一眼,苦中作樂:“做沒做夢,你掐自己一把不就知道了?” “哎呦,好疼……”芍藥果真聽話的在自己大腿上擰了一把,眼淚汪汪道:“不是夢?!?/br> 秦含珺哭笑不得。 “小姐你瞧,這支白玉簪子像不像去年冬天,你丟在雪地里的那一支?” 秦含珺探身仔細看了看,搖頭道:“不像。”雖也是白玉簪,可兩支的材質(zhì)、做工都天差地別,無可比較。 芍藥還要再說,她搖搖手,“別再看了,收起來吧?!?/br> “太子殿下送的也收到庫房里去嗎?” 秦含珺想了想,“把太子殿下與公主殿下賜的擺到佛龕上?!?/br> 御賜之物是要供著的,兩位殿下賜下的應(yīng)該也差不多。 今日發(fā)生在秦府之內(nèi)的事,果真馬上就傳得眾人皆知。 當(dāng)初在賞花宴上,太子不過與沈家小姐多說了一句話,之后便叫京中眾人看了好大一出戲。如今他給秦家小姐賜下生辰禮,卻反倒沒有人敢傳出流言,只是私底下各家夫人小姐難免議論不絕。 有人猜測太子此舉用意,有人暗想秦府是否從此以后要清云直上,還有人為自己從前對秦府小姐的怠慢而暗自懊悔。 不說外人詫異,連褚清輝也十分驚奇,因為她也沒有從太子那里看出一星半點的苗頭。因此,她在想原因時,就比外人謹慎得多,甚至也想到了秦含珺所想,莫非太子此舉真的是禮尚往來? 可給太子送賀禮的人多了去,怎么不見別人生辰時,他也來一個禮尚往來? 褚清輝左右想不通,惱地捶了下桌子。決定明日一早就入宮,把這件事說給皇后聽,讓皇后把太子拎來審一審,看他敢不從實招來。 第70章 懷孕 夜里淅淅瀝瀝下起小雨,臨近天明時,雨勢轉(zhuǎn)大,噼里啪啦打在瓦片上,仿佛過年的爆竹。 清晨推開窗戶,雨腥氣帶著細碎的水滴撲在臉上,遠遠近近的黛色屋頂籠照在朦朧的雨霧中,回廊下的青石板,被從屋檐滴落的水滴砸出一個個小小的水坑,坑里積滿了清澈冰涼的雨水。 這樣的天氣不合適出門,最好的消遣不過于蜷在軟榻上,披著薄薄的毛毯,拿一本閑書,伴著雨聲細細品讀。 褚清輝卻沒那樣的心情,她昨日說要入宮把太子抓來審一審,眼下也沒有那樣的閑情逸致了,只盯著院子里濺起的水滴微微皺眉。 今年雨水充沛,自入了夏,一個月里倒有半個月,是伴著潮濕的水汽度過的。若雨一直下,恐怕過不了幾日,南邊就得鬧洪水,不知又有多少百姓將要流離失所。 她料想的不錯,傍晚閆默回來,就帶回江南河堤潰決的消息。 江南年年洪水泛濫,年年撥款修堤,年年河堤潰決,幾乎已成為朝廷的一塊心病,歸根究底,不外乎官員私吞賑災(zāi)銀兩,河堤偷工減料,將數(shù)十萬百姓的性命當(dāng)作兒戲。 往年也曾派大臣前往調(diào)查,只是當(dāng)?shù)毓偕蹄戾粴?,士族勢力遮天蔽日,朝廷的人幾乎寸步難行,每每不揪出一兩個替罪羊,難以撼動根本。 今日朝堂上,一貫沉默的太子主動請纓,前往江南賑災(zāi)?;实垭m未立刻應(yīng)允,卻也沒有當(dāng)堂駁回,有些嗅覺敏感的大臣心中猜想,陛下恐怕是要動一動江南了。 果不其然,之后兩日,太子再三請命,皇帝終于準奏,不過卻任命戶部官員為欽差大臣,只讓太子作為副手,從旁協(xié)理。 既然是儲君出巡,自然安全為重,閆默也得到旨意,帶領(lǐng)禁衛(wèi)軍護送太子,次日啟程。 前一天,褚清輝入宮同太子道別,回到府中,又替閆默收拾行裝。 閆默出門,一貫輕車簡行,況且如今皇命在身,更是能減則減。褚清輝給他收拾了三套換洗衣物,又在行囊里塞了些常用的藥粉藥膏、銀票碎銀、rou脯干糧以及兩個水囊。她自覺已經(jīng)把能省的物品都省了,結(jié)果收拾出來后還是有好大一個包袱。 那包袱端端正正放在桌子上,包得圓圓實實的,猶如一個碩大的rou包子。閆默回來一看,又打開來,把里面的三套衣物減成一套,兩個水囊只帶了一個,干糧也只留了一小半,如此收拾一番,原本鼓囊囊的rou包子就變成癟癟的餃子了。 褚清輝看得直皺眉,“只帶一套衣服怎么夠?那一點點干糧還不夠吃一天的呢,有這些藥,好歹帶幾瓶吧?!?/br> 閆默不讓她忙碌,拉過她的手,將人抱在懷中。 褚清輝便漸漸安靜下來,細指摳著他的衣襟,小聲道:“你要注意安全,若是又有洪水,千萬別跑到河堤上去。我聽聞水退后,往往會有瘧疾,你可得當(dāng)心些?!?/br> “好,我都記下了。”閆默摸著她的腦袋點頭。 實際上,此行最大的威脅,既不是洪水,也不是瘧疾,而是人心。江南那些世族官員安逸太久,也一手遮天太久了,哪能容得了別人來打破他們榮華富貴的美夢?狗急了還要跳墻,更何況那是一群地地道道的地頭毒蛇。若不是顧及這些,皇帝也不會命他保護太子。 但這些話,他并不會說給褚清輝聽,他只親著她的額頭道:“平日若覺得無趣,便入宮陪母后,或是找表妹一同玩耍。一日三頓按時用膳,少吃些閑食冰點,等我回來若發(fā)現(xiàn)瘦了,得罰?!?/br> 褚清輝還沉浸在將要離別的滿腔惆悵中,聽到他前面幾句話還一一點頭,心中有些甜蜜,等他說出最后兩個字,立刻就不依了,跺了下腳,抬頭瞪他,“你都還沒走,就說要回來罰我了,哼!” “要乖。”閆默低頭在她嘟起的唇上啄了一下。 褚清輝嗔惱地咬了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