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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兩步,站在窗邊往外看。許多鳥兒看上了這處好地方,紛紛來這里安居樂業(yè)。鳥兒們沒想過會有外人進來,都自在地啾啾鳴叫,仿佛在唱著不知名的歌兒。趙崇昭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慌意亂。圣德皇帝和譚先生父親曾經(jīng)的信任與親密,最終都如眼前這一切一樣,堆灰積網(wǎng),被人遺忘。若是他和謝則安沒能開誠布公,是不是也會這樣?會的,肯定會的,他和圣德皇帝太像了,像得連他都不信任自己。謝則安看了一會兒,轉(zhuǎn)頭看見趙崇昭不安的神色,抬手牽住趙崇昭的手:“我們和他們不一樣?!?/br>第148章趙崇昭賜府于謝則安。這一舉動并未掀起太大的波瀾。謝則安畢竟是駙馬,從前趙崇昭與晏寧感情極深,趙崇昭給謝則安賜一處府邸并不是什么大事。謝季禹已成潼川謝家之首,府中借來送往十分繁忙,對于早已入朝為官的謝則安而言未免不太方便。人多眼雜,謝則安怕如今的謝府守不住事兒。令許多知情人吃驚的是,趙崇昭竟給謝則安賜了一處老宅。那老宅封禁已久,原主的下場也不太好,怎么看都是不祥的兇宅。很多人暗暗嘀咕:“難道他們根本沒和好,這是故意寒摻謝則安?”李氏原本也這樣認為,還是謝季禹勸服了她。那人下場雖不好,卻曾經(jīng)贏得無數(shù)人贊譽,謝則安能住進那人的故居是好事。一來能讓謝則安向那人學(xué)習(xí)、靠攏,二來也能讓謝則安時刻牢記謹言慎行,不要重蹈那人覆轍。這種希冀聽起來很矛盾,但謝季禹確實是這樣想的。謝季禹握住謝則安的手說:“三郎,有些事你比我看得深,所以你能走得比我遠??梢粐吘故且粐侨司褪乔败囍b?!?/br>謝則安說:“阿爹放心,陛下會把那宅院賜給我,自然是想牢記當年的教訓(xùn)。我會小心行事,絕不會落得同樣的下場?!?/br>謝季禹點頭。謝則安又勸撫了李氏一會兒,帶著人去打理新宅院。謝大郎和二娘去走了一圈,把府中幾處容易出問題找了出來,商量著給謝則安布防。謝則安沒拒絕他們的好意,和匠人商量起其他方面改造方案來。謝則安不想大興土木,主要是在現(xiàn)有基礎(chǔ)上搗騰搗騰。張大義手底下有一批得用的匠人,他和他們熟稔得很,沒一會兒便敲定了所有事宜。不到一個月,由趙崇昭親自題匾的“謝府”落成。是“謝府”,不是“公主府”。這代表這宅院是賜給謝則安本人,而非賜給“駙馬”的。這是不合儀制的,譚先生父親當初已官居一品、位極人臣,府邸是百官之中規(guī)格最大的。要是謝則安以駙馬身份接受還好,以公主之尊稍微逾矩不算什么,可趙崇昭題的字是“謝府”?。?/br>不過謝則安如今明顯是趙崇昭身邊的紅人,終究沒人愿意站出來說什么。當然,并不是所有人都選擇閉嘴。有個叫耿洵的人,一直在秦明德手底下做事。耿洵為人剛直,和秦明德極為投緣,見這種明顯不對的事秦明德卻緘口不言,耿洵在朝會上站了出來。這次彈劾罵得極狠,趙崇昭和謝則安都被罵得狗血淋頭。趙崇昭被罵懵了。在他心里,謝則安住多大的宅院都是應(yīng)當?shù)模臅谝膺@點小事。聽耿洵話里話外的意思,明顯是只給他兩條路:要么別給謝則安賜府,要么把“謝府”改成“公主府”。趙崇昭哪會樂意!謝則安與晏寧的婚事他一直耿耿于懷,耿洵這是要他時刻想起謝則安曾是meimei的駙馬嗎?趙崇昭面沉如水。這不過是件小到不能再小的小事,他卻明白了謝則安曾經(jīng)的猶豫。他連賜個宅院都不能隨心肆意,哪能給謝則安什么保證?趙崇昭正要發(fā)飆,卻見謝則安朝他搖搖頭。趙崇昭的火氣瞬間被謝則安澆熄了。于他而言,謝則安是最好的鎮(zhèn)定劑。只要謝則安站在那兒,他什么火都沒了。趙崇昭耐心聽完耿洵的話,微微頷首,說:“耿卿說得有理?!?/br>耿洵原本篤定自己會惹惱趙崇昭,所以用詞越發(fā)不留情,大有“干完這一票就被貶離京城”的思想準備。聽趙崇昭這么一應(yīng)和,耿洵突然不知該說點什么了。等秦明德往他這邊看,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那請陛下收回成命?!?/br>趙崇昭輕飄飄地說:“容后再議?!?/br>耿洵被噎住了。趙崇昭說的“有理”果然只是嘴里說說而已,這不,馬上又使出拖字訣。耿洵想要再爭取讓趙崇昭給出準話,姚鼎言站了出來。姚鼎言說:“我認為此事不須擺到朝堂上來爭論?!彼戳酥x則安一眼,“這點小事有多難辦?宅院不合儀制,何不只開半邊,等來日謝少卿官居一品再開另半邊。這樣一來不久兩全其美了?”謝則安一頓,看向位于前列的姚鼎言。姚鼎言這話看著像在替他出頭,其實不然,一來誰都不喜歡住在只能用一半的宅院里;二來呢,“來日官居一品”這種話太張狂,明顯是在給他拉仇恨!謝則安心中微微嘆息。姚鼎言向來是這樣的,為了新法能和所有不支持他的人翻臉。姚鼎言終究還是對他極為不滿。趙崇昭現(xiàn)在不算傻,也聽出了姚鼎言這番話中的深意。他看了謝則安一眼,還是那句話:“此事容后再議?!?/br>下朝后趙崇昭馬上把謝則安找了過去,問道:“你和姚先生出了什么事兒?”謝則安微頓,據(jù)實以告:“當初陛下你選徐先生為相,我沒有為姚先生說話,所以姚先生不太高興?!?/br>趙崇昭一向?qū)σΧρ酝瞥缬屑?,聽到謝則安這么說,頓時皺起了眉頭。謝則安沒讓趙崇昭繼續(xù)往下想。他說道:“姚先生的脾氣我知道,他就算氣我也不會來暗的。像今天這樣,我真出了錯他才會站出來糾錯。”他握住趙崇昭的手,“這次是我沒注意儀制的事?!?/br>趙崇昭賜府是謝則安要求的。皇權(quán)時代,階級觀念貫徹在衣食住行之中。無論是百官還是百姓,吃喝穿住都有限制,一品大員能住的宅邸給個四五品官去住是不符合“規(guī)定”的。謝則安雖然對刑律爛熟于心,在這些方面卻總是疏于考慮。趙崇昭比誰都了解謝則安。謝則安對他、對趙英,向來沒多少敬畏之心。在外人面前謝則安的表面功夫沒落下過,可他骨子里卻只把他們當普通人來對待。在這種“你我平等”的觀念下,謝則安忘掉這點小事實在再正常不過了。趙崇昭說:“三郎你不用注意?!?/br>謝則安說:“不,這事給我提了個醒?!彼站o手掌,“現(xiàn)在還不是我們可以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