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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看過書桌上的信,藏玉終于明白為什么當(dāng)初,大家都說自己不合適。一開始師父就沒打算要好好活下去那么,若是沒有自己,師父還會這么容易便離開嗎書桌上的香盤中是燒盡的心字香。不留一絲余溫,心字已成灰。藏玉伏在書桌上,肩膀輕微的顫抖著,信紙已經(jīng)被攥破。那盤香是自己親眼看著余弦給師父的。周素接了通報而來,見那人容顏如昔,只是那雙如墨勝雪的眼靜靜閉著,現(xiàn)在或?qū)?,會永遠(yuǎn)這么閉著。周素也不知自己該喜該悲。書桌上放著香盤,透過鏤空的盤蓋,可以看見里面燒成灰的心字香,過了一夜,橫陳的香味幾不可聞。周素垂了眼。對著藏玉吩咐道:你去好好準(zhǔn)備明日的登基大典吧,莫讓你師父失望。說罷轉(zhuǎn)身而去。一路匆匆走回大殿,進了門,嘩的忍不住將桌上筆墨紙硯掀了一地。身后太監(jiān)宮人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顯是第一次見周素發(fā)那么大的火。周素忍不住想到昨日,那人和自己的談判。李修一知道太多,周素不一定能忍下他,他的態(tài)度一直這般的朦朧不明。可周素知道,自己一貫冷心冷意,偏偏對著李修一,卻猶豫了。也許是因為當(dāng)初在行宮形單影只深陷絕望,是這人第一個來拉自己;也許是因為一直把他當(dāng)作相依伴的搭檔;也許是不甘心,明明幫自己,心卻不在自己這里。明明知道留下他,是個不安定因素,卻猶豫了。故意表現(xiàn)出曖昧不明的態(tài)度,就是想逼對方自己來表忠心,逼對方來親近自己,這個人不是一直都死皮賴臉嗎,為什么就不能來求一求自己留下他,容忍他呢!為什么偏偏要越走越遠(yuǎn),甚至寧愿死,也不愿意來靠近他尤記昨日,這人容顏憔悴,卻強打精神和他談判,他說,先皇曾留給他手諭。只一瞬間周素就想明白了,周淵是在為李修一保命增加砝碼,周素承認(rèn)那一瞬間,自己的高興蓋過了一切猜忌和懷疑,只想著對方就要來靠近自己了!卻沒想接下來,從那人口中出來的話卻寒得刺骨。他說:我希望你有生之年,不要對六皇子出手。周素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那一瞬間的心情。他只聽見自己的聲音,涼薄而刻意:用一紙詔書換他一條命,未免太便宜了。確實,憑周素的手段,即使新皇繼位,有亂子也會被壓下來。有了詔書只能說減少部分阻力罷了。周素垂眼看著下面跪著的身影,那背脊挺得筆直。他聽見李修一說:不,并不是用這紙詔書換他一條命。而是換你答應(yīng),用我這條命,換他一條命。周素愣在高高的皇座之上。新皇登基,他的國師,姓李諱藏玉。李藏玉日日都要到他師父靈前祭奠,今日下了朝,還遇見了沈秋心,沈秋心隨著藏玉一同而來。沈秋心瘦了些,娃娃臉看起來沒那么稚嫩,也有一番沈家人的氣度了。他上前進了香,說:好久不見。又走進幾步,故作輕松竟然就這么簡簡單單撒手不管了,你還是那么混賬。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顯而易見的哽咽真是不負(fù)責(zé)任啊掩飾般轉(zhuǎn)身匆匆走出殿外,遠(yuǎn)遠(yuǎn)望著天邊的流云。藏玉跟著走了出來,看見沈秋心紅了的眼圈。沈秋心轉(zhuǎn)過頭,笑得比哭還難看:有這種不負(fù)責(zé)任的師父,很辛苦吧。所以你也不用為他難過。頓了頓又補充以后有什么難處可以來找我。我和你師父是很好的朋友。藏玉說:謝謝。三個月后,周淵靈柩出殯,隨著李衡言和李修一,新皇特地開恩,許李修一葬入國師陵園。李修一下葬那日,余弦被殺,胸口是把漂亮的鏨花匕首,上面刻著余字。新皇并沒有追究此事。李藏玉在師父面前上了香,師父,你讓我輔佐周素,我不生二心,但其他人,我不會放過。他知道周素十有捌玖能猜到是自己動的手,他也知道自己不應(yīng)該和周素產(chǎn)生矛盾。可在師父這件事上,自己所有的老成持重都無影無蹤,他忍不下來!殺人事小,打臉事大。即使對方是新君,自己是新任國師,那也是公了公,私了私!彼時,夏國太zigong,鳳慕之靠在軟塌之上,看著眼前之人熏香。那人著一身冰藍色長袍,舉止清貴,行動高雅,再看那雙眼,仿若千般風(fēng)情,萬般光彩,皆醞釀其中,讓人忍不住陷落這人不是李修一又是誰!風(fēng)慕之道:當(dāng)初見過你熏香,我便想,若這人能日日為我熏香,我便此生足矣了。李修一擱上香片,蓋了爐蓋。一邊在端上來的盆里凈手,一邊說:那我現(xiàn)在日日為你熏香,你可以安心去死了。風(fēng)慕之坦然一笑:還不夠。又搖了搖手中折扇:說起香料,你當(dāng)初為何叫我故意把橫陳泄漏給戚封?李修一臉色風(fēng)淡云清:為了引出皇后啊。風(fēng)慕之道:若皇后不站出來,你豈不是白忙一場?不會。李修一道,此時的他渾身都是一種局外人的輕松。他和周淵不一樣,周淵首先是個皇帝,她卻首先是個母親。鳳慕之搖搖頭,笑道:竟然就直呼名諱了。李修一嗤笑一聲:華國已經(jīng)沒有李修一這個人了。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把周素想的太過絕情?也許他并非容不下你人心只會比我想象中更復(fù)雜。李修一望著遠(yuǎn)處青山,我沒有把自己性命交與別人決定的習(xí)慣。當(dāng)初李修一一顆假死藥,又故意燃了橫陳作為掩蓋,雖然量不會在短時間內(nèi)致命,可也傷身。一切就怕周素不相信自己已經(jīng)死了。后來云泥來給他服下當(dāng)初鳳慕之給的解藥,再和林天葉里應(yīng)外合,靠關(guān)青一路從京都送到夏國。從此華國再無李修一了。這時一個侍從走了上前,交給鳳慕之一封信。鳳慕之看了一眼直接給了李修一,李修一挑眉給我的?拆開一看,上面是遒勁的柳體,寫著熟悉的話:甚念,早歸。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