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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的暗線,她想要嗎? 當然想。 桓衡在北方勢大, 早晚南北是要對上的, 朝廷太過依賴桓家, 這絕不是什么好事, 而她和謝子臣太過依賴桓衡和王凝,這更不是什么好事。 謝家有些謝家自己的府軍, 可長信侯府除了她一手帶出來的親兵什么都沒有。 如果她有自己帶出來的親兵, 而不是要依賴制衡之術(shù), 借由南北兩方之間的關(guān)系存活,那么她的人生會順坦太多。 有了兵權(quán), 哪怕她是個女人,也沒有人敢多說什么。沒有兵權(quán), 她才處處受人牽制。 蔚嵐迅速思索了一下救上官家和蘇城那些妾室與孩子的難度,衡量過后,她慢慢道:“那你呢?” “我?”蘇城苦笑了一下:“誰都救不了我,我也不想給你帶來麻煩。而且……” 蘇城垂下眼眸,淡道:“輸都輸了,活下去又有什么價值呢?” 蔚嵐沒有說話,她理解他。 有時候人活著,是無法忍受茍活的, 如果你曾經(jīng)站在高位上,曾經(jīng)擁有過,就很難接受匍匐的在地的生活。 對于他們這樣高傲的人來說,死亡從來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失去尊嚴的活著。 正是因為知道,她甚至都沒有開口去規(guī)勸他,她或許能求皇帝憐憫保蘇城的命,可哪怕皇帝放過了他,天下人放過了他,蘇城也不會放過他自己。 兩人沉默片刻后,蘇城嘆息出聲來,他抬頭注視著她,他從來沒有過這樣平和、溫潤的模樣,像是被水干凈的水晶,晶瑩剔透。 “阿嵐,”他神色里全是憂慮:“你一個女孩子,日后怎么辦呢?” 聽到這話,蔚嵐不由得笑了,有些無奈道:“其實我不明白,為什么你們這些人,一知道我是個女人,就統(tǒng)統(tǒng)問我怎么辦?我活得好好的,又有什么怎么辦?” “那若有一日,你被發(fā)現(xiàn)……” “那殿下又有沒有想過,有一日你會輸?” 蘇城微微一愣,而后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蔚嵐淡然開口:“與其像這個世界一般女子一樣窩窩囊囊的活著,不如讓我好好活幾年,長信侯府如今已經(jīng)安定了,我哥哥也會有他的事業(yè),不會因為我就受牽連,我如今只需要像過往一樣,好好活著就是了?!?/br> “那謝子臣呢?”蘇城皺起眉頭:“他那個性子,容不得你還留在朝堂上的?!?/br> “容不得,”蔚嵐垂著眼眸:“那就不容吧?!?/br> “阿嵐?!碧K城看著面前的人,心里滿是憂慮,他快走了,如今家人都交代好了,一切都辦妥了,他已經(jīng)了無牽掛,唯一掛念的,也只是面前這個人了。 他嫉妒過,怨恨過,絕望過,在天牢這些日子,他日復一日想著過去,直到今日。 如今突然要離開,他居然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都不怨恨了。 當這個人坐在他面前,一如當年平和溫柔的姿態(tài),蘇城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這份感情,你把它洗干凈了,剝開了,不受外界干擾著,居然也是這么美好的。 他想觸碰她,又怕驚擾了她,于是只能道:“你一個女孩子,為何這么貪慕權(quán)勢?這個時代,你要這樣一條路,太難了。” 聽到這話,蔚嵐不由得笑了。 “我不是貪慕權(quán)勢,”她垂下眉眼,慢慢道:“我貪慕的,是我自己?!?/br> 這樣努力的自己。 這樣貪婪的自己。 這樣堅韌的自己。 這樣閃閃發(fā)光的自己。 “殿下,權(quán)勢于我固然重要,可我若將權(quán)勢放在首位,那當初我就不會提前冒險救出謝子臣,將自己留在宮里了。那時候留在宮中,我是抱了必死之心的?!?/br> “對不起……”蘇城沙啞開口:“我……” “殿下并沒有做錯什么,”蔚嵐打斷他的話,知曉他的意思,安撫道:“殿下已經(jīng)給了蔚嵐很大的容忍。當初蔚嵐做得事,換作任何一個君主,都不會容下蔚嵐。這件事沒有對錯,只是立場不同而已?!?/br> 蘇城沉默下來,蔚嵐抬眼看她。 重活一世,她驚訝的發(fā)現(xiàn),最輕松的一刻,居然就是在此時。 知道這是一個將去之人,感受這個人消耗了所有生命力所帶來的溫暖和平和,他們兩席地而坐,這么靜靜交談,蔚嵐居然覺得,并沒有什么無法原諒,也沒有什么不能容忍,反而是當年所有輕快的記憶涌上心頭。 他也曾是這樣美好,風流的少年郎君。 他也曾有那樣天真,不羈的美好時光。 “殿下說喜歡阿嵐,喜歡的是阿嵐什么呢?”蔚嵐慢慢開口,清理著自己的思緒:“殿下喜歡的是阿嵐的性格,那若有一日阿嵐不是阿嵐了呢?” 蘇城聽著她的話,回想當年。 他第一次心動的時刻,大約就是在那可桃花樹下,她翩然落下,那時候哪怕他覺得她讓人討厭,可是卻也無法否認,這個人身上獨一無二的張揚意氣,深深讓人著迷和欣賞。 他喜歡她什么呢? 喜歡這種事,或許很難說清楚,可是你卻始終知道,你喜歡的就是那個人,是那個獨一無二的靈魂。 “殿下也好,子臣也好,總想著讓我放棄自己想要的,放棄自己的理想、抱負、追求,走一條安逸的道路,躲在男人身后??墒侨绻拐娴倪@樣做了,”蔚嵐看著蘇城,似笑非笑:“當阿嵐如一個普通婦人一樣安于內(nèi)宅,糾結(jié)于方寸之地的時候,你們說要與我共享權(quán)勢,與我白頭偕老的承諾,又真的能兌現(xiàn)嗎?” “怕只是若干年后,年華老去,”蔚嵐笑出聲來:“然后再責問阿嵐一句,阿嵐,你怎么變成如今的樣子?” 蘇城無法言語,他看著面前人明亮的眼,無法想象這個人如何去安于內(nèi)宅,如何隱于人后。 “如果是為了救子臣,為了讓子臣過得更好,莫要說權(quán)勢,哪怕是性命,我也是可以給他的。這本也是我作為妻子該做的。可是若是要我為了這份感情放棄我自己,殿下,這不是為他退讓,這是讓我親手去殺了子臣愛那個人。” “留一具他不愛的皮囊在這世界,讓他懷念過去的阿嵐。莫不如讓他愛的人永遠活著,好好活著。感情固然珍貴,但也并非無可替代,更不是人生必需。我蔚嵐這一生,容不得半點將就?!?/br> “就如殿下,”蔚嵐笑了笑,若是有酒,怕是將祝酒一杯,從容道:“也容不得半分低頭?!?/br> “是啊……”蘇城已然明白蔚嵐的意思,他不由得苦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