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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想陪伴她,寵愛她,守護她,想為她遮風擋雨,寵到任性驕縱。 他的確想要她的回應(yīng)。 可這個回應(yīng),不該是這樣的方法,這樣的形式,這樣的語氣。 這樣低頭妥協(xié)的阿嵐,讓他太過心疼。她堅持的時候,他氣惱擔憂。等她真的低頭道歉,他又怨恨自己苦苦相逼。 蔚嵐休息了一夜,第二日便照常上了早朝。蘇城的死訊讓朝野震驚,眾人本來紛紛在猜想這位皇子該如何處置,結(jié)果他卻提前出手,了結(jié)了自己的性命。 所有人都能想象,如果他活著,他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大概會是紅袍金冠,小扇往身前一展,然后冷笑著同眾人說:“本王的命,從來不是你們這些人能決定的?!钡哪?。 他的死雖然讓人震驚,但大家也都舒了口氣。而對于三皇zigong變一事的處理,皇帝則全權(quán)交給了謝子臣領(lǐng)大理寺處理。 新任大理寺卿左荃是蔚嵐一手提拔上來的人,但這件事也只有蔚嵐心里清楚,左荃的升遷一直十分穩(wěn)當,雖然背后多有她活動的痕跡,但幾乎都不是她親自出面,就算是謝子臣,也并不知道左荃是蔚嵐的人。 謝子臣向來是個斬草除根的狠人,若是蔚嵐去讓他放了上官家,謝子臣必然是不肯的,哪怕告訴謝子臣這是她和蘇城之間的交易,謝子臣大概也會覺得,人都死了,還履行承諾做什么? 大概也是熟知謝子臣的性子,蘇城才選擇的蔚嵐。蔚嵐向來是個言出必行的,答應(yīng)了蘇城的事,自然就會辦到。 她親自去是說不定謝子臣,也就不想暴露左荃是自己的人,于是暗中吩咐了左荃后,便上門去尋了王曦。 去王府的時候,王曦正準備出門,見蔚嵐來,王曦讓人將她迎進來,笑著道:“我正打算去找你,你便來了?!?/br> “找我?”蔚嵐愣了愣,隨后便聽王曦道:“是啊,我本來想找你討個人情?!?/br> “說說?”蔚嵐隨著王曦坐到桌前,王曦給她倒茶,有些為難道:“此事說起來……怕阿嵐是不會同意,但是我還是要力爭一下。就是阿澈的事……” 說到林澈,蔚嵐就明白了。 林澈和王曦自幼相識,人心都是偏的,哪怕說都是兄弟,可終究有親疏之分。 蔚嵐皺了皺眉頭:“阿曦是想救阿澈?此事康成可知?” “他知道?!蓖蹶攸c點頭,跪坐在蔚嵐對面,用小扇敲著手心,慢慢道:“他沒做聲??蓪嵲捳f,無論康成如何想,我都是要救阿澈的。對別人或許還需虛偽一下,可是對待阿嵐,我便實話說了吧,”王曦苦笑了一下,抬眼看著蔚嵐:“阿澈于我,如親弟弟一般,諸位兄弟里,我與阿澈的感情是最深的?!?/br> “他的經(jīng)歷我再清楚不過,他背叛太子殿下,其實我也并不意外?!?/br> “那你還原諒他?” “我不是原諒,”王曦搖了搖頭:“我沒什么資格談原諒,我所做的,也不過就是作為兄弟救他而已。我知道他犯下罪孽深重,他可以貶為庶民,然后出家為僧,永世囚禁于護國寺。他也可以當個醫(yī)官,上戰(zhàn)場去多救點人。阿嵐,死亡是沒有任何用的,不如讓他活著,為他的所作所為贖罪?!?/br> “這話你同我說,我沒有什么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蔚嵐抿了口茶,慢慢開口道:“可我怕其他人不答應(yīng),阿曦,阿韶畢竟死了。背叛者從來比敵人更可恨,就像比起謝子臣,對于蘇城而言,我該更可恨才對?!?/br> “可他沒有恨我?!蔽祶钩爸S笑開。 王曦垂下眼眸,聲音沙啞:“我知道的,可是阿嵐,死亡并沒有意義,如果阿澈死了,阿韶就可以活過來,我不會攔著?!?/br> “阿曦,”蔚嵐笑了笑:“其實哪怕真的阿澈死了就能讓阿韶活過來,你也不會讓阿澈死的?!?/br> 王曦沉默不語,蔚嵐面色平淡道:“人的心里都有個順序取舍,這并不是可恥的事情,人得面對人性,只不為此泯滅良知,這便夠了。其實我來這里,也是有一件事想與阿曦商量,我打算保下上官家和蘇城的姬妾與孩子?!?/br> 王曦微微一愣,隨后道:“你為何不直接找子臣?此案由他全權(quán)主管,我本來也是想找你勸說一下他?!?/br> “你覺得他是會為了感情改變做事原則的人嗎?” 蔚嵐抬眼看王曦,王曦沒有說話,謝子臣這個人的行事風格,他還是有幾分把握的,所以才沒有直接找謝子臣反而想從蔚嵐這里下手。 然而蔚嵐這樣提醒后,王曦不由得開始思考自己戰(zhàn)略轉(zhuǎn)變方向。蔚嵐瞟了一眼王曦的面色,淡道:“其實也未必一定要經(jīng)過謝子臣?!?/br> “哦?”王曦回眸看了過來:“阿嵐的意思?” “想個辦法,讓朝中臣子和百姓請命大赦?!?/br> “新皇登基一般會大赦,可是大赦宮變罪臣……” “這就看我們了,我們需得勸說陛下,陛下是個愛面子的人,一向說自己是個明君,一位明君如此記恨自己兄弟,氣量不免狹隘。我們便先寫幾出戲折子,就說一說咱們陛下和三殿下之間的事,然后再演一下陛下登基后殺三皇子的舊人的后續(xù),請幾位名儒寫幾篇點評文章,就說這樣做太過陰狠毒辣,沒有容人之量,在民間多傳一傳。” 王曦聽著,點了點頭,蔚嵐抿了口茶,繼續(xù)道:“時候到了,尋個機會帶陛下來逛一逛,聽一聽百姓是怎么說的,到時候再提大赦一事,我想,也就十拿九穩(wěn)了?!?/br> “若是不行呢?”王曦皺了皺眉頭,蔚嵐笑了笑,用小扇敲著手心道:“不行的話,你我就想想,要用什么來贖人了。帝王也是生意人。” “阿嵐說得極是?!蓖蹶胤潘上聛?,笑著給蔚嵐斟茶,忍不住道:“阿嵐為何想要保上官家?” “畢竟主仆一場?!?/br> 聽到這話,王曦便不再多問了。 當間諜這種事兒,最難的不是如何周旋于兩方,而是在于想要獲得對方的信任,必然要付出感情,付出感情以后再轉(zhuǎn)頭捅刀,這刀劍難免就要傷到自己。 蘇城捅蔚嵐那一刀傷了蔚嵐元氣,養(yǎng)了這么久了,還是一副病懨懨的樣子,看上去更是清瘦了許多。王曦同蔚嵐聊了一會兒,送著她出去,她站在他身側(cè),王曦也算高大,這么偏頭看過去,竟有一種,蔚嵐像個女人一樣的錯覺。 秋風吹過來,天不免帶了寒意,蔚嵐微微抖了一下身子,王曦察覺,便給旁邊下人打了聲招呼,等送蔚嵐到門前時,仆人已經(jīng)恭恭敬敬捧著衣服過來了。 王曦將大氅展開,披在蔚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