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啊！

趙小福撲通一聲從沙發(fā)上摔了下來。

睜開雙眼，拍拍膝蓋懊惱地從地上爬起來：媽的，做個夢也能摔成這樣！

不過這夢也太玄乎，一醒來就忘光了。

夢的什么來著？

尋思間，顏洛卿端著菜從客廳路過，一陣rou香飄來。

能吃飯了？趙小福揉揉眼睛，起身去盛了兩人的飯，嘟囔，困。

顏洛卿奇怪地看向他：你倒底什么時候不困？一天到晚光見你睡了。

趙小福專心吃飯，沒吱聲。確切地說，是困得連說話都沒精神。

這塊排骨好

趙小福發(fā)現(xiàn)新大陸，精神為之一振，屁顛屁顛把筷子飛速移向盤子最左邊的那塊最肥美多汁的排骨，卻與對面的筷子不期而遇，短兵相接，照往常應(yīng)當(dāng)是一番廝殺。

但這次對方竟不戰(zhàn)而退，稍作一頓，馬上轉(zhuǎn)攻另一個盤子的東瓜去了。

趙小福順利地夾到那塊排骨，若有所思，放到嘴邊，不經(jīng)意間某些回憶席卷而來，在腦中翻飛。

那天晚上，在車?yán)?，那個

嚼了嚼，rou雖勁美，味雖濃烈，食之卻沒有往日的欣喜，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味道，就好像吃了剛口蘋果，卻發(fā)現(xiàn)手上那半只蘋果上有半只蟲子尸體的感覺。

半天磨出一句：哎，你怎么會做這么多菜？

顏洛卿喝口水：不知道。

我靠，你生下來就會做？趙小福不以為然。

據(jù)說智商在60以上的都會做。

趙小福嗤之以鼻：胡說八道，我就不會。一般有幾個男人會做菜的？

顏洛卿無視他的智商，嚼著東瓜，愛吃不吃。哪那么多廢話。

我記得在哪兒看到過一個調(diào)查，會做菜的男性85%是同性戀。當(dāng)然，不要信，這隨口編的。趙小福終于扯到切入點，暗爽，偷瞄了對面一眼：只見那廝面無表情，無動于衷，嘴里繼續(xù)嚼著排骨。

趙小福鍥而不舍，奮勇直追：會做這么多菜，難道你是玻璃？說完不禁捫心自問：會不會太直接了點？

顏洛卿半晌無語，臉上一點一點浮起猙獰的微笑，把菜一盤一盤慢慢倒到垃圾桶里，牙齒錚亮，當(dāng)我沒做。

結(jié)果這晚趙小福就著涼白開干吃了一整碗白飯。

吃完最后一粒米，他對著顏某人緊閉的房門淚流滿面，然后默默地往顏某人心愛的保溫杯里扔了一只小強(qiáng)。

次日晚。

趙小福吃飽了撐的，躺在沙發(fā)上津津有味地看武俠片。

這個人十惡不懾，娘為什么不讓我一刀結(jié)果了他？少年恨恨地看了一眼地上癱倒的老頭兒，道。

趙小福抖腿：有女干情。

孩兒，其實他是你爹！老太太先作憂傷狀，繼而再作不堪狀，想當(dāng)年我與他在大明湖畔

趙小福暗暗興奮：果然有！

忽然哧的一聲，只見鏡頭一花，轉(zhuǎn)眼已經(jīng)沒有了老太太，只有一個道貌岸然的西裝男坐在臺前念稿子：

據(jù)新華社消息，伊拉克今日

趙小福一楞，扭頭：顏洛卿拿著遙控

有你這樣的么，我看得好好的！換回來。

顏洛卿在他邊上坐下，作出一臉勿擾的表情，我看5分鐘新聞。

我先來的。趙小福難以理解他的霸道。

顏洛卿：那種電視劇看前面都能猜得出后面，少看5分鐘會死？

這種新聞不用看也能猜得出后面，不看會死？

你猜得出來？顏洛卿冷笑。

趙小福把新聞聯(lián)播的片尾曲哼了一句，每次結(jié)尾都這樣。

顏洛卿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電視屏幕，擺手，現(xiàn)在是新聞時間，不是搞笑時間。想起點什么，扭頭看他，似笑非笑，要不要我給你一個正當(dāng)理由？

趙小福藐視他：說！

顏洛卿一字一頓：電視是我的。

趙小福臉抽，開始掐表。

5分鐘后。

趙小福踢踢他的腿，5分零38秒了嘿，你超時了。

顏洛卿踹回去，吵毛。

趙小福翹腿：言而無信。

顏洛卿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電視屏幕。

食言而肥。

顏洛卿聚精匯神地盯著電視屏幕。

出樂反爾。

顏洛卿津津有味地盯著電視屏幕。

言而無信。

這個不是說過了？顏洛卿笑了。

沒詞兒了？

沒了沒了。趙小福氣岔起身回房。

顏洛卿拉住他的手，把遙控塞到他手里。

趙小福大氣地一甩手，爺我不看了還不成嗎！不稀罕。

不看算了。顏洛卿伸手要拿回遙控。

趙小福把遙控纂緊了晃開，滾。坐回去喜滋滋地調(diào)臺。

鏡頭跳回，只見一片血泊，老頭躺在血中央，老太太趴在他身上嚎淘大哭：玉郎～玉郎啊～

少年持劍而立，面色灰白，劍鋒滴紅。

字幕上升，片尾曲飄起。

趙小福扼腕痛惜：中間精采部分錯過了～！

顏洛卿在那兒發(fā)笑：狗血。

趙小福嘟囔了句，窮得瑟。

想吵架？顏洛卿挑挑眉毛。

趙小福驚訝地看向他：不都吵半天了？

顏洛卿看著他笑，不說話。

趙小福條件反射地毛骨悚然了：你能不能盯著別的地方笑？別對著我，算我求你。

你脾氣真他媽越來越大了。顏洛卿總結(jié)陳詞。

喲呵，說得你脾氣很好似的。

顏洛卿正色：我脾氣大是因為我有工作壓力。

趙小福不甘示弱：我有生活壓力。

衣服堆在洗衣機(jī)堆了兩天，顏洛卿友情提示，今晚的碗筷沒洗，我房間一周沒人打掃。

趙小福：你不了解，就是因為都沒干所以才有壓力。

顏洛卿若有所思，話說，你一天到晚除了吃飯睡覺玩游戲看電視還干了些什么？

上廁所。趙小福在心里應(yīng)了句，不過他沒敢說出口，嘴上回敬：斤斤計較。忽然想起點什么，你一天到晚除了上班下班吃飯看電視，還有時間陪女朋友么？對了，你沒女朋友吧？

顏洛卿冷笑：你管得著么。

趙小福推波助瀾：那你怎么不趕緊找個？成年男子沒有伴侶很容易走上歧途

顏洛卿大笑：那你說說你在歧途上走多遠(yuǎn)了？

我跟你說正經(jīng)的。趙小福正正色。

你這是打算從狗血武俠劇場跳臺到午夜交友訪談？

趙小?；鹆耍耗闼麐屵€從死板新聞聯(lián)播跳臺到冷笑話頻道！

這樣啊。顏洛卿不溫不火，起身拿起保溫杯。

趙小福眼睛一亮，不動聲色，下面的柜子有新買的茶葉。

我不喝茶。顏洛卿往杯子里倒水。

我當(dāng)然知道你不喝茶啊

這廝喝溫水只有泡紅棗的習(xí)慣。

趙小福緊抓著把手，抖腿，拼命抑制住狂喜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