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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子臣焦急道:“我的傷不要緊,趕快通知謝府,六弟……” “子臣不必憂心?!碧拥穆曇魪耐饷?zhèn)鱽?,帶著王曦和謝玉蘭趕了進來,太子一把將正準備起身的謝子臣按住,溫和道:“子臣之事孤已悉知,可惜孤的護衛(wèi)趕到得晚了些,讓六公子被賊人擄去了!” “殿下不必憂心,”王曦笑了笑:“謝六公子是被黑風寨的人擄去,那些人向來就是要些銀錢,錢送過去,應當沒事?!?/br> “天子腳下,居然還有如此猖狂的匪盜!”謝玉蘭有些惱怒了,謝家嫡子居然被一群山寨土匪劫走,這種事實在是太過丟人,而且出在選入宮伴讀的節(jié)骨眼上,他難免覺得是謝子臣的關系,惱怒說著這句話時,他意味深長看了謝子臣一眼,同太子恭敬道:“殿下,玉蘭先回去向家中報告此事,我四弟……” “無妨,等春獵完畢之后,我會親自送四公子回去,”王曦接過謝玉蘭的話,謝玉蘭舒了口氣后,表達了下謝意,而后便轉身離開。 太子和王曦坐在一旁,靜靜等著太醫(yī)給謝子臣上藥,弄好之后,王曦給了旁邊太監(jiān)一個眼色,太監(jiān)便帶著所有人悄無聲息離開。帳篷里也就剩下了三人。 謝子臣面色淡然,先道:“子臣有傷在傷,不便向殿下行禮,還望殿下勿怪?!?/br> 太子笑了笑,搖頭道:“這些小事,孤不會放在心上。子臣休息得好便是?!?/br> 謝子臣點點頭,沒再接話。太子端茶抿了一口,看了王曦一眼,王曦打破了僵局,率先道:“今日遇險,若不得謝四公子分離相救,殿下與曦怕此刻都難以安坐,此番殿下帶曦前來,一為向謝四公子道謝,二為向謝四公子請罪?!?/br> “殿下愿意給子臣機會,子臣感激尚且來不及,何來謝罪一說?” 謝子臣直接挑明了話題,抬頭注視著太子的目光:“太子私下前來,不就是為了同子臣說些不可讓他人所知之話,殿下大可明說,子臣明了?!?/br> “你知道我的侍衛(wèi)在旁邊?”聽到這話,太子不免愣了愣,謝子臣點了點頭,淡道:“殿下欲收子臣于麾下,但又在子臣被人追殺時,殿下又擔心子臣是想利用殿下,或者是在殿下面前擺出一遭苦rou計,所以按兵不動,就是想看看,這些殺手是不是真的想殺了子臣?!?/br> 聽到謝子臣如此直白說出這些話,太子和王曦的表情都冷了下去。片刻后,太子笑了笑:“既然子臣都知曉得這樣清楚,為何還能如此淡然,不惱怒于孤?” “殿下身在高位,若貿(mào)貿(mào)然就能相信一個人,子臣又怎敢以性命相托?” 太子和王曦都不再說話,片刻后,太子道:“今日之事,你可是提前知曉?” “是?!敝x子臣徑直應下,太子面露惱怒之色:“你既已提前知曉,為何不提前通知于孤?” “第一,在下身為謝家庶子,連接近太子的機會都沒有,而其他人,哪個是殿下心腹哪個不是,在下不能知曉。故而不敢貿(mào)然通知,怕打草驚蛇。第二,今日之事,僅是子臣推斷得知,若通知了殿下卻沒有發(fā)生,子臣不敢擔此罪責。故而子臣只能涂上染毒的匕首,緊隨太子身后,若真出事,便以命護之?!?/br> 謝子臣說得淡然,太子勾了勾嘴角:“第三,謝四公子欲投孤的麾下,若能以此立功,孤必將銘記于心,對吧?” “殿下將謝四,想得蠢了些?!敝x子臣抬了抬眼皮,淡道:“在下想的是,若此事發(fā)生,殿下就能明白在下的用處了?!?/br> 太子沒有說話,謝子臣直接挑明道:“在下的情報網(wǎng),或許能給殿下一個大用。而子臣于殿下,無心機可言。殿下對子臣又私心,故而不愿相救,子臣明了;子臣于殿下有私心,怕?lián)熑?、想出風頭,故不提早告知,殿下知道。日后子臣效忠殿下,亦是如此,坦坦蕩蕩,殿下無需顧忌太多?!?/br> 太子依舊不說話,謝子臣繼續(xù)道:“殿下,子臣有話,想通殿下私談?!?/br> 聽到這話,王曦立刻懂事的站起身來,退了出去。 等王曦走后,太子皺著眉頭道:“你有什么事,是曦不能聽的?” “殿下,”謝子臣抬眼看他,認真道:“殿下正直用人之際,手中大多是王大公子這般有頭有臉有身份、又受君子之道熏陶的世家嫡子??傻钕码y道就沒有一些暗處要用人的時候嗎?” 聽聞這話,太子忍不住將眉頭皺得更深。 謝子臣的話,正是他所憂愁的。 他乃坦坦君子,身邊之人大多如此,哪怕內(nèi)心不是這樣,卻也機警,不愿意做些太損名聲的事。這個時代太看重名聲,尤其是世家嫡子,更是如此。 謝子臣注視著太子,認真道:“子臣愿為殿下之劍,位于暗處,替殿下披荊斬棘?!?/br> “你說的披荊斬棘,是什么意思?”太子明顯有些動搖,垂著眼眸,謝子臣觀察著他的表情,繼續(xù)道:“御史臺張御史,殿下是想動不想動?” 聽到這話,太子猛地抬起頭來。 張御史為人正直不阿,為官清廉,他一家世代忠良,在朝中堪稱典范。然而由于他與太子的外公鎮(zhèn)國公不和,故而一直不太看好太子,常年在參太子。 這樣一個人,太子想不想動?當然想! 可這樣一個名聲頗佳的人,如何動? 看出太子的心情,謝子臣淡然道:“名聲好,那就給他設套,毀掉他的名聲??墒堑钕?,如今您手中會出此策,能做此事的人,敢問有幾人?甚至說……有沒有?” 上一輩子,謝子臣輔佐著三皇子斗垮這個太子,對他實在是再清楚不過了。 他一生德行俱佳,身邊全是如王曦這般君子風度的人。王曦身份高貴、長袖善舞,尚還好些,可當年就是這場春獵,讓王曦送了命,從此太子身邊就再也沒有了這樣的人物,反而是一批書呆子。 太子后期被他逼到絕境時,幾次暗示身邊的書呆子想用些非常手段,都被這些書呆子用圣賢道理給逼了回去,后來君子了一輩子,活活逼死了自己。 可他真的是君子嗎? 謝子臣暗中冷笑,當年他幾次想做未遂的事情,都看得出來,君子算不上,只是身邊全是一群衛(wèi)道士而已。 他沒有可用之人,哪怕又再好的名聲,后來也只能被一步步逼到絕境。 聽著謝子臣的話,太子面色幾變。許久后,他看向他,淡道:“謝四公子同我這樣坦蕩說這些,就不怕嗎?” “怕什么?”謝子臣淡然開口:“若太子是君子,自然不會對我做什么,我轉頭去投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