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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宇還是很像的,去國外做了手術(shù)之后……就更像了。” “為什么要把他整成杜宇的樣子?是讓他做替身嗎?” “我把他當(dāng)親弟弟的,”杜靚妮說著,淚水漸漸充滿雙眼,“雖然他不是小宇,但一樣是我弟弟。” 陳牧苦笑了一下,似乎已經(jīng)猜到了什么:“何必把利用說的那么冠冕堂皇。” 杜靚妮痛苦地笑了笑:“是啊,利用?!?/br> 是的,他是弟弟,一個像極了杜宇的弟弟,但這不過是粉飾后的說法,其實這個沒有名字的孩子,或者暫且叫他小七吧,不過是杜宇的影子替身而已。 杜靚妮十五歲那年,一直做外面做神秘工作的杜成東回到了家,把她和弟弟從大伯家接了出來,提出要她做接班人,她當(dāng)時懵懵懂懂,完全不知道接班人的意思,只是亦步亦趨地按著父親的要求做。 幾個月后,她加入了父親的訓(xùn)練營,然后很快發(fā)現(xiàn),所謂的接班不過是一個無恥的借口,父親的真實目的是想利用她還是未成年少女的身份,行方便打掩護,做偷盜文物的勾當(dāng)。 十五歲,花一般的年紀(jì),她卻過上了輕者不給飯吃,重者毒打的日子,在一次次無盡的□□后,被逼做了父親偷盜路上的工具,為父親的團伙放風(fēng)、開車,甚至以單純?nèi)崛醯耐庑螢橛桑_過了追查的警察。 小的時候不懂事,再大一點,她想要自由,想讀書,何況到了高考的年紀(jì),大學(xué)曾是她的夢呢,于是她跟父親發(fā)生了激烈的爭吵,拿著刀逼著父親做選擇,要么她死,要么他放棄,父親最終答應(yīng)讓她退出,但轉(zhuǎn)頭就讓人把杜宇從學(xué)校拉了回來。 既然女兒不干,就找兒子了。 杜宇是誰?是個人見人愛的學(xué)習(xí)天才,是她杜靚妮一手拉扯大,雖是弟弟卻親如母子的兒子。 父親根本沒想過讓她退出,只不過是為了讓她更死心而已。 現(xiàn)在該她選了,是要繼續(xù)做,還是放棄弟弟。 杜靚妮后悔了,她跪下磕頭,痛哭地求父親,那是他的親生兒子,杜家唯一的希望,一個前途無限閃亮的好孩子,不該去沾染這種骯臟的行當(dāng)啊,她甚至愿意為了換回弟弟,準(zhǔn)備答應(yīng)父親的一切要求。 但父親似乎鐵了心,他認(rèn)準(zhǔn)了杜宇的聰明伶俐可以在這條路上大有作為,于是不管她如何相求,都準(zhǔn)備把杜宇往偷盜文物大哥的路子上培養(yǎng)了。 哭求不管用,杜靚妮開始想別的辦法。 杜靚妮找了三年,才找到了一個和八歲的弟弟長相身高體重,各個方面都相差無幾的男孩,而在那之前,小七在煤場做童工,沒日沒夜的干活,卻連飯都吃不飽。 她給了工頭一萬塊錢,領(lǐng)走了小七。 小七從煤窯子進了杜靚妮的家,有了個漂亮能干的jiejie,待他如至寶,小七覺得自己來到了人們所說的天堂,直到j(luò)iejie有一天領(lǐng)了另一個男孩回來,那個和他年紀(jì)相仿的看起來很機靈的杜宇。 jiejie跟小七說,以后要跟杜宇學(xué)習(xí),學(xué)他的聰明,也學(xué)他的穿著,習(xí)慣,甚至安靜時候的憂郁表情。 到了他十歲生日的那天,jiejie把他帶到了一家地下診所,做植皮手術(shù),進手術(shù)室的時候,他沒問jiejie為什么自己要做手術(shù),他明明健康無疾的啊,但他乖乖地聽了話,因為吃了別人的,喝了別人的,他無以回報,除了聽話。 一個月后,他從灰暗的白色病房里走了出來,拆線的那天,他看到鏡子里的自己,變成了杜宇的樣子。 他打碎了鏡子,似乎不喜歡自己的新樣子。 杜靚妮從身后抱住了他,跟他說:“小七,別恨jiejie?!?/br> 他沉默了半響,忽然問她:“我可以有個跟他不一樣的名字嗎?” 杜靚妮問:“你想叫什么?” “你幫我取吧,跟你姓就好。” “那就叫穆軒吧,”杜靚妮道,“我mama姓穆,我以前就想改跟她姓呢。” “好聽。”杜軒點著頭,他抬眼望了一眼杜靚妮,“我會為你做任何事,包括死,杜宇做不到的,我都會做到?!?/br> 杜靚妮說道:“以后jiejie會保護你,jiejie的一切都是你的,除非有一天jiejie死了?!?/br> 杜宇閃著一雙亮晶晶地眼睛道:“你不會死,誰讓你死,我就讓他死?!?/br> 半個月后,杜靚妮領(lǐng)著新的杜宇準(zhǔn)備去見杜成東,結(jié)果沒到目的地,就收到了父親被抓的消息,穆軒到底沒變成杜宇。于是兩個月后,杜靚妮把他交給了一個名叫毒龍的合作伙伴,讓他教穆軒些生存的本事。 而后的幾年,她接手了父親的生意,也上了大學(xué),還找了個警察做男朋友,但穆軒卻一去不回,沒有任何音訊,直到大學(xué)畢業(yè)兩年后。 她都準(zhǔn)備結(jié)婚了,他卻滿身鮮血地回了家。 他對杜靚妮說:“姐,我把毒龍給殺了?!?/br> ☆、第76章 遺愿難安 沒等到車到醫(yī)院,杜靚妮就斷氣了,她死在了陳牧的懷里,臉朝他的胸口躺著,手垂在他的臂間,眼睛像往常睡著了那樣輕輕閉著,走得平靜而安詳,好似和陳牧的一通話,已經(jīng)了卻了生前最后的愿望。 臨走前她還對陳牧說,別告訴杜宇,能晚一天,就晚一天讓他知道,不要亂了他的方寸和工作,他還要做學(xué)術(shù)交換呢,那一刻陳牧想,在這世界上,她可能沒愛過任何人,但一定曾經(jīng)拼勁全力保護過在她羽翼下長大的兩個弟弟。 陳牧緊低著頭,望著此刻無聲無息的杜靚妮,凄涼的眼睛充著迷蒙的霧氣。 半天,他低聲苦笑:“不公平。” 是啊,不公平! 她匆匆地來,又匆匆地走,把他的生活攪得天翻地覆,卻這么輕輕松松就走了,他還有很多問題沒聽到答案呢。 她那時候接近自己,是出于任務(wù)需要嗎?如果杜軒不出現(xiàn)呢?她有心和自己過一生嗎?杜軒殺了真正的毒龍,前幾天死去的毒龍又是誰?沙龍灣那么多雙眼睛,他們是怎么瞞天過海的? 杜軒還回來做什么?此時在鑒定中心過檢的九龍冠是真的嗎?如果不是,真正的九龍冠又在哪兒呢?杜靚妮既然是團隊里的大頭,她幾個月前牟然出現(xiàn),是跟九龍冠有關(guān)嗎?現(xiàn)在的隊伍里,除了死去的杜靚妮,毒龍和梁子,以及活著的杜軒,還有多少人? 可惜這些她都聽不到了,就算聽到,也未必會如實回答。 車子到了醫(yī)院門口,陳牧仍抱著杜靚妮一動不動,袁木杰雖然不忍,還是說了話。 “刑事案件,得交給法醫(yī)解剖,我會交代下去,盡量留個全……”“尸”字他沒說出口,陳牧職業(yè)刑警出身,很清楚流程,他就沒多廢話,打開車門,先讓人把方琛送進了病房,然后對陳牧道,“我在外面等你。” “不用