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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他的背影消失,久久沒有收回目光。而剛剛走到飯廳門口的陳靖,聽完這句話,心如同被巨石敲擊。他們仿佛在那一瞬間都懂了,顏青笙心底在介意的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陳靖的被認可,一大部分是因為顏家人為了顏夕的事情贖罪。但是在顏青笙的心底,他從來不是錯的那一個,他接受不了這樣的議價,亦始終因此介懷。他的心中,感情最為純粹,從來不存在等價交換。或許換做任何一個人,都只會看重結(jié)果。但是對于顏青笙來說,結(jié)果本身代表的意義比結(jié)果本身更重要。這樣的顏青笙讓陳靖想到剛剛在一起的兩人,那時候的他們,一個如寶石一樣耀眼,一個如花朵一樣怡人。春日正好,和風微過,一場親吻之后,顏青笙望著他的眼神清澈淡漠,嘴里亦是冷淡的話語,他說:“陳靖,如果有一天,你不再愛我了,一定不要有所謂的補償與不忍,那樣我會更恨你。”因為那是對于愛情最大的侮辱。也因為,我是顏青笙。陳靖那時候覺得自己聽懂了他的話,了解了那種決絕與冷漠之后的憂心與倔強。但是如今,陳靖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低估了這樣的純粹。他斜倚在門口,久久無法動彈,直到聽到顏老太爺有意的咳嗽聲,才發(fā)現(xiàn)后者早已經(jīng)收回在顏青笙身上的目光,正炯炯的看著他。陳靖哂笑,赧然的摸摸鼻子,站直身子走過來打招呼。“太爺爺早!”他往桌子上看起,不禁皺了皺眉。桌子上擺的東西并不多,小籠包、油條、豆?jié){和米粥,簡單到似乎不應(yīng)該出現(xiàn)這樣奢華的療養(yǎng)院的飲食。他雖然含著金湯匙長大,卻并不是挑剔的人。所謂難受,不過是因為覺得“他的青笙”吃這些,全是因為那場車禍。自從知道顏青笙的胃病之后,他明白青笙不能再在飲食上肆意妄為,連吃一口東西都要思量很久,因此看到這些,更為傷感。顏老太爺看到他的表情了然的笑笑,但是對他倒不像顏慕辰那樣沒有好臉色,而是和藹的讓他坐。待他落座之后,才笑呵呵的問道:“睡的好嗎?”陳靖說好,在他審視的目光中努力笑的坦然,一雙眼睛往洗手間看。顏老太爺往椅背上靠,漫不經(jīng)心一樣,道:“青笙很久沒睡的這么久過?!?/br>提到顏青笙,陳靖注意力被吸引過來,卻懂得他這里面的意思,嘆息問:“他過的并不好,我知道的?!?/br>顏老太爺來回撫著實木椅子的扶手,很久才接道:“的確不好,但是那些都過去了,只要他好起來就可以?!?/br>陳靖聽懂了他的意思,顏青笙看似平靜無波,實際上心結(jié)未開,并不適宜逼得太緊。此番來到這里小住,說是顏老太爺靜養(yǎng),實際上也是給顏青笙和自己時間,青笙如同一塊堅冰,把自己藏在里面,如果真愛他,定不忍心逼他太甚。思及此處,陳靖微微一笑,那笑容讓顏老太爺想到了他父親陳庭的絕代風華。后者作為老友的子侄,也算是他看著長大。而自己孫女與其一場狹路相逢,何嘗不是兩敗俱傷。所以對于陳靖,顏老太爺如同顏家其他人一樣,情感是復(fù)雜的。作為自己最疼愛的孩子,顏青笙一直乖巧懂事,雖然性格并不圓滑亦無野心,但是顏家人習慣了疼寵,家業(yè)這樣的事情,顏瑾棋早已自覺擔起了擔子。對于他們,顏青笙應(yīng)該快樂的過一生,做自己喜歡的事情,娶一個溫和柔美的姑娘,二女繞膝,如此一生。為了這樣的畫面,他們不約而同的將他保護在羽翼之下。于是多年之后,顏老太爺忍不住反思,是不是他們真的太過于保護青笙,才導致他這樣的性子,看似冷靜,實則最為熱烈,滿腔不撞南墻不回頭。而即使撞的頭破血流,也并不想過回頭,而是踏著殘害,遁著舊路,朝著目標一路華美的走下去。他的決絕讓人害怕,然后再最為決絕的時候,卻選擇浪子回頭,更讓人擔憂。“你昨天來的太晚,也沒有一起吃晚飯,中午吃過飯再走吧。”顏老太爺發(fā)現(xiàn)他和顏青笙一樣,總是走神,于是出言打斷。陳靖怔了怔,才要點頭,卻被顏青笙的聲音制止:“四月很多新節(jié)目上檔,還有幾部電影的投拍,你不在,打算讓誰去做?”顏青笙施施然走過來,往他旁邊坐下,慢條斯理的吃早餐,并且伸手將放著小籠包的碟子推給他,“吃完趕緊回去,別再想讓我哥哥借人給你?!?/br>陳靖苦笑,試圖解釋,“我只想跟你多呆一會兒,公司的事情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出什么岔子?!?/br>顏青笙調(diào)轉(zhuǎn)臉龐,目光沉沉,“這就是你管理好公司的方式?”陳靖語竭,默默的吃飯。顏老太爺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伸了個懶腰站起來,“那就回去吧,我不管嘍,要去跟隔壁的老頭下棋,昨天他輸了不服氣,你們年輕人的事情自己解決?!?/br>陳靖趕緊道了聲好,再去看顏青笙,后者眉眼沉著的讓他郁悶。他腦海中不禁想到之前顏青笙每次在自己面前占了上風,總是用冷靜的讓人牙癢癢的調(diào)子說:因為我是顏青笙啊。他忍了又忍,還是沒有忍住,拿手呼嚕了一把顏青笙的頭發(fā)。“吃完飯我就走,過兩天再來看你?!?/br>顏青笙頭發(fā)弄的稀亂,歪過頭去瞇起眼睛看他,但是觸到他柔軟的如同木棉花一般的眼神,所有的氣惱都變成了溫和的呼吸。他心底默默的舒了一口氣。他對自己講:你做不到的,其實任何傷害與拒絕,不過是武裝自己的工具,而你,始終做不到對陳靖狠心。因為,你是顏青笙。作者有話要說: 五一,多年舊友結(jié)婚。他與那個姑娘分分合合五六次,讓大家都覺得驚訝。單身告別的酒宴上,笑著問他,為什么那么喜歡她?他沉默,眉眼間盡是落寞。后來,他悄悄的說,并不是喜歡,只是到最后,發(fā)現(xiàn)她最適合。為這句話覺得可悲。然而懂得,成長,就是這樣可悲的現(xiàn)實。☆、哥哥,對不起任憑陳靖如何不舍,吃過早飯,他還是上了車回程。顏青笙半是監(jiān)督半是施舍一般送他到停車場,看他戀戀不舍的發(fā)動車子,打了方向盤將車轉(zhuǎn)到大路上,便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離開。陳靖從倒車鏡看到那人的人影消失,心中頗為不是滋味。他泄氣一般的踩住剎車,將車停在路邊。陳靖一直以為自己懂了顏青笙的想法,但是現(xiàn)在忽然發(fā)覺又好像并不懂了。那人看似再給他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