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

他還聽見弟弟陰郁的聲音，他說：“你果然很奇怪，你是故意摔在我車前吧。你到底做什么的，男妓嗎？這么會勾引男人，你找錯生意了?？鞚L下車，別再讓我說第二遍。”

第17章

他聽到弟弟毫不客氣的話，臉色差得要命。

老男人開始往褲兜里摸，嘴里急切道：“你信我，你真的是荻真……我還有照片，你……”

他啞了，他的錢包不見了。

大概是剛剛摔在車前的時(shí)候，掉出來，他又被和弟弟長得一模一樣的戚爭吸引了所有視線，以至于不知道錢包掉了，里面還有他和弟弟的合照！

沒有合照，還有手機(jī)照。

他手機(jī)里還存了荻真剛上大學(xué)時(shí)，他要給弟弟拍照。

弟弟拗不過他，只好黑著臉站在校門口，讓他拍了一張。

弟弟不喜歡拍照，以至于老男人手機(jī)里只有幾張照片。

手機(jī)掏出來，黑屏了，被身上的水浸壞了。

見老男人掏來掏出，都沒折騰個所以然來，戚爭臉色冰冷：“下去。”

老男人可憐地抓緊了安全帶，求饒似的搖頭：“我錯了，可我真的認(rèn)識你，你是我養(yǎng)大的，你虎牙只有一顆，那是因?yàn)槟恪?/br>
戚爭的神情更怒了：“閉嘴！下車！”

老男人不肯走，戚爭將車停在路邊，然后繞到老男人那側(cè)，將人強(qiáng)行拽了下來。

然后他將那把黑傘砸到了老男人身上，自己上了車，啟動，開得遠(yuǎn)遠(yuǎn)的，直到老男人從他的后視鏡中消失不見。

他心神不寧，嘴巴上好像還殘余著那老男人的味道。

戚爭抽出幾張紙，狠狠地往嘴上抹了一把。

等到了目的地時(shí)，戚爭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自己，可惜身上都是濕的，是和老男人拉扯的時(shí)候沾到的。

戚爭沒有了傘，等按門鈴時(shí)，整個人都被淋得很可憐。

女人來看門時(shí)，看到是他，溫柔的眉眼多了些許無奈。

戚爭眼巴巴地將她看著：“我能進(jìn)去嗎？”

女人搖搖頭，沉默。

戚爭臉上浮現(xiàn)出討好的笑容，他將禮盒拿了出來，遞給女人。

女人看了那小禮盒，還吃了一驚。

她接過來，打開一看，是一對耳環(huán)。

她看起來年紀(jì)有些大了，眼角也有些許紋路。

可戚爭就是愛她，幾乎算是一見鐘情。

這是連戚爭的父親都沒想到的。

兩年前他從昏迷中醒來，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個比他大上十四歲的護(hù)工。

她非常溫柔，有時(shí)候看起來甚至有些可憐。

說起來，今天那個奇怪的老男人，和她長得很像呢。

離過婚，沒有孩子，性格幾乎算得上逆來順受。

唯一強(qiáng)硬的事情，大概就是拒絕戚爭對她的求愛。

無論如何，也不能接受，不敢接受。

戚爭站在門口，小心道：“可我身上都濕了，能進(jìn)去換件衣服嗎？”

女人垂眸看了眼手上的盒子，又看了眼外面的瓢潑大雨：“……只有前夫的，你，唉，進(jìn)來吧?！?/br>
戚爭進(jìn)去了，反手關(guān)上了門。

雨中。

老男人撐著傘，終于找到了錢包。

被車碾過，都破了。里面的照片也被雨水泡壞了。

老男人拿著錢包，心里苦澀得厲害。

一切都像命中注定，荻真曾經(jīng)的照片，都沒了。

第18章

女人將前夫的衣服遞給戚爭后，進(jìn)了廚房煮面。

戚爭很快換好衣服出來，看到女人這個點(diǎn)才吃飯，不由道：“怎么現(xiàn)在才吃，你胃本來就不好?！?/br>
女人看了戚爭一眼：“我胃還可以，你記錯了吧?！?/br>
戚爭有些吃驚，確實(shí)認(rèn)識女人這么久，他本能地記得她胃不好，可這種篤定究竟從哪而來，他不知道。

僅僅只是本能。

他沒有在女人家待多久，對方和他待在一個空間不自在，戚爭也沒有勉強(qiáng)。

他從女人家出來后，回到車?yán)?，眼睛看到了副駕座上濕了一大片的位置，再看外面只大不小的大雨，心煩意亂。

戚爭回家的路上，又經(jīng)過那條路，他竟然又在公交站臺，看到了那個老男人。

對方抓著那把傘，隔著層層雨簾，那張蒼白的臉，狠狠地撞在戚爭心上。

他下意識捂住胸口的位置，里面一陣陣抽痛，讓他蹙緊了眉。

等反應(yīng)過來，他已經(jīng)降下車窗，用有些兇的語氣道：“你怎么還在這里！”

老男人沒有聽到他的問話，只呆呆地看著手上的破錢包。

戚爭重重地“嘖”了一聲，最后冒雨下車，跑到公交車站面前，低頭看著這老男人。

老男人只感覺到面前出現(xiàn)了一雙長腿，順著腿往上看，竟然是弟弟。

他沒骨氣地濕了眼眶，吶吶道：“你的照片……沒了?！?/br>
戚爭覺得這個人簡直是在莫名其妙地說胡話，但很快，他發(fā)現(xiàn)對方臉上有潮紅，再碰額頭，發(fā)燒了。

老男人糊里糊涂地被帶去醫(yī)院打了一針，戚爭問他家在哪，他迷糊地說了。

戚爭將老男人背上那個沒有樓梯的老式小區(qū)五樓時(shí)，累得一身汗。

他沒在老男人身上摸到鑰匙，下意識地，他往貼在門上的那個倒福字后面一摸，真給他摸到了一把鑰匙。

打開進(jìn)去，他混身一僵。

就好像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推開這扇門一樣，這場景出現(xiàn)了很多次。

但記憶里沒有，他明明沒有到過這個地方。

他找到了臥室，找到了衣柜，從里面取出了明顯不適合老男人尺寸的衣服。

衣柜里也不是沒有老男人的衣服，可戚爭奇怪地，就是選了那顯然是年輕人的衣服，給老男人穿上了。

也許也是因?yàn)槔夏腥说囊路倭?，只有零星的幾件?/br>
戚爭伸手碰老男人的臉，想試試看溫度。

老男人突然低喃道：“小真……”

戚爭一怔，下意識覺得對方在喊自己，還喊得有些親熱。

他撇撇嘴，倒也沒有很反感，就是覺得有些怪。

看老男人燒成這樣了，戚爭脫了外套，找去廚房。

身體在自己反應(yīng)過來的時(shí)候，已經(jīng)將米洗好了，準(zhǔn)備燉粥。

戚爭跟夢游回魂似的，盯著眼前這口鍋。

自己都搞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他明明想走了，可等回過神來，粥都給人做好了。

他拎著勺子，沉著臉反省自己的多管閑事。

可當(dāng)他打開冰箱，看到里面滿滿的啤酒時(shí)，還是動起怒來。

等煮好粥后，他去鞋柜處拿鞋，因?yàn)樗ば慌萘?，已?jīng)不能穿了。

本來也沒抱指望，可還真給他穿到一雙非常合腳的運(yùn)動鞋。

而款式明明很一般，他卻喜歡得要命，恨不得直接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