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的池肖。

    “她曾經(jīng)喜歡他喜歡得昏了頭啊……”王岑的話里有些悵然，“于是，當年你爸爸一提出那個條件，她就傻乎乎地答應(yīng)了。”

    “什么條件？”

    “為池肖和你的母親代孕?！蓖踽届o地說，“我本來以為，她是和你爸爸有了你，因為我知道，當初是小琪在醫(yī)院疼了三天順產(chǎn)生下了你——池先生不愿意讓醫(yī)院剖腹產(chǎn)，她是拼了命生你的。”

    池灣僵硬地愣在那里，他顯然完全不知道這回事。

    “正因為這樣，她在生下你之后，就沒有那么愛池先生了，她一心一意照顧你長大，把你當成她親生的兒子。她說過，你是她生的，自然就是她兒子?！?/br>
    沈雋抓住話頭，“那池灣的mama呢，你們都沒見過嗎？”

    “沒有，我們從沒見過她，聽說她身體一直不好，吹不了風(fēng)曬不了太陽，池先生幾乎是小心翼翼地把她養(yǎng)在大宅里，不過，小琪好像見過她，只是她沒和我說起過?！蓖踽瘒@了口氣。

    池灣垂下眼瞼，“我知道了，謝謝您照顧汪姨，等這里的事情一結(jié)束我就去看她?！?/br>
    “你不要怪她，不是她不告訴你，而是……池先生不準許她提起這件事，當初是簽了保密協(xié)議的?！?/br>
    “嗯，我不會怪她?！?/br>
    等到沈雋陪著池灣又站在那道密碼鎖前時，池灣已經(jīng)完全鎮(zhèn)定了下來，“我一定要知道，這下面究竟有什么秘密?！?/br>
    池肖做事縝密，當然密碼已經(jīng)換掉了，但并不妨礙池灣用老方法發(fā)現(xiàn)了四枚相對最清晰的指紋。

    成功猜中密碼進入酒窖之后，他們繞了兩圈都沒看到有通向下方的門或者樓梯。

    “秘密都是要藏起來的?！鄙螂h說，“只能好好找一找了。”

    池灣站在原地，忽然看向一個方向。

    “那里？”

    “嗯，我記得我小時候到這里玩，跑到那邊的時候，我爸爸忽然大發(fā)脾氣?！?/br>
    兩人在角落里鼓搗了半天，非常沒有新意地看著面前的酒架往旁邊滑開，露出一道黝黑的鐵門。

    “你準備好了？”沈雋看向池灣。

    池灣深深吸了一口氣，才“嗯”了一聲。

    不管這個秘密是好是壞，他早就下定了決心去接受。

    可他沒有想到，能壞到這種程度。

    第15章

    這道一看就十分沉重的鐵門并沒有用任何科技的手段來防備外人的進入，事實上它的存在就足夠隱蔽。

    酒窖里有許多珍貴的藏品酒，相比較起來，這個角落的酒窖上的酒價格屬于中下層的層次，即便有小偷暗暗來到了酒窖，也不會對這個酒架產(chǎn)生懷疑。如果酒架上放的是平平無奇的酒，在這個擺滿了各種昂貴酒類的酒窖里，反倒顯得奇怪了。它既沒有擺放價格高昂的，也沒有都擺“廉價酒”，而是恰到好處的不那么招惹人的注意。

    誰也不會知道，這后面有這么一扇沉重的鐵門。

    飛凌和飛霜換下來的長劍也是可以變成卡的，它們好歹也是下品法器，這會兒沈雋抽出一張來化作長劍，輕輕一砍，那鐵門上纏繞了很多層的粗如手臂的鐵鏈就這么簡簡單單地被切斷了。

    推開門的時候，池灣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

    幽藍的光從里面透了出來，還有一股帶著大海腥咸味道的暖風(fēng)撲面而來，連沈雋都愣在原地。

    眼前展現(xiàn)的是一個巨大的開闊空間，地上鋪著整齊的青石，而只要是進來的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個足有游泳池那么大的藍色水箱，在昏暗的光線下波光瀲滟，映照得整個房間都籠罩在這層美麗的水光里。

    “嘩啦啦——”

    沈雋警惕地攔在池灣的跟前，卻看到有什么從那水里浮現(xiàn)出來。

    “那是什么？”她轉(zhuǎn)過頭去，就看到池灣怔怔站在原地，眼淚已經(jīng)從他的眼角滑落。

    沈雋：“……”看到個水箱而已他哭什么？

    池灣就像是著了魔一樣一步一步靠近水箱，沈雋也只能跟著他往前走，越來越近，她終于看清里那浮在水面上的是什么。

    那是一張美麗到畫筆難描的臉。

    這無疑是她，眉目柔和清麗婉約，看著像是東方美人的面貌，可是一雙眼睛卻是海一樣清澈的藍，她的長發(fā)像海藻一樣飄在水面上，襯得她那張臉白得沒有半點血色。

    不，應(yīng)該說她的臉上本來就沒有血色，蒼白得幾乎像個死人。

    ……一個活在水里的女人？人魚還是鮫人還是什么……

    池灣已經(jīng)靠得足夠近，那水箱上方的女人發(fā)出哀哀的叫聲，沈雋聽不懂，卻覺得那婉轉(zhuǎn)悅耳的嗓音十分耳熟，轉(zhuǎn)而才恍然想起來她住在池家的第一晚聽到的那似有若無的歌聲和慘叫。

    “你為什么不靠近一點來見我？”池灣說。

    那個女人似乎根本聽不懂人類的語言，只是發(fā)出哭泣一樣的哀叫聲。

    沈雋看了一下四周，見水箱的旁邊有個樓梯，就踏著階梯往上走，哪知道她剛走兩步，就看到浮在水面上的女人轉(zhuǎn)過頭來看她，看得沈雋渾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她從沒見過這么恐懼的眼神和面容，那種恐懼仿佛已經(jīng)凝為實質(zhì)，只看一眼就有一種直擊人心的震撼！

    沈雋停下了腳步，她忽然就不敢走上去了。

    本來她以為以她現(xiàn)在小玉經(jīng)常提起的“金手指”，這世上已經(jīng)沒有什么能讓她害怕的人和事，誰知道還是有的。

    不過這會兒再退卻也沒什么意義，她深深吸了口氣，無視那個可憐的女子哀求的眼神，直接往上走去。

    一層樓左右的樓梯不算太高，走上去之后沈雋才發(fā)現(xiàn)這里的地面和水箱頂部基本持平，可以聞得到水箱里的海水氣味，順著水上那女子恐懼的眼神，她看到了一根蜿蜒進水箱的鐵鏈。

    不用懷疑，那一端一定系在水中女人的身上。

    這里并不是一個空空蕩蕩的平臺，事實上足有一間房間大小，兩張沙發(fā)，一張書桌，甚至有一整套的廚房流理臺，流理臺旁有幾個小型水箱，里面伺養(yǎng)著一些深海魚類，沈雋懷疑是喂給水中的那位吃的。在“廚房”旁邊，有一張不銹鋼長桌——帶鐵扣的那一種，沈雋只看了一眼就感到了一股令她很不舒服的寒意。

    “池灣，你快上來?！?/br>
    池灣上來之后，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臉色也已經(jīng)變得如同紙一樣白。

    “她……是被我父親囚禁的吧。”

    “你在想什么，你覺得，她是你的親生母親嗎？”沈雋輕輕說，看向水中女子那秀麗似妖的面容。

    其實，池灣長得更像池肖，并不怎么像她，唯有美貌值似乎是真的源自水中女子。

    池灣蹲在水邊，“你、你過來吧。”他說。

    沈雋也跟著他蹲下，好奇地說，“她聽得懂你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