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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亮,這時候理智告訴他,該回了,回去,徐徐圖謀。然而心里卻一直在同他說,走下去。 就是這樣的徐徐圖謀,這樣的理智,才讓他沒有跟著來長平,讓他放蔚嵐一個人來。 他不會再讓這種事發(fā)生,也許蔚嵐受了傷在等待他救援,也許他去晚了一刻就救不了他。 哪怕他已經(jīng)明白,這也許是蔚嵐一個局,可他總覺得,萬一呢?萬一蔚嵐只是無意進了山崖,萬一蔚嵐就在等著他呢? 他捂著身前的傷口,艱難走到了山洞外面,然后搜索了一眼四周,發(fā)現(xiàn)了人的腳印后,隨著那腳印往山外走去。 太陽一點點升了起來,他越往前走,人的痕跡越多,他順著有人煙的地方走過去,到午時,天上開始密布烏云,他終于看到了一個村莊。他滿身帶血走進村里,走在田埂上,村民從他身旁匆匆跑過,好奇又警惕打量著他。 雨滴開始大顆大顆落下,謝子臣終于察覺傷口有些疼了,他捂著傷口,拉住了一個人,艱難道:“請問,你有沒有見過兩個少年?十六七歲,新來這個村里……” “哦,你說魏家兄弟啊?”村子小,新來一個人很容易被知道,村民立刻明白謝子臣說的是誰,他打量了謝子臣一眼,有些憐憫道:“兄弟你是在林子里遇到野獸了吧?到魏家來奔親戚的?” “是……”謝子臣艱難出聲,心里被狂喜和怒意同時淹沒。 他暗中捏緊了拳頭,擠出一個笑容,慢慢道:“麻煩您給我引一下路可以嗎?” 那村民點了點頭,扶著他道:“就在前面,我送你過去,不遠。” 說著,他扶著謝子臣往蔚嵐住所走去。 謝子臣覺得傷口火辣辣疼起來,連帶著他的心。 他走得越近,整個人便忍不住顫抖。如果一開始蔚嵐的狂喜沖昏了他的頭,那么此時此刻,憤怒與酸澀便淹沒了他整個人。 她為什么不告訴他…… 為什么活著,卻不肯同他說一聲? 為什么他在外面以為她死了,差點為她掀了整個長平時,她卻能如此安然自得和桓衡在這里生活? 他算什么?在她心里,他謝子臣,是不是真的就這么一文不值? 他的難過無須在意。他的痛苦無需關(guān)心。 他告別了送他的人,捂著傷口,整個人顫抖著來到門前,然后便聽到里面桓衡的笑聲:“阿嵐你快一點,被子要濕了,這雨可大啦。” “無妨,”那個他夢魂牽繞的聲音在里面響起來:“屋里有火,烤干就可以了。” “蔚嵐?!?/br> 他低啞出聲來,里面兩個人頓時愣住,片刻后,他面前的大門轟然大開,謝子臣站在蔚嵐面前,他衣擺和袖子都被撕開,手上鮮血淋漓,身前的傷口也在滲著血,一貫蒼白的面色更是白得不見任何血色。他的玉冠早已經(jīng)落在了路上,整個人看上去狼狽又憔悴,全然見不到半分世家子的風度來。 他看著她,目光不敢轉(zhuǎn)移半分,片刻后,他擠出一個笑容來。 “蔚嵐?!彼男θ堇锼剖菐е蘼暎骸澳阍谶@里啊?!?/br> “你知不知道……”他往前走了一步,蔚嵐驚得退了一步,她直覺覺得,面前這個人仿佛是被放出來的一只野獸,要撲過來,將她咬斷咽喉,撕成碎片。 看著蔚嵐退的模樣,看著她身邊呆愣的桓衡,謝子臣覺得血氣上涌,從袖中猛地滑出那把他送給她、又日日夜夜帶在身邊珍藏的小扇,瞬間打開了利刃,朝著蔚嵐劃了過去! 蔚嵐面色一變,一把截住謝子臣的手,扇面上的利刃就停在蔚嵐頸間,謝子臣冷冷看著蔚嵐,沙啞出聲。 “這一刻鐘,我多想殺了你?!?/br> 有多想你活著,此時此刻,就有多想你死去。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讀者采訪墨書白】 讀者:大白,請問一下,你覺得這是一本什么書? 墨書白:渣女如何洗白成為正常人的故事。 讀者:你說誰渣? 墨書白:嗯,女主啊,那個大女子主義完全不懂尊重為何物為了上位不折手段總裝霸道總裁玩弄他人感情的渣渣。 讀者:嗯……你一說好像很有道理啊……這本書三觀不正,棄了!! 墨書白:…… 等等!喂!等等!她是要洗白的??!她后面不渣啦!你們這些讀者這么沒耐心的嗎?這么殘忍的嗎?昨天還說愛著我今天就要拋棄我?你們這些渣女!玩弄我的感情! 評論區(qū): 路人甲:-2 路人乙:-2 路人丙:-2 墨書白: T T再也不接受采訪了…… ☆、第63章 聽到謝子臣的話, 蔚嵐臉色一變,忙道:“子臣, 你我之間有什么誤會可以說清楚,我都可以解釋?!?/br> “為什么不告訴我?”謝子臣的手微微顫抖著, 蔚嵐微微一愣:“告訴你什么?” “你還活著,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謝子臣猛地提高了聲音,大吼出聲:“我會擔心我會害怕你不知道嗎!” 蔚嵐:“……” 半天后,她終于嘆息道:“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周全,我沒想過子臣你會如此擔心……” “那他呢?”謝子臣揚手指向一旁抱著被子的桓衡,顫抖著聲道:“你沒想過我會擔心, 你就覺得他會擔心?!” “阿衡……”蔚嵐握著謝子臣的手腕, 說的有些艱難:“與我情同手足……” “你個王八蛋!”謝子臣另一只手一巴掌抽了過去, 蔚嵐知道他在氣頭上, 沒敢動彈,琢磨著謝子臣如此生氣, 若一巴掌能讓他消消氣, 也是極好的。 本以為那一巴掌就要落到臉上,結(jié)果謝子臣卻是一口血噴出來, 直直就倒了下去。蔚嵐連忙一把扶住昏死過去的謝子臣,探了一下對方脈搏后, 立刻打橫抱起,同桓衡道:“把金瘡藥拿來,再煮點熱水、姜湯紅糖水過來。他受了傷, 又受了寒。” 桓衡沒說話,面上帶了些冷意,到一旁藥匣子里翻了藥出來扔給蔚嵐,便去了廚房燒水,蔚嵐將謝子臣放到床上,本準備替他解了衣衫,但臨到關(guān)鍵時候,又叫住了桓衡,有些窘迫道:“你來給他清潔傷口上藥吧,我去煮水。” 桓衡一貫是知道蔚嵐的怪癖的,以前在軍營時候就是這樣,從來不幫男性傷員上藥,按照蔚嵐說的玩笑話,看了人家身子,這是要負責的。所有人都當她就是貴公子矯情,倒也沒放在身上?;负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