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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沒什么好處。 她走上來,將王曦拉開,謝子臣冷眼掃了一眼蔚嵐觸碰王曦的手,給謝銅一個眼色,謝銅忙上去從蔚嵐手里接過,拉著王曦道:“王公子,林大人是自裁的,您可別把所有事都往我們公子身上推?!?/br> “他什么都不做,阿澈他會自裁?!” “林澈什么都沒做,他會自裁?”謝子臣終于出聲,冷聲道:“王曦,你真是第一次見到,把徇私枉法做得這么理直氣壯的人?!?/br> 王曦沒說話,他捏緊拳頭,謝子臣看向他,目光冷淡:“王曦,我沒有對他動手,是給他留了面子。我只是告訴他,你為他做的事,他做錯的事,樁樁件件,我未曾騙過他,更未曾逼過他。當(dāng)然,你大可不信,可我謝子臣也不屑于在這種事上同你撒謊。” “林澈并沒有求生的意思,生死對于他來說,早就不重要了,死更是一種解脫,你將他強(qiáng)留在這個世界上,不過是徒增他的痛苦而已。” “我強(qiáng)留?”王曦嘲諷出聲來:“怕是毀了謝大人的大局,這才說我強(qiáng)留吧?!” “王曦,”謝子臣皺了皺眉頭:“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 王曦微微一愣,隨后道:“你什么意思?” “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謝子臣有些憐憫看著他:“你還記得你是王家的嫡長子,瑯琊王氏,七公子王曦嗎?” 王曦沒有說話,他紅腫著眼,頭發(fā)散亂,衣衫也滿是褶皺,沾染了水泥和血,看上去狼狽不堪,整個人早已失去了以往的風(fēng)度和從容,然而反觀謝子臣和蔚嵐,兩人卻依舊是衣冠整潔,氣度翩然。 那么多年過去,他們一批人,有的遠(yuǎn)走北方,有的命歸黃泉,有的醉酒家中,有的如他,掙扎在這權(quán)勢所帶來的狼狽里,如此不堪。唯獨這兩個人,從過去到現(xiàn)在,似乎都未曾有分毫改變,一直遠(yuǎn)離周邊,冷眼旁觀他們。 他愣愣看著他們,聽謝子臣道:“王曦,我曾經(jīng)以為,你會是個極其優(yōu)秀的人。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 “看不開生死,放不開得失。林澈選了自己的路,你放不開,這是你的不灑脫。為了林澈,你忘了家族,忘了大局,忘了前程。你大概不記得,你是王家的嫡長子,背負(fù)著家族的命運。你大概也不記得,你與我們是同伴,我們結(jié)識之初,就是為了輔佐太子,如今太子登基,國家百廢俱興,正值動蕩之秋,可此時你卻不顧大局徇私枉法,我若開了你這個頭,自此之后,要如何說服眾人遵照律法?” “上梁不正下梁歪,如果林澈上官國成這些一眼看過去就知是抄家滅族的大罪的人還能活下去,那日后這朝廷要如何管?” “那是蔚嵐呢?”王曦冷然出聲:“你說這些,不過只是因為這不是你在意的人?!?/br> “那你是我嗎?”謝子臣靜靜看著他:“我以庶子之身,如此努力的爬到這個位置,難道不就是為了保護(hù)住我要保護(hù)的人?我愿意為了蔚嵐不顧大局,可我憑什么要放縱一個林澈?” “他是你在意的人,不是我的。而如今要顧及這朝堂安穩(wěn)、主審此案、身為尚書令的人是我,不是你。你當(dāng)然不在乎這個朝廷要如何管,你也不在乎朝廷亂成什么樣子,你也不在乎陛下會如何想我,你嘴皮上下一跪,膝蓋一彎,我就要為你去承擔(dān)這些,憑什么?” 謝子臣冷笑出聲,王曦不再言語,他垂下眼眸,捏緊拳頭,一言不發(fā)。 蔚嵐靜靜看著他們兩,許久后,有些無奈道:“阿曦,回去吧,你還病著?!?/br> “阿嵐,”謝子臣也開口了,淡道:“回去吧,入夜了?!?/br> 蔚嵐并不言語,她看著王曦單薄的衣服和臉上不正常的潮紅,便知道他是從床上下榻后直接跑了過來,。她心有不忍,抬手解下自己的大氅,披在了王曦身上。 “阿曦,”她柔和了聲音:“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盛京第一貴公子王曦,如果失了他的風(fēng)度,該多可惜啊?!?/br> 王曦愣愣抬頭,看著面前一如當(dāng)年美貌溫和的人。他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他年少時身邊所有人似乎都變了,都離開了,能夠證明他當(dāng)年的痕跡似乎蕩然無存,唯有眼前這個人,成為他唯一能夠證明他當(dāng)年的人。 她仿佛是停留在過去的時光里,始終那么耀眼,那么溫和,那么顧及所有人,又游離于所有人。 他忍不住伸手想去抓住她,然而對方卻被謝子臣一把拉了過去。 “走吧?!?/br> 謝子臣將帶來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面色冷峻道:“他死不了。” 蔚嵐笑了笑,同王曦告別。王曦靜靜看著那個人別謝子臣握著遠(yuǎn)走,披著帶著她身上香味的大氅,好久后,閉上眼,低笑出聲。 謝子臣拉著蔚嵐上了馬車,一直壓著自己的情緒。 蔚嵐感知他情緒所在,沒有言語,抬手拿了桌上的茶,抿了一口。 “你生我氣了?” 謝子臣想起自己做的事,又忍不住失了底氣,蔚嵐放下茶杯,聽到他說的話,愣了愣,停住了手中的動作,低低應(yīng)了一聲:“詫異大過生氣吧?!?/br> 她向來是個極其理智的人,這段感情里,謝子臣從來比她不理智太多,她很長一段時間以為,謝子臣在這段感情里會無底線的妥協(xié)和讓步,比如言瀾的事,他不同意救,是她執(zhí)意要救,最后他也幫了她。 這樣她并不覺得開心,她如果一直在朝堂上,謝子臣這樣優(yōu)秀的政客,兩人早晚有交手的時候,謝子臣一味的退出會讓她覺得狼狽和不甘,她并不介意和謝子臣交手,成王敗寇,戰(zhàn)場如此,朝政也這樣。所以謝子臣表示要將朝廷上的事和兩人的事分開時,她是很樂意如此的。 盡管會為林澈覺得惋惜,為上官國成的死覺得對不住蘇城,可是她已經(jīng)盡力了。她盡力了的事,問心無愧,謝子臣有他自己的立場,她不是會拿感情去逼著謝子臣退步的人。 只是她以為會一直因為感情影響自己、會一直退步的謝子臣突然堅持了自己的原則,她不免有些詫異,忍不住道:“陛下我已經(jīng)說服了,子臣,為什么言瀾你讓了步,可是這一次沒有?” “言瀾是我沒有辦法,”謝子臣見蔚嵐并沒有生氣,舒了口氣,解釋道:“而且言瀾那個案子,風(fēng)險大,并不是沒有好處,不過就是冒著風(fēng)險去搏一搏,而最后我們也的確博贏了。如果沒有言瀾案子逼著蘇城反了,你我走到這個位子,可能還要熬好多年?!?/br> “可是林澈不一樣。對于王曦來說,林澈是他感情的寄托。對于你來說,你要完成蘇城的承諾??蓪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