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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站在太子這邊,但他有一個要求,太子登基后,日后華州一半稅賦,要交給他?!?/br> “他知不知道他在說什么?”謝子臣皺起眉頭:“他本就兵強馬壯,華州是富饒之地,一般稅賦給他,他是想自立為王嗎?” “他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想蘇城會不會愿意就是了。如果蘇城愿意,太子為什么不愿意?” 蘇城才不會管未來的隱患,他只會想如何先干掉太子登基。一旦和太子正面沖突,雙方比的就是誰手中軍力強盛了。 說起這個,蔚嵐突然想起一個人來:“王凝在南方的邊境似乎混得很好?” “他已經(jīng)是南邊戰(zhàn)線的大將軍了。”謝子臣扶著她坐到椅子上,她傷好得差不多了,就是整個人虛得不行,手腳冰涼,謝子臣瞧出她精神頭不大好,就一路扶著她,蔚嵐也沒有強撐著,魏華走后,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覺得林夏說的話,大概是有那么幾分道理的。這個世界不需要她這樣剛強,她的剛強某種意義上來說,或許還是剝奪了這個世界男人某些權(quán)利,這樣她活得不開心,別人也不開心。 她在嘗試著一點點接受這個世界的法則,想去尋找出一套讓她和周邊所有人都能活得更好的法則來。 她跪坐下來后,謝子臣也坐在了他對面。就著方才的話題繼續(xù)道:“阿凝是個將帥之才,南方邊境本來群龍無首,他去了之后,打了許多場勝仗,我在后面也為他多加打點,如今他在南方也穩(wěn)定了。南方雖然不比桓衡七十萬軍,但是也有二十萬軍隊,而且阿凝與桓衡不同,桓衡如今還未完全穩(wěn)定北方,阿凝在南方卻已經(jīng)是站穩(wěn)了腳跟?!?/br> “如果我沒有寫信給桓衡,你也是做好了打算讓王凝幫忙的是嗎?”蔚嵐明白他的意思,不由得笑了。謝子臣抬起小爐上煮得沸騰的水,面無表情道:“阿嵐,桓衡是我心里一根刺,我不喜歡你與他有什么聯(lián)系。” 蔚嵐微微一愣,一時也說不出什么來,許久后,她終于道:“可是子臣,北方是我的根基?!?/br> 謝子臣用了這么多年,軍隊上布下王凝,朝堂中遍布爪牙,而桓衡之于蔚嵐,便是她多年的經(jīng)營。如果不是那場突如其來的感情,北方本來應(yīng)該是她蔚嵐最大的底牌。蔚嵐在朝堂固然多有布置,但是沒有兵權(quán),一切都是空談。她在北方出生入死多年,北方才是她真正的根基。 謝子臣明白她的意思,這種事情上,誰都不容易。她和桓衡之間,在他羽翼未豐前,是永遠(yuǎn)斬不斷的聯(lián)系。想讓他們兩徹底分開,那唯一的辦法就是,蔚嵐最大的底牌變成他。 謝子臣眼神暗了暗,面上不動聲色,將滾水倒入茶葉中,慢慢道:“我讓徐福給陛下停藥,沒幾日陛下身體就會欠安,我以此為理由勸諫太子,讓他早□□著蘇城出手亮底牌。” “你覺得蘇城的底牌是什么?” 蔚嵐有些好奇,她既然知道謝子臣有了上輩子,自然知道謝子臣對這一切了若指掌。 謝子臣敲著桌面,慢慢道:“上輩子,王曦死得早,林澈早早歸順了蘇城,蘇城擅長安插暗樁,太子身邊大多是蘇城的人,最后陷害太子做得順理成章。如今我將蘇城的人都拔得差不多了,唯獨林澈……” 謝子臣皺了皺眉頭,蔚嵐想了想,也覺得有些奇怪:“你說林尋既然是皇黨,不涉黨政,為什么還會送自己兒子當(dāng)了太子的伴讀呢?” “上輩子,林澈投靠了蘇城,是因為林澈的meimei嫁給了蘇城,可這輩子……這件事并沒有發(fā)生?!?/br> 林澈meimei嫁給蘇城這件事,當(dāng)年是謝子臣一首設(shè)計的,為了給meimei一個幸福,林澈選擇了背叛太子。如今沒有了這樁事,以林澈和他們的關(guān)系,不太可能做出這種事來。 然而謝子臣是個多疑的,便道:“還是多讓人看著點林澈,關(guān)鍵時刻不能出亂子?!?/br> 蔚嵐點點頭,同謝子臣又商量了一下,謝子臣見她累了,便退了出去。 過了幾天,蔚嵐見時機(jī)成熟,便對外公布了魏華的死訊。她早在魏華離開長信侯府那天起就對外散布消息,說魏華重病,“病”了這么些日子,也到了時候,對外公布死訊的時候,倒也沒有人注意。加上各方局勢緊張,以往的好友,甚至連來都沒能來。 唯獨謝子臣當(dāng)天就來了長信侯府,他是悄悄來的,長信侯府掛滿了白花,剛進(jìn)院子里,就看見那人一襲白衣站在庭院里,頭上用白色的束帶綁著,靜靜看著月亮。 “阿嵐……”謝子臣有些猶豫出聲,蔚嵐早已察覺他來,聽到他的聲音,轉(zhuǎn)過身來。 “你來了?!彼酀α诵Γx子臣知道她是一個凡事都要藏在心里的,便走了上去,什么都沒說,直接將她攬到懷里。 “我在呢。”他仿佛比她還要難過一般,開口道:“你……別難過。” “我不難過?!蔽祶蛊降_口,仿佛真的看得極開:“你說過,上輩子她七歲就沒了,世子也是早早死去,長信侯府早早敗落,這一輩子,我來了,已經(jīng)改變他們命運許多了?!?/br> 謝子臣沒說話,他從她的話語里聽出疲憊來,抱著她沒有說話。蔚嵐靠在他胸前,他長得真的很高,她與其他男子比起來也算不上矮,在他面前額頭卻也只能剛剛到他下巴。 他支撐著她,讓她覺得格外可靠,她不由得閉上眼睛,沙啞道:“你給我靠一會兒,就一會兒。” 她只軟弱那么一刻鐘,她就會重新站起來,又是那個叱咤風(fēng)云的蔚嵐。 她本來覺得,魏華也不過就是走了。然而當(dāng)她將祭壇擺上,林夏跪在靈堂前一言不發(fā)的時候,她才明白。 魏華是走了,這一生,那個長信侯府的魏華也不會回來。他再回來,也無法再堂堂正正的姓魏,叫她一聲meimei。 她自私葬送了這個男人應(yīng)有的榮耀和前程,哪怕他從未怪過她,可她卻不能不怪自己。 林夏還在前方靈堂跪著,做給來的人看。她面無表情,眼眶紅腫,任何人見著,都覺得這對小情侶感情是深極了。 可蔚嵐知道,林夏的眼淚是哭給她看的。林夏不是個喜歡和人硬碰硬的性子,她是在以這樣的方式,在為自己愛的人,討回一點公道。 但這份公道蔚嵐不能給她,她如今不可能再退下來,而魏華也不可能再回來。長信侯府世子的位置,如今哪怕她敢給魏華,魏華又怎么敢要? 蔚嵐靠在謝子臣身上,啞聲道:“我對不起阿華?!?/br> “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謝子臣安撫她:“阿嵐,你是個很好的哥哥,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