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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悲慘遭遇,所以耗費了自己的所有積蓄,收集了無數(shù)可能對洗塵有好處的東西,皆藏于這里的石室中。這已經(jīng)是一種病態(tài)的執(zhí)著了吧,或許這個柳真,早在墮魔的時候就已經(jīng)瘋了。季蕭回到水池邊,猶豫著要不要帶柳生走。這池子里的東西顯然是柳真弄來給他療傷的,季蕭也不確定,自己把他從這里帶走之后,能不能給他更好的治療,畢竟他對妖族的了解也并不多。就在他猶豫時,他面前的洗塵筆慢慢有了變化。它在白霧中發(fā)出一陣劇烈的白光,緩緩落在水面上停住了,待白光散去后,洗塵筆變回了人形,是柳生醒了。季蕭大喜,連忙過去把他抱了出來。柳生睜著眼睛盯著山洞頂,仿佛無知無覺般呆愣愣的任他動作。季蕭把他抱出來放在干燥的地上,這才發(fā)現(xiàn)柳生的右邊胳膊整個沒了??磥?,柳真的那一刀,終究給他帶來了無法抹去的傷害。季蕭見他愣愣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試探著喊了一聲:“柳生?”柳生慢慢地轉(zhuǎn)頭看向他,眼里突然落下淚來,他問季蕭:“他死了么?”季蕭知道他問的是誰,一時無言以對??磥砹诨癁橄磯m筆這一段時間里,也并不是完全沒有意識的,他知道柳真是誰了,只是一直在池子里療傷,沒有力氣化為人形而已。如果顏青來晚一點,或者柳真藏得再好一點,也許他就能見到他心心念念了上百年的洗塵筆化形了吧。只可惜,這世上的事情總是不能盡如人意的。季蕭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也實在沒有安慰的立場,便只能沉默以對。柳生等了許久,終還是難以自持的蜷起身子,像個小孩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他本身受傷太重,被柳真仔細(xì)養(yǎng)了幾個月,也還沒恢復(fù)元氣,所以哭了一會兒就暈了過去,不由自主的重新變回了原型。季蕭嘆了口氣,想著把他放在這里也不是個事兒,便把洗塵筆拿起來,小心的收好,帶他出去了。這封魔山中實在不是什么好地方,反正柳生已經(jīng)能夠化形,可以出去慢慢養(yǎng),若是想回來了,也可以隨時帶他回來。季蕭走出來時猶豫了一下,還是轉(zhuǎn)頭去了發(fā)現(xiàn)柳真尸體的地方,簡單的挖了個坑把他埋了,立了塊木牌做記號。如果柳生以后想來看看的話,好歹能找到地方。季蕭帶著柳生回到之前的山洞時,顏青也還是沒醒,小黑和晚玉都乖乖的守在他身邊。季蕭看了看天色,此時早已經(jīng)過了正午,若是再不走的話估計又要等到明天了,于是決定不等顏青醒來了,直接讓小黑馱著他離開了封魔山。晚玉把他們送到了封魔山外圍就沒有再往外走,季蕭原本想要帶它出去,晚玉卻搖了搖花瓣,躲遠(yuǎn)了。季蕭想著晚玉這個樣子,也不能化形,也許留在封魔山中更好一些,而且看起來這里的魔物們并不會欺負(fù)它,于是就沒有勉強(qiáng),與它告別后繼續(xù)往外走。等他們回到落腳的小鎮(zhèn)里已經(jīng)是夜里了,季蕭怕小黑嚇到鎮(zhèn)子里的普通人,就讓它變回了小貓大小跟在后面,他自己親自背著顏青。離客棧還有一段距離呢,一個小小的白色身影就蹬蹬蹬的跑了過來。季白像顆小炮彈一樣砸在季蕭的膝蓋上,牢牢抱住他的腿。季蕭哭笑不得的低頭,就見季白仰著小腦袋,眼睛里盈滿淚水,可憐兮兮的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爹爹。”季蕭知道他們兩天沒回來,小白大概是嚇壞了,不過這會兒也沒空來安慰他,只好艱難地騰出一只手摸摸他的腦袋:“小白乖,先回去?!?/br>后面的小黑也跟上來蹭了蹭小白,小白這才放了手,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邊。小白原本是在客棧大堂等他們的,小二不放心這么個小東西一個人,所以就一直陪在旁邊,突然見他往外跑,連忙跟著追出來,然后就看到了背著顏青的季蕭。這樣的場景小二也算習(xí)以為常了,給他們領(lǐng)進(jìn)房間,然后又去給他們盛了熱水,十分熟練又淡定。顏青的傷勢太重,需要慢慢修養(yǎng),實在不方便走遠(yuǎn),但一直住在客棧也不是個辦法。于是第二天季蕭就跟小二道了謝,搬離了客棧,他在離客棧不遠(yuǎn)處的一個巷子里找了一個民居,那戶人家剛搬了新家,舊的房子就閑置了下來,剛好可以租給季蕭他們。季蕭去看過,雖然破敗了一些,但收拾收拾還是不錯的,現(xiàn)在他們兩個傷員在呢,也沒法過于講究了。于是當(dāng)天下午他們就入住了,期間顏青醒來過一次,不過只有一小會兒,模模糊糊地跟季蕭說了幾句胡話就又暈過去了。不過季蕭還是挺開心的,他相信他們都會慢慢好起來的。之后的幾天,他都忙于收集各種藥材,還進(jìn)了幾趟封魔山里,主要是為了柳生,柳真山洞里有不少對他有好處的東西。季蕭幾乎是把那個墨色池子搬了一個小型的過來,小心的養(yǎng)著他。不過這幾天里柳生都毫無動靜,再也沒有化形過,季蕭也不知道他是故意沒有化形還是化不了,但是毫無疑問柳生這會肯定是有意識的,所以季蕭有空就會跟他說說話。小白對他也很感興趣,時不時來找他玩。這天季蕭端了藥過來準(zhǔn)備給顏青喂下去,這幾天顏青一直昏迷不醒,季蕭給他喂藥都是用一塊竹板撬開他的嘴直接給灌下去的。他把托盤放在床邊的矮桌上,一手拿竹板一手拿藥,剛轉(zhuǎn)過身,就見顏青睜著一雙眼睛,雙眼無神的看著他的方向。季蕭嚇得一哆嗦,手上的藥碗差點摔了,藥汁撒了出來,沾了不少在他的手上。顏青見了一急就要起身,季蕭怕他傷口裂開,連忙把他按?。骸澳銊e動別動,我沒事兒?!?/br>他說著把藥放回矮桌上,用帕子擦了擦手:“你醒了怎么不出聲?”顏青虛弱地咳了兩聲:“真的是你?”季蕭白了他一眼:“不是我還能是誰?”顏青笑了笑:“我以為……”季蕭打斷他:“把藥喝了?!闭f著坐在床邊,把他扶起來一些,讓他方便吞咽。顏青聽話的就著他的手把那一小碗苦澀的藥汁喝了,又忍不住問道:“你怎么過來了?”季蕭氣笑了:“就你能逞英雄,一個人往封魔山里跑,去找柳真同歸于盡是么?我要是不來的話,這會兒你早已經(jīng)魂歸天地,說不定墳頭上的草都寸長了?!?/br>顏青笑:“能殺了柳真,我一點也不后悔,只是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br>“哦,那真是厲害死你了,要不要給你頒個獎?”季蕭說完都糟心得懶得看他一眼,端著托盤又出去了。顏青渾身沒有一處不疼的,也沒有力氣攔著他,在他出去以后就閉上了眼睛。那碗藥里大概有些止痛安眠的成分,顏青閉上眼睛之后不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