瞞不住了嗎？問了詳情，一陣不悅：這只笨狗，居然三番兩次失手！隱隱又有些安慰，三妹的兒子，原先一身毛病，被逼得狠了，倒也有些聰明急智。只是不能由著他四處鬧了，無論李靖還是兜率，知道了內(nèi)情，只怕都會在這孩子身上打主意。

單憑哮天犬，怕不能及時捉回外甥了，楊戩換了便衣，帶著狗兒親自往萬窟山查看。那萬窟山的千狐洞地形復(fù)雜，洞洞相連，縱有哮天犬憑嗅覺引路，也轉(zhuǎn)了個暈頭轉(zhuǎn)向，不知所以。小玉冷笑道：“后來楊戩與哮天犬分開找出口，姥姥趁機(jī)捉了那狗。多拖住他們大半天工夫，我和沉香才得以平安離開。”想到姥姥，恨意陡生，向楊戩重重地呸了一口。

好容易從千狐洞脫身，楊戩也暗自出了一身冷汗。若被天然洞xue困住，豈不笑倒了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哮天犬抖擻精神，奠起了萬里追蹤之術(shù)。一番追逐，卻被一條大河攔住了去路。

“主人。”他伏地嗅了半晌，猶豫地道，“他們的氣味又消失了?！?/br>
“估計他們已經(jīng)明白，你的鼻子到水里就沒有用了。”

哮天犬連連點(diǎn)頭，主人就是主人，見微知著。見嗅不出味，他也試著動腦子去想，說道：“但是我知道，他們不是往上游走，就是往下游走！”

楊戩一怔，笨狗，這算什么知道？手中墨扇一翻，啪地敲上了狗頭，“廢話！”哮天犬捂著腦袋不敢出聲，楊戩冷哼道：“我們分頭追，我往上游，你往下游！”不再理他，振衣離去。

逆流而上，他張開神目查看，上游方圓百里，俱沒有狐妖的妖氣。便不再追，轉(zhuǎn)向下游趕去，先與哮天犬會合再說。除了追回外甥，這兩只不知為何而來的狐妖，委實讓他心神不寧。無所圖？哪會有這么好心的妖物。有所圖？那樣一個毛病多多的窮小子，有什么好圖的，除非是為了……

楊戩突然一凜。聽哮天犬回報過，三妹的寶蓮燈，目前正在那孩子手中。集天地之靈的法器，三界無雙，是了，那狐妖只怕正是垂涎于此。

沉香想到這段日子，正是與小玉初見，情誼漸濃的時候。小狐妖久居深山，事事不懂，陪著他來到城鎮(zhèn)之中，更不知鬧了多少笑話。但若不是小玉，也用不著楊戩出手，他早就讓哮天犬抓回邀賞了。心下對小玉的憐惜愛意又多了幾分，不禁伸手將她攬入懷中。

后來的事記得清楚。從萬窟山逃出后，一路游玩耍樂，將身上的銀子用得一文不剩，直到遇上那個叫穆鐵柱的孝子，負(fù)母求醫(yī)，才讓自己想起了離村的初衷，專心去華山找尋母親。數(shù)日后再看到這鐵柱時，卻被無罪判斬，自己急著救人，在法場上使出法力，招來了哮天犬。如非小玉的姥姥及時趕到，那次又要大禍臨頭了。

此后姥姥被二郎神的人追殺至死，與她屢次回護(hù)自己，多少也有點(diǎn)關(guān)系。雖說她也居心不良，但較之那個所謂的舅舅，卻要對自己好得太多。

正出神間，楊戩已尋到了哮天犬。哮天犬說了老狐妖的事，楊戩臉色陰沉，疾追到水邊，正凝神細(xì)察間，河上反先傳來了陣陣喝罵：“好你個大膽的河妖！你殺死薛公子不要緊，還抓走了劉沉香。識想的快將劉沉香給我送上來，小姑奶奶……小姑奶奶我饒你不死！”正是小玉。

龍八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來。沉香在鏡里聽見，不好意思地道：“八太子，你別見怪，我也是被楊戩追急了沒辦法，想用這法子激你出來，和他打上一架。”龍八笑道：“就知道你沒安好心，所以，本太子才將計就計，直接拉了你去龍宮……”

龍四搖頭道：“弟弟，你還說？那時沉香尚是凡人，你將他關(guān)到大貝殼里，差點(diǎn)悶死他了！”龍八笑嘻嘻地道：“不是沒悶死嗎？說來沉香還得謝謝你那個狠心的舅舅。若不是他追去龍宮，要找我的罪證，我可壓根本想不起放你走——我哪記得凡人被拉下水會被淹死的！”

當(dāng)日寶蓮燈放光示警，沉香猜出是楊戩追來，聽穆鐵柱說河里有妖物作怪，靈機(jī)一動，佯作落水，讓小玉大罵，欲引著楊戩去追查那倒霉的河妖。卻不料這河妖便是幫著jiejie找尋沉香的八太子。八太子被小玉罵得火起，加上又不認(rèn)識沉香，索性擄人回龍宮，再現(xiàn)身與小玉大戰(zhàn)。

楊戩在岸上旁觀，也不插手，只令哮天犬留意老狐妖的動靜。沉香有些泄氣，道：“他居然猜出來了，難怪一直不見他出手?！闭f話間小玉迭遇兇險，一直潛在船上的老狐貍精擔(dān)心孫女，騰身而起，施出法力困住了龍八。

龍八遇險，正手忙腳亂中，水中炸出條金龍來。正是龍四趕到，逼退老狐貍后，拉著弟弟入水離開。

岸上楊戩只是冷笑，道：“好啊，一個個都出來了?！毕烊沧苑奕?，“東海四公主屢屢壞我們的事，主人，這一次一定不能放過她了！”楊戩掃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卻也是拈訣下水，徑往東海龍宮。

他是天上司法天神，位高權(quán)重，東海龍王哪敢得罪？聽說兒子違反天條，私拉凡人下水，早駭?shù)么袅?，一迭聲催龍八過來認(rèn)錯。龍八死活不肯承認(rèn)，楊戩冷哼道：“不認(rèn)也沒關(guān)系，我給你三天時間，你把那孩子交給我，不論死活，這事就算了了。倘若不肯，就按天條的處置去辦?！?/br>
老龍王滿口允下，龍八不敢和父王頂撞，只氣得指桑罵槐地向哮天犬道：“我說你怎么象一條狗似地！”哮天犬卻得意了，涎著臉貼近主人，“我本來就是一條狗，主人的一條狗！”楊戩有些好笑，回身斜眄了護(hù)在弟弟身前的龍四一眼：“四公主，你弟弟還很年輕，為別人丟掉性命，值得嗎？”扔下這句話后，自顧離開。

出了龍宮，卻令哮天犬盯緊了龍四姐弟。小玉恍然大悟：“難怪楊戩追來得那么快，逼得我們差一點(diǎn)無路可逃！”

沉香被龍八放走后，小玉和老狐貍從水里撈到他，帶到穆鐵柱家救治。哮天犬盯緊了四公主，又有萬里追蹤相輔，反先一步引著主人找到城里。三圣母不由緊張起來，沉香卻不在乎，說：“放心，娘，我出了主意，讓小玉的姥姥拿我的衣服先走，引開了二郎神。隨后四姨母和八太子就到了，大家平安無事。”

突然想起，正是因為那件衣服，自己才落到被三界通輯的地步，笑容不由為之一僵。轉(zhuǎn)念又想：死者已矣。就算姥姥沒安好心，但畢竟助我逃了一劫——當(dāng)時若落在楊戩手里，按他對付爹爹的辣手，我只怕早就被害死了！

第十三章安危觸毫發(fā)

哮天犬引路，一氣追蹤，竟到了南天門外。楊戩神色不變，覓了處無人的地方，問緊跟過來的狗兒：“你沒聞錯吧？”語氣里顯出隱約的不安。

哮天犬又嗅了嗅，道：“屬下也覺得奇怪，他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