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上，別懷念了，那是我們終將逝去的青春。”

    此時此刻的喬波正窩在客廳的沙發(fā)里，看著屏幕上的信息，覺得有點(diǎn)好笑，他猜到唐樺是想問姚宇的事情——故意在群里提問，多少還算顧忌了自己的情緒。

    于是他很快回復(fù)了一條，“想問你男神的事？”

    “老喬你神算，快告訴我姚宇為什么和南影解約？”

    “不是解約，是不再續(xù)約，這是很正常的工作變動。”

    “像我從南影離職一樣正常嗎？”

    喬波嘆了嘆氣，鄧導(dǎo)和南影的關(guān)系在喬維舉辦的那次聚會后逐漸冷淡，原先有意開展的合作項(xiàng)目如今紛紛擱淺。曹敏和姚宇成立的小公司忽然得到大筆注資，姚宇開始透露解約意向也不過是唐樺離開南影后兩個月的事。

    但這些都不是他想說的，“你既然都離職了，還問這些干什么？”

    “我就想知道，不行嗎？”

    “那就回家問你男朋友?！?/br>
    群里的氣氛變得緊張了起來，圍觀的吃瓜群眾都不由得冒出冷汗：

    “大大們的談話太嚴(yán)肅了，不明覺厲。”

    “那我們不如聊點(diǎn)輕松的話題，樓下你來?！?/br>
    “小樺大大什么時候有了男朋友？”

    “算了吧，除了老喬誰還能受得了小樺大大的暴脾氣？”

    讀者群里忽然安靜了，就好像是不小心戳破了什么驚天大秘密，正準(zhǔn)備著手處理實(shí)驗(yàn)數(shù)據(jù)的唐樺一下子炸了，這群損友這是幾個意思??？

    “我男朋友愛我愛得不行不行的，我說吃原味的薯片他絕不買洋蔥的，我說要草莓味的泡芙他絕不拿奶油的！”

    “每次出差都給我?guī)Ш贸缘?，讓他去排幾個小時的隊(duì)，眼都不眨一下！”

    “還是個大明星，長得特別帥！”

    損友們表示看不下去了，都說小樺大大這是要瘋。

    “不信你們問老喬，他可以給我作證！”

    唐樺小公寓的客廳里，電視新聞播放的短片正介紹著愈發(fā)嚴(yán)峻的全球氣候形勢，喬波聽不太懂，只知道這大約和唐樺的研究方向有關(guān)。他看著炸了毛的唐小樺在群里的留言，忍不住笑出聲來，沒來得及出面給她作證，卻聽到門外的動靜。

    先是唐爸的聲音：咱來早了，閨女沒下班，家里沒人。

    然后是唐媽的聲音：不怕，我?guī)ц€匙了。

    喬波默默地整理好自己，打開了門，“叔叔阿姨，你們，好?！?/br>
    這種處境有點(diǎn)尷尬，唐家爸媽坐在沙發(fā)上，喬波默默地站在一邊。唐爸哭喪著臉，說豬拱了我家大白菜，還干脆住我家菜地里了。

    喬波小聲解釋說，這邊唐小樺上班更方便一點(diǎn)。

    唐爸恨恨地說，你也很方便?。?/br>
    喬波不敢說話了，唐媽從保溫罐里拿了一個包子給他，“小杜，嘗嘗我這包子?！?/br>
    喬波接過來咬了一口，“阿姨的包子真好吃，什么餡兒的？”

    “白菜的?！?/br>
    唐爸更郁悶了。

    中午十二點(diǎn)半，唐樺下班回家吃飯睡午覺，一進(jìn)門就懵逼了。

    在她不足二十個平方的小客廳里，杜家二老坐在沙發(fā)上，他爸她媽坐在餐桌前，喬波可憐巴巴地站在四位中間，頭低得像個鴕鳥——如果不知道他是個演技派，唐小樺都要被他騙過去了。

    喬波說，都是我不對，我對唐小樺死纏爛打，害她一失足成千古恨，辜負(fù)了外公外婆對我的教導(dǎo)和叔叔阿姨對我的信任。

    臥槽杜喬波你臺詞真不錯??！

    “我想跟唐小樺結(jié)婚?！?/br>
    杜老掏了掏西服口袋，說咱家戶口本我都帶來了，就等親家一句話。

    唐爸快哭了，說我養(yǎng)的這么好的閨女還想在身邊多留幾年。

    唐小樺說，都是我的錯，這些年一共也沒在你們身邊待幾天。

    杜師母說，唐家mama，你們搬到北京來嘛。

    唐媽說，在北京哪里買那么好的螃蟹和帶魚?。?/br>
    喬波低著頭，“我讓老張給您送?！?/br>
    杜老說，“那就，這么定了？”

    ☆、26

    接到喬波電話的時候，喬維正在同老黃討論的策劃案。喬波的名字出現(xiàn)在手機(jī)屏幕上，他一時間恍若穿越，抬起頭，對上了老黃同樣詫異的眼神。

    喬波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冷淡，只說想一起吃個飯，“時間地點(diǎn)由你定。”

    “我只有下禮拜六有空?！?/br>
    “好?！?/br>
    電話掛斷，喬維看著日程表上的那個日期，默默地點(diǎn)起了一支煙，望著窗外，不知作何感想。老黃坐在一邊跟他發(fā)牢sao，說最近的事情也是奇了怪，明明是我們南影的片子，最后落得好處最大的竟然是長影。

    “鄧山也去了長影，曹敏的公司也是長影注的資，姚宇現(xiàn)在差不多是長影的人了。”老黃一邊刷著手機(jī)上的消息，一邊偷偷注意著喬維臉上的表情，“老楊這是明著坑咱??？”

    喬維卻聲色不動。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同喬波走到今天這步的。

    他在喬波出生的那年就和他母親離婚了，為了不驚動有恩于他的杜家二老，離婚是秘密的，他們甚至對誰也沒有說。喬波跟著母親在杜家長大，這很好，總好過跟著他在一個接一個的劇組中過顛沛流離的生活。但是，在他十四歲那年，母親因意外去世，這種生活還是來了。

    喬波和唐樺說起這些過往的時候，他們正靠在一起，窩在沙發(fā)上看書，客廳里只有落地?zé)糸_著，光線很暗。唐樺忽然說，我要你約喬導(dǎo)出來吃飯，你不高興了。

    “嗯。”

    “可是我覺得……”

    “沒有必要。”

    唐樺癟癟嘴，把手里的書丟在他身上，“我特別喜歡你，我們一定能白頭到老。”

    “你忽然說這么好聽的話，后面一定有難聽的在等著我?！?/br>
    “喬導(dǎo)在心里是認(rèn)可你的，他對你有很深的期待?！?/br>
    “他連我的出生都沒有期待過，再期待其他的還有什么意義嗎？”喬波說完，認(rèn)真地看著她，“電話我已經(jīng)打過了，我們明智一點(diǎn)，讓這個話題暫停好嗎？”

    唐樺點(diǎn)點(diǎn)頭，伸手抬起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她不說話，只看著他，大大的眼睛里有星光，有世界，有未來，有他。

    他覺得她的眼睛在說話。

    她說，我愛你，愛極了。

    一周后的星期六，晚上八點(diǎn)，喬波和唐樺如約來到一家名為nomay的餐廳門口。這是喬維最喜歡的餐廳，他如往常一樣提前讓餐廳清了場，偌大的大廳里就只有他們?nèi)豢腿?，還有六個人組成的弦樂團(tuán)孤零零地拉著新年組曲——今天是這一年的最后一天。

    唐樺想著，能讓餐廳把提前預(yù)定出去的跨年餐位全部退掉，當(dāng)真大手筆。

    喬維卻忽然對喬波說，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