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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寶,別胡鬧,都多大的人了,沒事瞎折騰什么。”杜九說。其他人反對無所謂,連杜九也不樂意,刑家寶受了刺激,吃人似的瞪著他問:“你是不是嫌棄我?你說話?。∵@些天你都逗著我玩是不是?哦,我忘記了,你還有那個手腳健全的娘娘腔,我他媽的算什么東西!”“小寶……”杜九耐著性子說:“你講下道理行不行?”“哦,原來我不僅殘了,還不講道理,難怪你看不上我!”杜九無語了,刑家寶這是表面在裝瘋賣傻,實際是逼他做決定。他的沉默讓刑家寶更瘋癲了,歇斯底里地大叫:“你走!你走!你看不上我,我不會賴著你不放,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你管!快給我走得遠(yuǎn)遠(yuǎn)的!”杜九轉(zhuǎn)身就走,刑家寶是個無賴,不順著他的意思,把嘴皮說破了也枉然。他走得很干脆,無視身后一陣陣打砸和叫罵聲,他得讓刑家寶明白,自己的縱容并非是沒有限度的。有些東西他給,刑家寶才能得到,他不給,刑家寶絕不能逼他妥協(xié)。杜九向來淺眠容易驚動,可是他今天比較疲憊,還發(fā)起低燒來,所以有一種分不清是夢是真的感覺。他仿佛在做一場逼真的春/夢,夢境混亂而跳躍,濃厚的情/色氣息,覆蓋在他上方的黑影像似實體,能感覺到對方火熱的吐息,連帶他的身體的熱度也噌噌地飆升。嘴唇的觸感鮮明,被被撫摸親吻著,猶如是真實的愛撫一樣,甚至開始聽得見自己的心跳聲。欲望的閘門被打開了,壓抑已久的情潮迅速泛濫,杜九不由自主地呻/吟出聲,被夢里的對象擠進(jìn)雙腿之間,兩人赤/裸裸地交迭著,擺出各種羞恥不已的曖昧姿勢。過于強(qiáng)烈的快感讓杜九驚醒過來,他茫然看著埋頭在自己胸前舔舐的刑耀祖,愣了起碼有一分鐘,隨后怒了。重重地把刑耀祖推開以后,杜九坐起身來,按住一下下抽痛的太陽xue,浴袍敞開的身體滿是痕跡。“怎么了?你身體不舒服嗎?”刑耀祖啞聲問,伸手去摸他的額頭。杜九揮開他的手,甩甩頭,對于這個消失了整整半個月的男人,他實在給不出好臉色。刑耀祖也察覺到他情緒不佳,眼神黯了一下,隨即又恢復(fù)了冷硬的表情:“你在抗拒我?是因為那個小混蛋嗎?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里,聽說你們相處得很不錯?!?/br>杜九不回答,刑耀祖瞇起眼怨氣逼人地問:“你是打算吃回頭草了嗎?”“滾!”杜九頭疼得越發(fā)厲害了。刑耀祖怨毒的鳳眼直直盯著他,片刻后,把杜九從軟墊上硬拉了起來:“跟我來。”他把杜九一直拉到了二樓,推開那扇被視為禁地的屏風(fēng)門,當(dāng)一盞盞射燈亮起的時候,杜九吃驚地倒抽口氣。周圍擺放著大大小小的圓形玻璃筒,中間是空心的,里面裝有透明液體以及浸泡在液體中的……人體殘肢和器官。光是不同顏色的眼珠就有好幾雙,還有耳朵、手掌、甚至連男性的□也有,杜九有種置身于醫(yī)學(xué)實驗室的感覺??墒沁@里并沒有任何實驗器材,只有琳瑯滿目的“收藏品”。他轉(zhuǎn)過臉,神色復(fù)雜地看著刑耀祖。“不用害怕,我不是殺人狂,這些東西大多數(shù)都是從黑市買來的……”刑耀祖朝他笑了一下,指尖在玻璃筒的表面滑過,一邊往里走,一邊帶著類似于癡迷的神情。倏地,他扯下了一塊巨大的白布,對杜九說:“大多數(shù)都是買回來的,但這個除外?!?/br>杜九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了。刑耀祖的身旁,是一個兩米高的大型玻璃筒,里面竟然裝有一個女人!應(yīng)該說是女孩更為恰當(dāng),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模樣,一身雪白的肌膚,黑發(fā)像海藻般散開,明明赤/裸著身體,卻有一種不可褻瀆的圣潔感。女孩面容姣好,閉著眼睛飄蕩在透明的液體里,從足尖到發(fā)梢毫無瑕疵,仿佛只是安然的沉睡著。杜九壓下了一肚子疑問,直看著刑耀祖,在等他的解釋。刑耀祖雙手貼在玻璃上,仰望著女孩子,目光虔誠:“她是我青梅竹馬的初戀情人,雖然她只是管家的女兒,可是我從來沒有把她當(dāng)成下人看待,她給過我許多珍貴的美好回憶,直到現(xiàn)在,我仍然感激她?!?/br>杜九呼吸困難,攥住了浴袍的領(lǐng)襟,他了解刑耀祖,事情肯定不會如此簡單。于是問:“是你殺了她?”“對,我殺了她。她離棄我和別人私奔以后,我找到了她,在一間小賓館里用枕頭捂死了她,當(dāng)時……她已經(jīng)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你一定認(rèn)為我是個變態(tài),關(guān)于這點(diǎn)我不否認(rèn),為了讓她不離開我,無論什么事我都會做。”如今,刑耀祖已經(jīng)能用很平靜的語氣,說出那一段青澀懵懂而又悲痛絕望的戀情,他親手殺死了自己的愛人,將所有美好、不堪、愛恨、悲歡統(tǒng)統(tǒng)埋藏在心底,他不放過她,也不放過自己。刑耀祖不但殺了女孩,還用特殊的紅繩綁住她的手腕,據(jù)說這是一種詛咒的道具,尸體被紅繩束縛,魂魄將會一直留在體內(nèi),永遠(yuǎn)無法離開人世步入輪回。“我以為我這輩子不會再愛上別人了,可是我遇到了你,放棄過掙扎過,你不會知道我經(jīng)歷過怎么樣的煎熬,我只求你一件事,不要讓我有一天親手殺了你……”刑耀祖閉上眼睛,額頭貼在冰冷的玻璃上,透過水中射來的燈光,讓他的面孔蒼白脆弱。杜九心口悶痛,此時,他看到了另外一個刑耀祖,看到了他狠絕背后的孤單無助,殺死所愛之人,他并未得到解脫和快感。更何況,這個傲骨錚錚的男人,卻對他用到了“求”這個字眼。刑耀祖撕開自己的傷口,用這種方式向杜九表明,他需要他。杜九走過去,從背后抱住他,感受到他輕微的顫抖,抱得更緊了。“你不是變態(tài),你只是和曾經(jīng)的我一樣,迷失了自己?!?/br>曾經(jīng)的他,在愛里看不到希望,在恨里找不到盡頭,但杜九相信,一切終歸會過去的。終歸會。秋天來了,刑家寶撥開了臺階上的落葉,抱住膝蓋坐在大門前。他剛剛在屋后看到了刑耀祖的越野車,所以這時有些膽怯,不敢貿(mào)然敲門。他知道自己比不上刑耀祖,一萬個比不上,他早已明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