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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清輝確實已睡著,即便是在睡夢中,她的眉頭也輕輕蹙著,眼角一點晶瑩的淚珠,刺得閆默胸口生疼。 他看了她許久,合上眼,調(diào)整內(nèi)息,將經(jīng)脈里的內(nèi)勁聚于手上,一手護著褚清輝的背,另一手置于她的下腹,緩緩將內(nèi)力輸送過去。 可剛探入她體內(nèi),就有另一股原本沉寂的內(nèi)力朝他洶涌而來。閆默下意識要抵擋,卻又怕傷了懷中人,只遲疑了一瞬,那股澎湃的內(nèi)力已經(jīng)融入他經(jīng)脈中,這股內(nèi)力竟與他同源! 來不及驚訝,腦中驟然一陣刺痛,似有千萬根針一同扎入他的頭顱里,觸不及防間,他嘴角溢出一絲悶哼,下一刻咬緊了牙關忍耐。 原本熟睡的褚清輝忽然感覺到刺骨的冷意,打了個寒顫,又往身旁溫暖的懷抱里鉆了鉆。 燭芯嗶啵,光影閃閃,遠處不時傳來一兩聲炮竹響,寂靜的臥房內(nèi),唯有閆默壓抑的喘息。 他猛地睜開眼,眼中幽沉沉,竟連燭光也照射不入,只余一片幽暗。 褚清輝越睡越冷,那冷仿佛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任憑她再怎么往閆默懷里鉆也沒用,她終于被凍醒。 “……先生?” 一句話似乎將閆默喚醒,他轉(zhuǎn)頭看著褚清輝的面孔,緩緩靠近,嘴唇貼上她的唇。 與此同時,褚清輝感受到源源不斷的暖意,從他身上傳入自己體中,逐漸驅(qū)逐了那一股刺骨的寒意。 過了許久,閆默才微微退開了些,兩人額頭抵著額頭。 褚清輝想去看他的表情,卻因離得太近,無法看清。她問出了盤旋在自己心頭許久的疑問:“先生是不是為我做了什么?對你自己的身體有沒有傷害?” “只是一點內(nèi)力,無妨?!遍Z默又將人抱緊了些,一下一下輕撫著她的后背。 “若有什么事,先生不要瞞著我,更不要因為我傷害了自己。”褚清輝沉默了一會兒,輕聲說道。 閆默親了親她的額頭,“好?!庇诸D了頓,問她:“還生氣么?” 褚清輝愣了一下,才知他說的是之前守夜時的不愉快。當時她確實覺得有些失落,不過如今一覺醒來就給忘了,而眼下,閆默親近的小動作,也足以驅(qū)散她心中的不安。 “不氣了,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應該體諒體諒先生的。” “是我的錯?!遍Z默在她唇上親了一口,似乎覺得不夠,又親了一口。 褚清輝好笑道:“誰對誰錯,先生也要跟我爭嗎?”眼看閆默又要親過來,她只得捂住嘴,“先生這是怎么了?一下子這般黏人?!?/br> 閆默親在她的手背上,褚清輝抬眼與他對視,那雙眼中洶涌而外露的情緒令人心顫。她忽然有些愧疚,之前怎么能夠懷疑他們之間感情冷淡了呢? 她抽開手,環(huán)住閆默的脖頸,主動將唇送上,唇舌相觸之時,兩人都止不住心頭輕顫。褚清輝更是喃喃自語:“我現(xiàn)在才覺得,先生是真的回來了……” 閆默不說話,只將她抱得更緊,整個人攏在自己懷里。 正覺得溫馨,褚清輝突然咽嗚一聲,皺眉咬住了唇。 “又踢你了?”閆默撫上她圓滾滾的肚子。 褚清輝忍耐一會兒,吸了口氣,艱難道:“不是孩子踢我,可能……他要出來了?!?/br> 閆默頓時渾身僵硬,血色退的干干凈凈,四肢一下子涼透了。 褚清輝忍過一陣疼痛,見他這樣,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只得反過來安慰道:“沒事的,我聽嬤嬤說過,開始陣痛到孩子出生,還有好長時間。先生去把紫蘇叫來,早前府里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的,紫蘇知道該怎么做。” 閆默這才回了點神,失魂落魄爬起來,外袍也沒披,光著腳就出去了。他很快回來,杵在床頭一動不動,緊緊盯著褚清輝。 褚清輝無奈道:“先生快把衣服鞋襪穿上,別受了寒,又叫我擔心?!?/br> 閆默就好似牽線木偶,她說什么做什么,做完了又杵在那。 又一陣痛襲來,褚清輝一時無暇管他。 閆默手足無措,張了張手,上前將她抱住,只管把自身內(nèi)力輸給她。 房外傳來一陣喧鬧,紫蘇叫人將穩(wěn)婆太醫(yī)請來,又讓廚房熱水準備,還命人往宮內(nèi)傳信。有條不紊地指示完,她才帶著幾個近身伺候的宮女入了臥房。見公主與駙馬抱在一塊,幾人對視一眼,上前請駙馬移步。 閆默充耳不聞。 還是褚清輝忍過了痛,推開他的手,搖頭道:“我沒事,太醫(yī)說我如今身體好得很,肯定能夠順利生產(chǎn),先生不要擔心,也別把內(nèi)力往我身上送了?!?/br> 閆默雙唇緊緊抿成一條縫,定定看著她,半晌才啞著嗓子說:“我在這陪你?!?/br> 褚清輝笑了笑,“哪有男子陪生產(chǎn)的?況且先生在這里,還叫穩(wěn)婆紫蘇她們緊張,不如去外頭等著,我知道你就在房外,也才覺得安心?!?/br> 幾名穩(wěn)婆并太醫(yī)都趕來了,太醫(yī)候在外間,穩(wěn)婆入內(nèi),見閆默還在屋里,一同上前勸導,終于把他勸出去。 閆默出了內(nèi)室,也沒走遠,只站在房外,如門神般定住不動。 外人看他鎮(zhèn)定沉穩(wěn),實則只有褚清輝與他自己知道,他此時腦中已經(jīng)一片空白。 沒多久,宮里也來了人,帝后不能輕易出宮,派了太子前來坐鎮(zhèn)。 太子行色匆匆,沒了往日的冷靜,一入內(nèi)院就連聲問褚清輝的情況,得到太醫(yī)回話,方定下神來。 宮人搬來椅子請?zhí)雍婉€馬入座。太子坐了,見閆默仍在那站著,仔細看過他的臉色,竟能從那黝黑的面色中看出一分蒼白來。 伺候的人來來往往,熱水、剪子、止血藥、紗布、點心,甚至是吊命的參片,都源源不斷送入屋內(nèi)。 從黑夜到黎明,又到正午陽光高照,褚清輝一直壓抑著痛呼,只有偶爾沒忍住,從唇間泄出一兩分。等到日頭西斜,陣通變得更加密集,也更加劇烈,她才低呼出聲。 這一等,又等到夜幕降臨。宮里早已派人來問過許多次,太子身邊的人也請他去歇一歇。,都被拒絕了。閆默更不必說,一天一夜一直維持著那動作沒變。 一墻之隔的每一次痛呼,都讓外頭等候的人又將心往上提了提。 太子終于坐不住,站起身,急躁地在屋內(nèi)走來走去,突然止步,轉(zhuǎn)頭對福喜道:“你去問問公主如何,還要多久?!?/br> 福喜領命,走到房門外,又被太子叫住,“罷了,別去打擾,再等等……” 他轉(zhuǎn)頭看閆默,見他連唇色都白了,勸道:“駙馬不如坐下來等。” 閆默不知聽到?jīng)]有,他此時就如一座雕像,只有偶爾眨動的眼睛,叫人知道,這還是個大活人。 屋里忽然傳來一聲高昂的嘶喊,太子心頭狠狠一跳,眼前一花,已沒了閆默的身影,他下意識也要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