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過去，一把把小蘑菇搶了回來。

韓素業(yè)也沒有為難他，直接松了手。

小蘑菇到了蘇青懷里，蘇青給她輸入了一些靈氣，小蘑菇才慢悠悠的變成了小姑娘的樣子。

“爹爹?！毙∧⒐角忧拥暮傲艘宦?，連哭都不敢，雙手抱住了蘇青的脖子。

“到時候了?！表n素業(yè)說道。

蘇青看了他一眼，艱難的把小蘑菇從自己身上拔了下來，往清澗哪里一推。

蛇精的表情變得很危險，他只是一揮手，就把韓素業(yè)、韓立、路明希打到了墻邊，可是伸手拉蘇青，卻拉不動。

“沒用的?！碧K青看著發(fā)瘋的蛇精，“帶上小蘑菇走。沒事的。只是在龍脈耗上一百年，它現(xiàn)在這么虛弱，磨不死我的。我發(fā)了誓了?！?/br>
“不我管什么狗屁誓言!"蛇精狂躁的說道，“你問過我了嗎？你問過我了嗎！”

“清澗?！碧K青看著蛇精，那張已經(jīng)無比熟悉的臉，突然有種讓他怎么看也看不夠的感覺。他很了解蛇精，如果他有辦法，就不會拖這么久。

蘇青的眼睛濕潤了，他發(fā)現(xiàn)，他一直不肯放蛇精離開，一直在努力的喜歡上蛇精，真的起作用了。

胸口這滿溢的，不舍，不甘，不愿，對分開的恐懼，已經(jīng)濃稠的讓他窒息了。

這是愛嗎？

不知道。

蘇青只知道，他從天界回來以后，就一直隔著層玻璃看一切，現(xiàn)在這一切被打破了。那種低俗的，不上臺面的，浮夸的感情，積累多了，也變成了真真的愛意。

“蛇精，你一定要等我出來。我出來之前，你絕不準成仙！”蘇青對著清澗笑了笑，眼里的神情無比的真摯。

清澗看見這樣的蘇青，全身一震：“不！不需要這樣的，不需要這樣的......”

蛇精和蘇青之間，仿佛隔了一層看不見的結(jié)界，即使清澗動用了全部的武力，將周圍的建筑都震成了齏粉，還是無濟于事。

蘇青慢慢的走向了井口。

的確，清澗說的對，他不需要這樣的。

可是突然出現(xiàn)的，對蛇精的愛，對小蘑菇的愛，太激烈，讓蘇青的腦子不好使，發(fā)誓的話就脫口而出了。

就在清澗抓狂，蘇青快要接觸到井口的時候，路明希突然上前，一把拉開了蘇青，又從地上撈起小蘑菇，往井口扔去。

“不！”蘇青眼睛睜大到了極限，想也沒想撲了上去，卻只抓住了小蘑菇的衣角。

“爹爹!爹爹！”小蘑菇哭叫著。

“你干什么！”清澗一拳打開了路明希，抓住蘇青，卻驚恐的發(fā)現(xiàn)，他竟然也不能阻止蘇青和小蘑菇被吸進井里。

“爹爹!爹爹！疼！疼！”小蘑菇已經(jīng)半個身子都陷了進去，她哭叫著向蘇青求助。

蘇青看著小蘑菇這樣子，狠心踢開了蛇精，身子往前一躍，硬是抓住了小蘑菇的手。那股拉扯的力量很大，小蘑菇又驚又怕的尖聲哭叫著。

“啊啊啊啊??！”

......

“阿彌陀佛?！?/br>
一個穿著破爛僧衣的身影，走了過來。他的面容看起來就像是個好人，可是表情卻扭曲著，頭頂自己燒出來的不整齊的九個戒點香疤，也襯得他的臉無比的猙獰。

他狠狠的盯著蘇青，目光里有恨意。

蘇青知道韓立在看自己，可是他無暇顧及。

清澗也看見了，他登時化為原身，龐大的身軀遮住了天上的月亮，他準備毀了這道地脈，哪怕背上無法償還的因果。

韓立突然動了。他越過蘇青，走到了井口邊上，跳了下去。

那股巨大的拖拽小蘑菇的力量，突然消失了。小蘑菇被蘇青完整的抱了上來。看見這一幕，清澗也匆匆化為人身，扶起了蘇青和小蘑菇，把他們都抱進懷里。

過了一會兒，平靜的井口，突然冒出了一陣金光，天空的血月也變回了皎潔的銀白，天空中仿佛響起了梵音圣曲。

“他成佛了?！鼻鍧菊Z氣復雜的說道。

“他......”蘇青喘著氣，緊緊的抱著小蘑菇，混亂的腦子不能想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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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了?！表n素業(yè)看著已經(jīng)沒有聲息的井口，喃喃自語，不知道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路明希呆立在一邊，表情莫測。

終于喘勻了氣的蘇青，把小蘑菇放回了蛇精的懷里，大步走上前去，直接略過了路明希，走到了韓素業(yè)的身邊。

韓素業(yè)攤開雙手，臉上竟還有著淡淡的，解脫了一樣的笑意。

“動手吧?！?/br>
“你以為我要殺你？”蘇青冷笑道。

韓素業(yè)依舊淡淡的笑著。

蘇青說道：“不知道是不是該感謝你，我好像悟到，當太歲老爺?shù)囊稽c點真諦了。你得罪我了。”

“是?！表n素業(yè)說。

“我不想你死。知道嗎？玉溪在地府當鬼仙了?！碧K青冷笑著說道，“我不準你看見他。”

說著，蘇青身上涌出了濃郁的陰氣，直接精確的裹住了韓素業(yè)。陰氣裹身，是刺骨的痛苦，韓素業(yè)竟然沒有吭聲。

等陰氣消失的時候，韓素業(yè)踉蹌倒在地上。

蘇青高高在上的看著他，說道：“你不是人，也不是鬼。你死了也進不了地府。我不會永遠困著你，等你還清了，我覺得夠了的時候，我就放你去死。”

陰氣入體，活人每分每秒都是極致的痛苦，韓素業(yè)即使有辦法抵抗，那也只是一時。

蘇青就是要他記住這自做聰明，自以為窺視天機的下場。蘇青恨他傷害小蘑菇，卻不恨他的行為。善惡只在人心，韓素業(yè)覺得那是他的堅持，沒錯，錯在他沒有本事，惹錯了人。

“至于你?！碧K青將視線轉(zhuǎn)向了路明希，他身上的龍氣沒有消失，只是變化了一些，連他都看不懂了，“你欠我的，總有一天要還給我。”

清澗瞇著眼睛，冰冷的看著路明希。

他救了蘇青。但是傷害了小蘑菇。

清澗想，如果最后韓立沒有現(xiàn)身，他恐怕就會毀了龍脈，只是小蘑菇也未必能幸免。終究還是蘇青在他的心里更重要。

因此，他對路明希并不是單純的怨恨。

“韓立成佛了。他已經(jīng)想明白了，你為什么想不明白。”清澗經(jīng)過路明希的身邊的時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