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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br>曇華略有些氣餒,嘆道:“你怎么就如此淡定,萬一風皇真的不能再恢復人性,你們……”九霄笑著打斷了曇華的話:“既然氣急敗壞也不能改變現(xiàn)狀,我緊張擔憂又有什么用?”況且,九霄不覺得他喚不回他師傅的人性。一天不夠就一年一年不夠就十年,百年,千年,乃至于萬年海枯石爛。“風皇能尋我等我萬年,我也可以為了喚回他的人性尋他等他萬年?!?/br>著不單單是九霄的決心,更是他對他師傅的承諾。將烤魚取下來丟給了曇華,九霄彈了彈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眺望著遠方揚起了嘴角的笑容,眸光堅定明亮。他清楚地記得他師傅在與東皇太一決戰(zhàn)前看著他的目光,風皇信他——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變成了什么樣子,總有一個徒弟會不離不棄,即便跨越千山萬水也會尋到他。……手指不知覺地摩擦著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銀戒,眼簾微垂的男子似是發(fā)現(xiàn)了自己奇怪的行為,長袖朝后輕輕一甩,雙手背負在身后,雪色的發(fā)幾縷無風拂動。“澹臺風雅,歸降神界,饒你不死?!?/br>“與神作對,萬劫不復?!?/br>眼簾緩緩抬起,風皇淡漠地注視著眼前被束縛在陣法中嘴角流血的男子,后者只是看著他,眼睛亮了亮想說些什么,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嘴角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澹臺風雅雙膝彎曲跪了下去:“永生永世,澹臺風雅只追隨尊上一人?!?/br>第四卷韶華白首第二章不能放棄你寧靜秀美的小村子被一片花果林子包裹其間,冬去春來,融冰的溪流沖刷過干凈的石頭,嫩芽從枝頭冒出新綠,幾個唇紅齒白穿得圓滾滾的小孩兒手里拿著樹枝在村口互相追逐打鬧,寒風吹得小臉紅撲撲的好似一個蘋果。“哥哥你看,那兒有個老爺爺?!币粋€穿著紅棉襖的小孩兒突然停了下來,短短粗粗的指頭指向不知何時來到了村口的白衣男人,那男人不但衣服是白的,竟是連頭發(fā)也是白的。稍大一點的孩子循聲朝白衣男人望了過去,那男人的頭發(fā)跟他們的爺爺一樣白,不對,應該是跟雪一樣的白,整個人白得會發(fā)光似的。兩小孩就見著那白發(fā)男人朝他們走了過來,高高的個子,腰比他們娘還要細,頭發(fā)雖然是白的,那臉上卻沒有一條皺紋,一雙明亮的眼睛里好似藏著星星一樣讓兩個小孩兒給看呆了。風皇抬手輕輕拂了拂孩子的小腦袋,聲音雖柔,卻透著骨子里的清冷,跟一團積雪從樹枝上掉下來打在了頭上一樣,瞬間把兩個發(fā)呆的小孩給冷醒了。“李夫子在何處?”“你……你找夫子干嘛?”大一點的孩子怯生生的問著,一雙圓圓亮亮的眼睛跟兩顆黑葡萄似的漂亮澄凈。風皇靜靜注視著這孩子的眼睛,恍惚間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只小烏鴉,那小烏鴉被他撿到的時候也是這般大小,瞪著一雙天真的眼睛怯生生地看著他,眼底又藏著火似的冒著光。只是回憶,僅此而已。兩小一大走在村子里格外顯眼,兩個小孩兒手里拿著不知道從哪兒得到的糖,一邊吃著一邊在前邊兒蹦蹦跳跳的,偶爾回頭朝后面跟著他們的雪發(fā)男人偷偷看一眼。這人雖然是白頭發(fā)的,卻長得比他們見過的每一個人都好看。李夫子好看,沒想到連夫子的朋友也一樣好看。好似世外桃源一般的小村子平日里基本沒有外人,今兒個突然來了這么一個白衣雪發(fā)的男子引得村中人頻頻注目卻不敢上前多問。“那人定是仙人吧,鶴發(fā)童顏,和傳說中的一模一樣。”“李夫子也是風度翩翩人中龍鳳,早就知道李夫子這般好看的善人不會是普通人,這仙人莫不是來尋李夫子的?”村中人好奇地遠遠看著,看到兩個小孩兒帶著雪發(fā)男子朝李夫子的書院方向走了去,更是篤定從幾年前就留在村中任教的李夫子說不定也是一個仙人。書院是幾年前新建的,白墻綠瓦柳樹成蔭,遠遠的就能聞到一股墨香味兒,書院的木門半敞著,里面隱隱傳來清幽閑逸的古琴音。風皇站定在門外七步距離的地方,兩個小孩兒熟門熟路地跑到了書院的門口,雖然是看著調皮搗蛋,卻極為有禮貌的沒有立刻橫沖直撞的跑進去,而是在門外敲了敲門,奶聲奶氣的喊道:“夫子,有客人來找您?!?/br>院內傳來一男子清亮悅耳的聲音:“門外那位故友,請進吧?!?/br>今兒個書院突然休息,不用上課的兩個小孩兒退到一旁好奇地看著雪發(fā)男子,只見雪發(fā)男子拾階而上,雙手都沒有推木門,那門就自己打開了,看得兩個小孩兒是目瞪口呆,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那開了的木門又關了,不留一絲縫隙。書院內,一片柳葉隨春風而落。琴音悠悠,滌蕩人心。一青衫男子盤腿坐在柳絮飄飛的樹下,身前擺放著一把古琴,當風皇望過去的時候,青衫男子亦是抬頭望了過來,清亮溫和的雙眸里映出風皇的一頭雪發(fā),頓時蕩起一圈圈難以平息的水紋來。琴聲戛然而止,青衫男子張了張口欲言又止,幾次三番之后才苦澀開口道:“你來了?!?/br>輕輕的三個字,卻似是早已經(jīng)料到。風皇并未回答,無論他面前溫文儒雅的青衫男子如何變幻神情,他紋絲不動,不言不語,雙眸清冷得令人想起寒冬臘月的雪。“我已聽聞你與東皇太一的事情……”話語一頓,青衫男子的目光落在了風皇的雪發(fā)上,他仍然記得上一次他們相見的時候,這來自天界的神明明是一頭烏黑長發(fā),眼神溫潤如水何曾有現(xiàn)在的淡漠。“好友,你——”“世間再無東皇太一?!贝驍嗔饲嗌滥凶拥脑?,風皇眼眸微抬迸出兩抹暗含殺意的寒光。春風更冷,吹得柳絮颯颯作響。青衫男子輕嘆一聲,淡淡道:“我李青峰并不怕死,怕的是親眼目睹好友步入萬劫不復境地而無能為力,世上再無東皇太一,卻也是再無風皇?!?/br>他看著他,眼中不乏關切,沉聲道:“失去了一切人性,縱然是活著又與死了有何區(q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