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道：“問題不在于你演的好壞，你這角色就那么幾句臺詞，你平時又那么會‘演’，心態(tài)表情都不錯。”

楊西聽得像小學(xué)生般認真：“那問題在哪？”

“你太跳眼了?！眳畏策@會兒已經(jīng)完全平靜了下來，壓低了聲音說，“你本來就比陸程高，又演得太投入，一爆發(fā)很容易就把陸程壓下去了，鏡頭上沒法看。畢竟人家是主演，你是男四，別太把自己當根蔥！”

最后這一句完全是呂凡自個兒發(fā)揮，不過楊西倒是聽進去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我懂了?！?/br>
呂凡很是懷疑的道：“你真懂了？”

“懂了。”

楊西說完就往柳導(dǎo)那兒去了，呂凡在后面看著，不得不佩服楊西的勇氣，換作是他的話肯定沒有這么厚的臉皮再繼續(xù)，這整個事件就完全不靠譜，連戲劇化都稱不上，簡直可以說是亂來。

然后，呂凡又一次錯了。

隨著柳導(dǎo)的一聲“開始”，楊西立刻叫了起來：“我一直就不喜歡你！”

呂凡的下巴都快掉了，楊西這一次演的即委屈又憤怒，沒有氣勢洶洶的感覺，一點兒也沒有遮掉陸程的光彩。陸程似乎也有些意外，愣了下后才接下一句，倆人的對話也不長，十來句，很快就演完了，這次柳飛沒有喊停，只是完了后又說：“再來一遍，保險?！?/br>
這是柳飛的老習(xí)慣了，每個演員都這么被折騰過，陸程和楊西當然不在乎，又來了一遍，呂凡在旁邊看得眼睛都直了——楊西演得比上一次更好了，雖然還是在叫在喊，但是存在感薄弱了許多。

三遍過后柳飛終于喊了“過”，破天荒的還補了句：“楊西不錯?！?/br>
呂凡蹲在一邊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他見過天才，娛樂圈是個講天份和人脈的地方，明星們誰沒有幾下看家本事，但是像楊西這樣從來沒演過一下子就能領(lǐng)悟的還真沒有。發(fā)了一會兒愣，他仔細回顧了下剛才的場景，發(fā)現(xiàn)楊西似乎矮了一點，又想了半天確認了沒錯。

“我剛才演的怎么樣？”楊西跑過來說，看上去有點刻意壓制的小興奮。

“不錯。”呂凡故意選了個含糊的字眼，“你剛才怎么矮了？”

“稍微彎了下腿，弓下背。”楊西似乎也不介意呂凡的評價，摸了摸臉，“把下巴收收，看起來更年輕懦弱一點，用嗓子說話聽起來就會中氣不足，這樣就沒有那么顯眼了?！?/br>
呂凡壓制著內(nèi)心的驚訝，慢吞吞的道：“確實……效果不錯?！?/br>
楊西笑嘻嘻的道：“還是你指點的好?！?/br>
指點你妹啊，呂凡在內(nèi)心怒吼，他越來越覺得楊西這人是個奇葩，同時內(nèi)心又升起了一絲莫名的希望：也許他這條路走對了呢？也許他真的能培養(yǎng)一個明星呢？

抱著這樣的想法，呂凡在下午再次被打臉了。

的背景故事在民國，講述了一個鄉(xiāng)紳大家族在時代命運中的波折，這種題材在未來曾經(jīng)紅過一陣，呂凡還記得，但是在2001年這種故事并不常見，電影上就更少了，其實這劇本拍成電視劇更好一點，也不知道為什么柳飛選的這個本子。

故事很復(fù)雜，人物很鮮明，情感很細膩。

楊西演一個二世祖，懦弱無能就知道花天酒地，沒多少鏡頭最后在“歷史的洪流”中淹死，唯一的亮色是最后死的時候是為了保護心愛的女人，但這“純潔善良的女人”卻是利用他救真正的愛人，二世祖的大哥，也就是陸程。

呂凡覺得這角色唯一被人記得的原因就是太衰，衰而且?guī)?，最后又死的如此離奇窩囊，不記得才有鬼。

下午就是楊西的死亡戲，也不知道柳飛怎么想的，一上來就讓楊西演這種感情跨度大，完全沒有規(guī)律的場子，呂凡覺得柳飛就是在變著花樣讓楊西出丑，好達成把楊西趕走的目的。

楊西不會死，演出來不是跟中風(fēng)似的，就是像搞笑片，每次他往地上摔完周圍就是一片笑聲，效果拔群。

呂凡都沒有眼看，他覺得一生的臉都被丟盡了，只能捂著臉蹲旁邊，時不時露出一條縫看看楊西又怎么死了。

終于，在楊西倒了快五十遍，身上衣服都看不出顏色后，柳飛喊停了。

“今天就到這，楊西你再琢磨琢磨，下班散場?！?/br>
呂凡看見楊西走過來時的姿勢都有點不對了，奇怪的迎上去問：“你怎么了？”

“腿有點疼?！?/br>
呂凡呆了呆，突然反應(yīng)了過來，問：“你剛才是真摔?。俊?/br>
“是啊。”楊西點頭道，“不然還有假摔？”

呂凡無語了片刻，伸出一只手道：“行了，我扶你回去?！?/br>
楊西立馬笑了起來，特別陽光的那種。

等一瘸一拐的回到旅館——其實也就是幾間農(nóng)民的瓦房，劇組包了作休息地——呂凡和楊西倆人住了一間，費用自理，理所當然這錢是楊西出的，呂凡占了個便宜。

進了屋，把褲子一脫，果然，一側(cè)大腿直到屁股全都是淤青，看這情勢明天保不定要紫，疼得會更厲害。呂凡看得直抽冷氣，一邊用熱毛巾敷一邊說：“你不是吧你？就算我沒演過戲也知道這種摔不能來真啊，要是演個腦袋嗑到石頭你還真用腦袋去嗑？”

“沒辦法，我不會，只能來真的?！?/br>
“真的不好看的?！眳畏矅@氣道，“你要注意鏡頭，鏡頭要美，柳飛這種紀錄片出身的導(dǎo)演更注重這個，他就喜歡美的鏡頭，你演再好不上鏡都沒用。”

“那你給我指導(dǎo)指導(dǎo)唄?！睏钗髯诖惭匕字粡埬樥f，“再說我下午太高興了，情緒不對。”

“高興什么？”

“我在演電影啊，呂凡?！睏钗鞯恼Z氣歡脫得如同跳跳糖，“男四呢。”

呂凡抬起頭，看著楊西年輕的臉龐，突然發(fā)現(xiàn)這個家伙并不如他所想像中那么討厭，甚至還有些可愛，他無奈的道：“你可是騙了整個劇組來演戲，我真不知道那些受騙的為什么沒吃了你?！?/br>
楊西一秒都沒猶豫的回答：“因為我長得帥啊。”

好吧，還是挺討厭的，呂凡在心里說了句，知道今天晚上別想睡好了。

第10章讀檔爛透了

呂凡一晚上沒睡，熬得眼睛通紅“指導(dǎo)”楊西怎么“死”。

楊西有天分沒錯，但這不代表可以在短時間內(nèi)學(xué)會任何東西，更何況呂凡也不是個好老師，他的經(jīng)驗只來自于一個觀眾以及狗仔的觀察，他只能以他的眼光去看楊西演得怎么樣，不幸的是，楊西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