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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打聽趙崇昭常去的去處。在數(shù)次不期而遇、意外交鋒之后,趙崇昭注意上了這個樣樣兼優(yōu)的同輩:“你這家伙不錯,什么都玩得很好,叫什么名字?”姚清澤淡淡一笑,回道:“我叫姚清澤?!?/br>第93章趙崇昭與姚清澤碰上時謝則安雜事纏身。謝季禹和謝望博從潼川回來了,帶回一個外人看起來很美妙,對謝季禹而言卻不是特別美妙的消息:謝老爺子想來京城小住。于是和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個須發(fā)皆白的老頭兒。謝府忙翻了天。謝老爺子已經(jīng)九十來歲,身體還很好,長途跋涉之后依然毫無疲態(tài)。謝則安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尊大佛,壯著膽子往謝老爺子那邊一瞧,便對上了那雙絲毫不見渾濁的眼睛。謝則安心中暗想:這老頭看起來賊精賊精。謝老爺子也暗道:這小子看起來很難搞定。一老一少在心里把對方歸為“麻煩人物”之后,面上卻都堆上了笑。一個滿臉慈愛地說:“這就是三郎吧,越長越俊了?!币粋€滿懷敬慕地說:“太爺爺您看著精神爽利,一點都不像九十多歲的人?。 ?/br>謝季禹和謝望博對望一眼,紛紛轉開眼,不想看一老一小兩狐貍那假惺惺的笑。京中眾人聽聞謝老爺子到京,隱約嗅出了點名堂。長房衰敗,二房、三房籍籍無名,潼川謝家的擔子莫非要落到四房頭上了?就連身在謝府的晏寧公主也免不了這樣的猜疑。謝則安聽到晏寧公主的猜測,笑著說:“那不是挺好嘛,以后我可是潼川謝家當家的兒子,說出去多有面子。”晏寧公主說:“面子上好看,里子可不一定好,這是要阿爹接手一個燙手山芋呀!”謝則安說:“別擔心那么多,阿爹的能力你是知道的,若是挑不起擔子的話他絕不會答應?!彼麙吡藪哧虒幑鞯男∧X袋,“光從大郎和小弟的前程這點來看,付點代價拿下這個燙手山芋也是值得的?!?/br>世事就是這么奇妙,謝季禹剛入京,人人都道他是個呆子,覺得他那脾性遲早會得罪人。沒想到謝季禹人是得罪了,仕途卻順暢無比,稱得上是平步青云。等他當上尚書,人人都說他與本家不親,沒本家支持根本走不遠。結果謝老爺子住進謝府了,謝季禹這個“呆子”竟有可能成為潼川謝家的當家人!各大世家的日子越來越不好過,為了熬過困境,大多都壯士斷腕般作出了決斷——不論長幼,有能者掌家。像謝老爺子這樣下定決心換人接掌家族的絕對不在少數(shù),因而許多人都等著謝府傳出好消息。謝則安就是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見到姚清澤的。有謝曦那樣的前車之鑒在,趙崇昭學乖了,先把姚清澤帶過來和謝則安見面。謝則安一見姚清澤,只覺這人不太一般,聽他口音和姚鼎言相像,心中冒出一個猜測:“姚兄是先生之子?”姚清澤笑道:“對,父親常與我說起三郎你,我和父親的學生可都知道你這個厲害人物?!?/br>謝則安說:“以前我都沒見過姚兄你呢?!?/br>姚清澤說:“我小時候體弱多病,有高僧說我身體太差,有早夭的可能,于是父親把我送到佛寺里,一直到前年才回家。還沒來得及來京城找父親,祖母就病逝了,所以我一直沒機會來京城?!?/br>謝則安笑了起來:“原來是這樣?!彼堏w崇昭和姚清澤入內(nèi)。夏日炎炎,謝則安喚人弄了點冰,鎮(zhèn)冷了酒來解暑。他怕熱,容易出汗,從大門走到迎客亭中不過百來步,鼻頭已經(jīng)滲出細密的汗珠子,臉上甚至曬得有點紅。趙崇昭在旁邊看得仔細,只覺得連那汗珠兒都特別好看,心里高興不已。剛想牽起謝則安的手,卻突然想到姚清澤還在旁邊,只能作罷。趙崇昭把話題拉到正事上:“三郎,青澤對報紙很有興趣,你和他聊聊這個吧?!?/br>謝則安說:“報紙可不是我負責的,具體如何還是大伯比較清楚?!彼戳搜垡η鍧桑耙π秩羰怯信d趣的話,可以去參加‘面試’。”姚清澤遺憾地說:“我尚在孝期,可能沒法參加了?!?/br>既然趙崇昭已經(jīng)劃定了“談話范圍”,謝則安沒讓他失望,就著報紙的事兒與姚清澤聊了起來。一聊之下,才發(fā)現(xiàn)姚清澤對報紙這樁新事物的了解有著極為超前的認識,甚至已經(jīng)意識到這個言論與信息的新載體有可能會成為朝堂爭端的戰(zhàn)場。就是不知道他這些想法里有多少是他自己的,有多少是姚鼎言的。兩人口里你來我往地說著話,卻都在暗暗估量著對方是個怎么樣的人。姚清澤只覺“謝三郎”果然不負盛名,相貌和氣度都遠超于常人,明明是十幾歲的人,待人接物卻滴水不漏,實在了不得。謝則安送走趙崇昭兩人,謝大郎出現(xiàn)在他身后。謝則安說:“大郎你這愛偷聽的習慣可真是一直都不變啊。”謝大郎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謝則安與他相處久了,多少能從他的表情和眼神里猜出他的想法。謝則安說:“這個姚清澤是個人物,只是脾氣有點像姚先生。有他們父子這樣的人,不知會出現(xiàn)什么變故……”謝大郎聽得認真。謝則安說:“大郎,這些事你不需要陪我一起煩惱?!彼Σ[起眼,“不如我們來想想你以后做什么吧?!?/br>謝大郎一頓,顯然對這個話題沒什么興趣。謝則安說:“難道你準備什么都不干?這種思想要不得,我都不能天天啥都不干吃喝玩樂呢!”謝大郎看了他一眼,掏出紙筆寫道:“我?guī)湍阕鍪??!?/br>謝則安說:“我能有什么事兒呀?!?/br>謝大郎寫:“有些事不能讓別人知道的,我可以幫你去做?!?/br>謝則安說:“哪能這樣?我不想我的兄弟一輩子見不了光?!?/br>謝大郎寫:“我不介意?!?/br>謝則安說:“我介意?!?/br>謝大郎安靜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謝大郎寫道:“我不想做別的?!?/br>謝則安皺起眉頭。謝大郎寫:“我早就決定好了?!?/br>謝則安說:“大郎……”謝大郎寫:“你嫌棄我,怕我做不好?”謝則安說:“當然不是?!?/br>前幾年謝大郎經(jīng)常出去,也不知他怎么做到的,竟找來一批聾啞人。這些人有些事先天聾啞,有些是病成了聾啞,但身世都是類似的,都因為說不了話、聽不見而被家里人拋棄。謝大郎給了他們吃的喝的穿的,他們就當謝大郎是他們的天,謝大郎讓他們做什么他們就做什么。謝則安原本以為謝大郎是同病相憐,不認他們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