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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像殊墨生而知之,也不像鴻明,生來就這么精明。 她想了想,問道:“我還記得你父親剛出生那會兒的樣子,你要不要看看?” “那他小時候的尾巴很長嗎?” 后夢搖頭。 不是小時候很長。 是一直都很長,微笑。 鴻明想了一會兒后才點頭,后夢見狀抬手在空中劃了一下,一個水球憑空出現(xiàn)。 水球里,一顆黑色的蛋不知道從哪兒滾落了過來,旁邊是一條赤色的魚尾,有氣無力地擺動了一下。 而那顆黑漆漆的蛋,剛一出現(xiàn)縫隙,就被從里面推開,同樣是一雙黑溜溜的眼睛,卻相比眼前的小孩兒要沉寂太多。 他沒有言語,也沒有遲疑。 推開足夠的縫隙之后,就自己爬了出來。 當然,并沒有足月出生的殊墨,無論是手腳還是頭腦,都沒有眼前這個小孩兒靈活。 他從推開蛋殼,到自己爬出來,用了很長的一段時間。 之后就像是有所察覺似的,抬眼朝正面看了過來。 他的尾巴上還沒什么鱗片,像是rou糊糊的一層,難看得要死。 鴻明的心理奇跡般地平衡了。 雖然尾巴很短,但他顏值高??! 他隨了殊墨,一身黑色,但尾巴上有十分漂亮的小鱗片,棒棒的! 等后夢眼前的水球散去之后,他就主動推開被他拿來藏尾巴的蛋殼,好像要往前走,但很快又一臉悲憤:“我走不了路!” 沒腿! 皎月也才收回之前落在水球上的目光,聽見這話不由笑了一聲,伸手過去,說道:“我?guī)闳ニ??!?/br> 鴻明看著伸過來的手愣了愣,之后才同樣抬手過去,抱住皎月的脖頸。 皎月起身的時候,他忽然說道:“父親讓我要照顧你呀?!?/br> “他怎么跟你說的?”皎月問:“什么時候說的?” “不記得了,好久好久了……”鴻明撓撓頭,說道:“那時候,他離我好近好近,可是我就像睡著了一樣,睜不開眼睛,也說不了話,不過我可以看到他,跟我說了好多話,可惜我都忘了,哦,他還要我轉(zhuǎn)告你一句話來著?!?/br> 皎月腳步一頓,想起了將殊墨送入歸墟后,那從她身體里離開的虛影,不由輕聲問:“他讓你轉(zhuǎn)告什么?” 鴻明輕輕一笑,說道:“他說,他會想辦法回來的?!?/br> 皎月怔住,茫然地看向鴻明:“你說真的……?” 鴻明點點頭,“他是這么跟我說的。” 說完又道:“不過我不記得他是要回哪兒了……我怕現(xiàn)在不跟你說,很快就全都忘了?!?/br> 說道最后,他還撓了撓頭,有些捉急。 皎月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聲道:“這就夠了?!?/br> 四百年后,一千年一次的四海升平宴在南海舉行。 仙妖鬼神魔聚在一起,暢所欲言,沒了往日的劍拔弩張。 鮫王后夢與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孩子同行,路上遇著了熟人便停下來打招呼。 有了新的祈盼之后,她比以往改變了不少。 曾經(jīng)求而不得感情仿佛一朝一夕間又重新回來了,將她殘缺的那一部分重新填滿。 她可以在千誨的夢境里自由來回,她可以看到那個逍遙灑脫的千誨,他一如曾經(jīng),喜歡閑云垂釣,也喜歡對她輕笑。 “我看到母親了?!兵櫭骱鋈焕『髩舻囊滦洌恢盖胺?,說道:“她們落腳在前面的花廳里……” 后夢正在與人交談,聽見這話也順著鴻明的視線看過去,卻只看到眾多騰云駕霧來往的修士,不由笑了笑:“那咱們也過去吧?!?/br> 鴻明有些迫不及待,聽見這話就連連點頭。 他這些年一直在四海里游玩,因為行走陸地需要雙.腿,而他只有一條尾巴……不過好在百年前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是可以化出雙.腿的,因此還高興了許久。 不過他的雙.腿有些時限,不能在陸上待得太久,否則真的會變成咸魚干的。 皎月也沒有一直待在昆侖上,經(jīng)常在外面走。 鴻明知道她在找什么,所以就算聚少離多也沒說什么……反而時間越久,心里對未來的期待就越大。 不過他前段時間才從晏祈那兒回來,過后又被后夢接去了龍綃宮 ,已經(jīng)好久沒有見過皎月啦,怪想念的。 后夢見他這著急樣也不由笑了笑,回頭與先前交談的人辭別之后,就帶著鴻明直接飛了過去。 鴻明已經(jīng)四百多歲,如他父親一樣,數(shù)百年也難以成年,不過有了殊墨的前提,皎月等人倒也不著急。 反正早晚都會成年。 兩人來到花廳的時候,皎月和庭慕,還有早已懂事的紅綾正在說著什么,忍不住地笑。 看到后夢和鴻明過來,幾人又互相打起了招呼,皎月彎腰去捏了捏鴻明的臉頰,笑問道:“最近感覺怎么樣?” 鴻明和殊墨以前長得挺像,可他身上既沒有龍族特征,也沒有鯤族特征,除了黑不溜秋之外,在鮫族里居然混得很吃香,出去溜一圈兒就能領(lǐng)回來不知道多少的雄鮫雌鮫甚至未成年的鮫人。 雄鮫讓他成年后一定要當雌鮫,雌鮫則希望他能當雄鮫,未成年的紛紛表示他要是做雌鮫,他們就做雄的,他要是做雄的,他們就作雌的。 鴻明:“……” 選擇好多,怕怕的。 皎月聽他跟個小老頭兒似的絮絮叨叨,眉頭皺著,不由輕笑起來。 她和殊墨曾經(jīng)在四海里得到過的冷落與漠然,好像都留給鴻明了…… 想到此,她就哭笑不得。 升平宴即將開始的時候,晏祈才姍姍來遲。 最近東海出現(xiàn)了漁民出海失蹤的怪象,附近的海族全都沒有出手,也不知是出了什么狀況,晏祈一直在看情況。 ?;瓴恢朗裁丛?,對他又是發(fā)脾氣又是胡亂罵……這就很煩了。 晏祈來這邊的時候,還和?;瓿沉艘患?,被潑了一身的水。 晏祈莫名其妙,不是很明白往日沒什么情緒,甚至一兩百年都說不上一句話的?;隇槊鷤€小女子似的作妖。 但又有種詭異的熟悉感。 他懷著這種詭異的心情來到升平宴,看到眾人都在,頓時拋卻煩惱,過來打起了招呼。 有了他的到來,整個宴會都徹底熱鬧起來。 皎月不習慣這種熱鬧的氛圍,見著周遭人都各自言談歡笑,她在心里嘆了口氣,低頭對旁邊和某個仙友的女兒討論食物吃法的鴻明說道:“我出去一會兒,你別欺負小姑娘,知道嗎?” “小男孩就可以欺負了嗎?” 皎月黑線:“也不可以?!?/br> 鴻明閑不住,要么沒事兒就逗人開心,要么就把人直接搞得哭唧唧……很多帶這孩子的人都跟皎月說,這年紀的孩子都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