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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一瞬間來臨之前徐小鳳清晰地聽到了濕答答的水聲,仿佛是從樹葉末梢滴落下來,又像是隱藏在地面的雜草里,無聲無息地,緩慢地接近。驚恐的喊聲如同銳利的刀刃劃破了黑暗之中膠著的寂靜,徐小鳳跟著被嚇了一跳,他瞪大了眼睛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原本站在他右上方的伙伴在他眼前被什么無形的力量拉扯著墜入了黑暗之中,尚沒有等他出手一道白光就在他的身旁炸開。脫離了危險的同伴站在原地瑟瑟發(fā)抖,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驚慌中回過神來,徐小鳳松了一口氣,他拔出了腰間的長刀朝不遠(yuǎn)處朝他們這邊投來目光的懷光望了過去。剛才同伴差一點(diǎn)就被水妖給拖走了,懷光救了他們,徐小鳳意識到他們其實是懷光的累贅。“留在原地?!?/br>懷光沉穩(wěn)平靜的聲音雖然不帶一絲感情,徐小鳳卻明顯地感覺到眾人緊繃的情緒在一瞬間得到了安撫,平日里總是聽著妖怪的故事,真正見了才發(fā)現(xiàn)這些妖怪比故事里的還要讓人害怕。“設(shè)陣!”不愿意成為懷光的負(fù)擔(dān),徐小貝等三個修士在平靜下來之后迅速做出了反應(yīng),即使不能幫上忙也不能拖后腿。女子一聲輕喝,三個修士紛紛默念口訣,伴隨著一道溫暖的柔光,一個法陣被設(shè)在了他們的四周成了天然的屏障。有什么冰涼的液體突然打在了額頭上,徐小鳳仰起頭,越來越多的雨滴打在了他的頭發(fā)上、肩膀上和手上。第一章十年后【十年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秋天的關(guān)系,往昔繁華熱鬧的徐家城里似乎多了那么一些蕭條的意味。垂落在街邊的綠樹枯黃了葉子,一片染了一半秋黃的樹葉氣若游絲地垂著腦袋,從春日的嫩芽至夏日的挺拔,終是熬不到寒冬那一天,一陣蕭瑟的秋風(fēng)輕拂便折斷了頸子,輕飄飄地左右搖擺著飄落了下來。“駕!”由遠(yuǎn)及近的馬蹄似雜亂的擂鼓聲擊打著大地,挑著擔(dān)子的行人慌亂地往旁邊避開差一點(diǎn)把腳上的草鞋給丟了,涼秋似是奪走了人們的精力,往日的罵罵咧咧如今也只剩下習(xí)以為常地怒瞪。四五匹高大的駿馬從路中央奔馳而過揚(yáng)起陣陣惱人的沙塵,騎在馬上的人一個個包裹得嚴(yán)實,滿身風(fēng)塵似是從遠(yuǎn)方而來。那一片將要落在地上枯黃了一半的葉子被卷入了駿馬奔馳的隊伍里,仿佛波濤洶涌大海中的一葉扁舟無助地被推來卷去,直至最后帶著一身殘破輕飄飄地落在了一個男子素白的掌心里。兩根白白凈凈的手指捻著枯黃樹葉的葉柄,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路邊的男子身上披著尚未洗去風(fēng)塵的披風(fēng)長袍,遮擋了頭發(fā)頸子只露出一雙明凈清澈的眼睛來。朝遠(yuǎn)去的馬隊深深看了一眼,男子轉(zhuǎn)過身跳上馬背時聽到了旁邊挑著擔(dān)子路人的抱怨聲:“哎,徐家如今是一年不如一年,聽說都快保不住四大家族的位置了,只怕再過上幾年徐家城就該改名了。”另一人卻不這么認(rèn)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看到剛才那幾個人了嗎?說不定就是徐家找來的,再過上一陣子就是十年一次的四大家族大會,我敢肯定徐家肯定會有動作。”兩個市井小民聊著他們一輩子都見不到的人爭吵得十分激烈,不知道身邊何時出現(xiàn)了一個牽著馬的外來客,也不知道那外來客何時走了,空氣里隱約藏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香甜。十年的時間不至于讓曾經(jīng)四大家族之一的徐家破敗卻也足夠人們看出她的衰弱。若說這十年里徐家城里還有什么未曾改變,大概就是這徐家城里的松鶴樓了。十年前宏偉典雅城中一絕,十年后仍然是那般的恢宏熱鬧,徐家的勢衰并未影響到松鶴樓半分,不管日后徐家城是否會變了主人改了名,都更改不了松鶴樓在徐家城乃至宗政國的地位。原因說來簡單,倒不是因為松鶴樓背后什么神秘勢力,而是從十年前開始松鶴樓就突然變更了自家的菜譜,熟悉松鶴樓的達(dá)官貴人們再也沒有從菜單里瞅見什么“一飛沖天”這一類只有一只白斬雞的“珍貴菜肴”,仿佛一夜之間,松鶴樓的大廚們都被仙人施了法似的紛紛變出了讓客人們流連忘返大呼好吃的美味佳肴。松鶴樓能穩(wěn)固至今并且在宗政國各處扎根的原因就是這么簡單——她家飯菜好吃,且找不出第二家比松鶴樓更好的。牽著馬的男子站在了松鶴樓的門口,長長的裹滿風(fēng)塵的長袍披風(fēng)把他包裹得像是一個端午節(jié)的粽子,只露出幾根白白凈凈的手指和一雙過于透亮的眼睛來。男子站在門口往松鶴樓里頭探了探腦袋,雖然看不到面部表情卻可以從眼睛里猜出來這男子此刻應(yīng)該是撇著嘴的。四大家族的會議輪流在各家城中舉行,今年恰巧輪到了徐家城,像松鶴樓這種城中最好的客棧,大部分的客房只怕在去年的時候就被其他三大家族給包了下來,剩下的客房應(yīng)該不多,否則松鶴樓里也不會人山人海擠得跟個什么一樣。男子在門口觀望了一會兒,正猶豫著要不要進(jìn)去的時候他突然眼睛一亮,不少人在得知客房已經(jīng)滿了以后就悻悻然地離開了松鶴樓轉(zhuǎn)而去尋找其他的住處了,不過有三男一女還站在松鶴樓里,一個店小二面帶崇敬地在旁邊說著什么。男子眨了眨眼睛,眼底閃過一絲狡猾,他記得這四個人,就是之前在大街上騎著馬橫沖直撞的那幾個。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幾個人的腰間,他們每一個人的身上都佩帶著一把看起來很值錢的長劍,有捆綁得整齊漂亮的劍穗,劍柄和劍鞘上都雕刻著繁復(fù)精致的日月花紋,他認(rèn)識那花紋,是四大家族之一的公孫家特有的標(biāo)志。正如鳳凰圖案是徐家的特有標(biāo)志一樣,其他三大家族也有著各自的標(biāo)志。眼珠子像是狡猾的狐貍一樣溜溜一轉(zhuǎn),男子就這么把馬丟在門外直接走了進(jìn)去,松鶴樓里的店小二以為這人也是來詢問住房的,陪著笑臉十分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位客官,本店的客房都滿——”剩余的話都卡在了喉嚨里,店小二瞪大了眼睛看著這個風(fēng)塵仆仆的男子拉下了一直遮蓋口鼻的圍巾,也不知道是被這男子俊朗的面容給驚著了,還是被空氣里突然彌漫的陌生香甜給迷暈了。男子聽了店小二的話以后故作失落地垂下了眼角,臉上雖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