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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嵐靜默不動,看著這個老尚書撲過來,就在這時候,誰都沒想過,那個仿佛一直置身事外的御史中丞謝子臣突然從人群里沖了出來,手中笏板朝著張程一笏板就抽了過去! 他是個文官,向來是沒動過手的,大家都只知道謝御史一張嘴天下無敵,結(jié)果今個兒眾目睽睽之下,謝子臣就以一個笏板,一板子將那個看上去有他兩個人寬的兵部尚書直接抽飛了去! 張程就感覺臉上劇痛,而后被那巨大的力道抽了狠狠撞在了大殿柱子之上,他被撞得頭腦發(fā)暈,就聽謝子臣冷聲道:“大殿之上公然向魏大人行兇,你當(dāng)陛下何在?!當(dāng)王法何在?!當(dāng)御史臺何在?!當(dāng)我謝子臣死了嗎?!” 一連四問,所有人都震驚地看著那個站在蔚嵐身前的黑衣身影,連他話里那句“謝子臣何在”的不妥之處都沒聽出來。只當(dāng)謝子臣一個盡職盡責(zé)的御史,將律法規(guī)矩刻進(jìn)了骨子里,當(dāng)著他的面冒犯規(guī)矩,就像當(dāng)著他的面打媳婦兒一樣! 然而別人沒聽出來,王曦卻是懂的。前面三個“何在”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那最后一句…… 敢當(dāng)著他的面打蔚嵐,是當(dāng)他謝子臣死了嗎? 王曦哀嘆了一聲,突然覺得自己是這個朝堂上最聰明的人。 蔚嵐沒有王曦旁觀者清,整個人都是驚呆了的。其實她已經(jīng)做好一腳踢死張程這個老不死的準(zhǔn)備的,卻沒想到謝子臣下手更快更狠,一笏板抽臉上,估計得養(yǎng)好久。 但是她很快就反應(yīng)了過來,在謝子臣滿臉正氣說完這句話后,連忙做出痛心疾首的表情,看著張程道:“張尚書,你一介老臣,怎的……唉!” 蔚嵐搖了搖頭,周邊所有人也回過神來了,皇帝這才反應(yīng)過來張程做了什么勃然大怒道:“張程,你好大的膽子!” “陛下!” 張程連忙翻身跪下,一張嘴,一顆牙混著血就掉了下來,支吾不清道:“是臣失態(tài)了,可臣的親弟弟沒了,臣也是……” 說著,張程便哭了起來。 一張肥rou橫生的臉老淚縱橫,看的周邊人都忍不住軟了心腸。 張程是隨著皇帝從太子開始出生入死的,也是立了汗馬功勞,如今皇帝不喜蔚嵐,方才如果他打了,道個歉也就沒什么大事了,蔚嵐要是敢打他,皇帝也就有了懲治蔚嵐的理由。張程也是個人精,正是有了這樣的盤算,才對蔚嵐動的手。誰知道謝子臣就沖了出來? 張程恨恨咬牙,一下子對謝子臣這個庶子恨到了骨里。 謝子臣冷眼瞧著他,眼中全是不屑。 “好了,”皇帝開了口,看著蔚嵐道:“魏侍郎,這事兒歸你管,你查了也有好多天了,人沒抓到,已經(jīng)死了三個朝中大員。再給你七天,限你將兇手及時捉拿,否則拿你是問!” 聽到這話,蔚嵐眼中有了冷意,她單膝跪下,領(lǐng)了皇令。 從大殿出來后,蔚嵐直接朝宮門外出去,趕往了張家,張家的人去扶張程,張程恨恨看著謝子臣,謝子臣察覺到他的目光,撣了撣衣袖,嗤笑了一聲,便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張程怒從中起。 不過一個庶子,不過一個御史中丞,怎么就敢和他兵部尚書叫板?! 這朝廷山不轉(zhuǎn)水轉(zhuǎn),早晚他要等著謝子臣落到自己手里! 張程眼中全是冷意,目送著謝子臣出去。 他被人攙扶著上了馬車,剛剛回到府中,就看到蔚嵐站在門口等他。 張程被人扶著走下來,捂著臉,冷哼道:“怎么,魏大人是來道歉了?” “張大人說笑了,”蔚嵐勾了勾嘴角,左手在袖下壓住右手放在身前,注視著張程道:“我來這里,張大人不知道為什么嗎?” “魏大人什么意思?”張程皺了皺眉頭。 “今日朝堂之上,張大人的神情,似乎,并不只是悲痛而已吧?”蔚嵐上前一步:“張大人,是在怕什么呢?” “你胡說!”張程怒喝出聲來,蔚嵐看著他的模樣,漫不經(jīng)心道:“我是不是胡說,張大人心里有數(shù)。蔚嵐破不了案子,大不了革職查辦。可對于張大人來說,這可是性命攸關(guān)的事情。張大人,還不肯同我說嗎?” “說什么?”張程聲音有些緊張,暗中捏緊了手掌,蔚嵐觀察著他的神色,繼續(xù)道:“您同張侍郎,江大人,楚大人之間的舊事,您還不肯說?” “舊事?”張程冷哼出來:“我同他們,能有什么舊事?魏大人,案子你能查就查,不能查別裝神弄鬼,你給我讓開!” 說著,張程便一把推開蔚嵐,氣勢洶洶往里面走去。蔚嵐目送著張程進(jìn)了屋里,手中的扇子打著轉(zhuǎn),思索著往外走去。 “世子,”染墨跟上來:“您怎么知道他們之間有舊?” “知道?”蔚嵐笑了笑,目光轉(zhuǎn)向遠(yuǎn)處,慢慢道:“我并不知道。我只是猜測試一試他,除了他,我本來還打算試一試和此案所有有關(guān)的官員??扇缃癫⒉挥昧??!?/br> 說著,蔚嵐上了馬車:“去大理寺吧。” “去大理寺做什么?”染墨跟了上去,有些疑惑,蔚嵐目光沉了沉:“翻卷宗,查江曉、楚臣、張程、張云楠是個人同時出現(xiàn)過的案子?!?/br> “您覺得,是他們辦的案子的受害者來報仇了?” “很明顯,”蔚嵐點了點頭道:“如此殘忍的手段,還在死者臉上寫‘天道輪回,報應(yīng)不爽’,兇手心中必然有極大的怨憤。死的全是朝中要員,大理寺,兵部,戶部,三個部門看似毫無關(guān)系,但其實一旦涉及到邊境的案子,這三個地方會迅速串聯(lián)起來,兵部管理軍隊后勤,戶部負(fù)責(zé)發(fā)放軍餉,出了事,他們都是證人和線索。而兇手又給了一朵思?xì)w……” 說著,蔚嵐有些累了:“這大概,是一樁有關(guān)北地的冤假錯案。兇手如今回來,不僅是要殺他們,還想洗清當(dāng)年的冤屈?!?/br> “所以兇手才給了一朵思?xì)w?” 蔚嵐點點頭,用扇子敲著手心。 來了大理寺,蔚嵐迅速調(diào)出了大理寺近二十年來所有卷宗,同染墨一起,開始一一查看。她在大理寺查看了一夜,終于找到了一個十五年前的案子。 十五年前,狄杰侵犯邊境,那時候桓家還不像如今在北方一家獨大,北方實力盤根錯節(jié),其中北方一支軍隊,是由永昌侯言旭帶領(lǐng)。言旭的父親是農(nóng)家子出生,因為軍功卓越封候拜將,永昌侯世襲到言旭,也不過是第二代,在朝中根基不穩(wěn),那一年狄杰來勢洶洶,言旭率五萬軍守白城,當(dāng)時桓松為主帥,按照計劃,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